这顿饭春江吃的有些食不知味。
一直只顾着面前那几道。
林安然见他如此,还以为他是第一次来有些腼腆:“春江,别客气,可是这菜有些不合你的口味?”
“没有,姐姐做饭很好吃。”春江回过神来答道。
对面坐着的谢祁安听见这声姐姐,夹菜的手抖了抖。
他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林安然忽然想到今日在书院门口等春江时那些书生们的反应。
犹豫着问道:“春江,你在书院和同窗们相处的怎么样?”
春江顿了顿,想到她可能是看见了那些人对他的反应,眸光暗了暗。
“姐姐,你都看到了,他们确实都不喜欢我。”
春江年岁上较林安然二人小了两岁,模样还略显清秀,此时他低着头,皱着眉,十分委屈。
惺惺作态。
谢祁安脑袋里只闪过了这个词,但他没敢说出来,默默在一旁吃着自己的。
春江接着说:“或许是因为我刚来吧。”
林安然也皱了皱眉,想着这宣州书院也不至于排外到如此地步。
“若是宣州书院真的有这种不正之风,我谢家定不会坐视不管,你且说说看,他们都做了些什么?”
谢祁安听到春江如此说,淡淡的开口道。
“他们从不与我探讨问题,似乎是有心防我一般。”春江如实回答:“而且,我总感觉……”
“感觉什么?”
“总感觉这书院里面似乎是藏着一个大秘密,书院的后院有一口古井,那古井附近先生从不让我们接近,每到深夜那里都会传来诡异的沙沙声。”
“古井?”谢祁安看向站在一旁的百川。
“少爷,确实是有一口,年久失修,已经废弃很久了。”
林安然心想:这谢祁安还真是一天也没去过这书院啊。
谢祁安此时神情已经十分严肃了,他觉得这件事绝对不仅仅是排外的问题。
林安然看出他变了脸色,转移话题说:“若是他们如此不通情理,你就好好顾好自己的学业,若是在那里住的不舒服,也可以来谢府与你姐姐一起。”
“真的吗?”春江听了此话,兴奋的抬起了头,眼中愁容褪去。
谢祁安心尖颤了颤,但还是默认了林安然的说法,照春江的说法,那书院怕是不安全,他现在怀疑书院后院的事与北陇有关,这春江的诗文他见过,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能为安朝做出贡献,也能是一段佳话。
就这样,春江住在谢家的事情就算是定了下来。
饭后,谢祁安与百川进了密室。
“百川,古井的事你怎么看?”
“这春江所言不像是作假,这古井下面定是存有秘密的。”
谢祁安笑着看了他一眼,看的百川心里发毛。
就听见谢祁安说:“晚上这顿吃饱了吗?”
“啊?”
“有没有力气夜探宣州书院。”
……
趁着夜色,谢祁安主仆二人一袭黑衣,翻过大小院落,来到了宣州书院。
宣州书院这块地原是谢家祖产,后来充公送给了宣州官府以作书院。
二人轻松翻过院墙,此时正值书院书生休沐,又是深夜,寂静得很,更显得氛围有些诡异。
谢祁安走在前面,路过一间亮着灯的屋子,听见里面传来谈话的声音,他挥了挥手,百川会意,跟着停了下来。
“这批货都是上好的,督主看了可还满意?”
“这批货确实不错,质量算是上佳,督主说若是还有,可再进些。”
谢祁安敏锐的捕捉到了“货”这个字,他用手指在窗户上捅出一个小洞,向里面望去。
只见屋内两个男人一站一坐,站着的那个神情恭敬,坐着的那个……
坐着的那个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正是今天林安然在书院门口看见与春江谈话的书院先生。
站着那个人背对着他,声音也不算耳熟,一时难以分辨。
不过,谢祁安觉得,他们二人说的货定然就藏在那口古井里面。
待他刚想转身离开,却突然听见里面的人换了话题。
“听说你近日在城中卖了个铺子?”
“是,那铺子是我们废弃的一个点,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如置换出去。”
那男人一边说话,一边微微侧过了身,让谢祁安正好能看清他半张脸。
如果此刻林安然在这里的话,定然会尖叫出来,因为里面站着的那个男人正是卖给她铺子的人——林枫!
“卖的人稳妥吗?”
“查过了,是谢家三少夫人林安然,若是出事,正好能将一切推在谢家身上。”
“这样不错,听说那谢家三郎也不是个省油的,竟与高启那老东西有联系。”
听见里面的人说到林安然和自己,谢祁安一下子晃了晃神,脚下不注意碰倒了瓷瓶,发出了好大一声声响。
“谁!”
谢祁安突然体会到了那次在茶坊外面林安然的心情,果然偷听这件事是不好做的。
来不及多想,叫上正在望风的百川,赶忙飞身上了屋顶。
好在屋内二人都是不会武功的,只是追了出来,看见没什么情况就各自离开了。
见屋内没人,趴在房顶上的谢祁安和百川才稍稍松了口气。
“少夫人在城中心买了个铺子?”
一切归于安静后,谢祁安问道。
“好像是听过那么一点点消息,卖铺字的说是姓林。”
这就对了,谢祁安小声嘀咕着。
安然买铺子干什么?
“我不是让你派人保护她了吗?你的人在干什么?”
“少爷,那铺子我派人查过,并无问题啊。”
谢祁安沉默了下来,连百川都查不到的问题,那这二人口中的督主定是来头不小,没准就是宫里那位。
“少爷,我们还去古井那边吗?”
谢祁安摇了摇头,今日是去不成了,他们如今有些打草惊蛇,就算是刚刚没有被发现,古井那么重要的地方也定会增加防范,若此时去,就是自投罗网。
因着没法子去古井那边,谢祁安便和百川一起回了谢府,进了正屋,林安然已经睡着了,看着她安稳的睡颜,谢祁安似是找到了方向一般。
他温柔的笑了,手抚上她的脸颊。
虽然他们两人之间有太多的秘密,但此刻他自己的心他清楚,他应该是喜欢上了她吧。
具体喜欢什么呢?
他也说不清楚。
许是她那骄傲自信的性格,又或是她那可口的饭菜,亦或是她那昳丽的容颜。
从此沦陷,一发而不可收拾。
翌日
林安然不知道谢祁安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一早醒来在屋里见到他还吓了一跳。
谢祁安听见声响也醒了过来。
昨日睡得晚他揉着双眼,还有些迷糊。
“怎么了?”
“你昨日做什么去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睡着之后,对了,你在城中心买了个铺子?做什么用?”
林安然知道瞒不住,也没想瞒,直接说:“我想开一个天下第一的酒楼。”
“酒楼?你对酒如此不喜,如何开的了酒楼?”
谢祁安满脸写着不赞同。
“我这个酒楼与其他人的不同,你到时候瞧瞧便知了。”
林安然没有多说,穿好衣裙便出了门。
谢祁安今日也要去见高将军,想着正好将昨夜的事与他说上一说,便也没再追问。
林安然看他没追问,出了门便叹了口气,看他刚才的反应,应该是没生气,应该也是支持自己的吧。
她去了小厨房,蒸了一些包子,回来却看见谢祁安已经离开了,虽然有些失落,但她很快就将自己安慰好了。
春江早上起来的也很早,一直在房间温书,这时听见她叫才反应到了时辰过来用饭。
“今日这包子比昨日的好吃。”
春江虽然说是家境贫寒,但他有着文人风骨,吃起东西来十分斯文,可见春河真是将他照顾的极好,此刻他止不住的对包子发出赞美。
却让林安然想到了春河,去了这么久,也该回来了。
说话间前门传来敲门声,林安然本以为是春河回来了,忙让竹心去开门。
谁知等到门打开竟是大少夫人章氏的贴身丫鬟。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林安然总觉得有些心慌,感觉春河如果这次没进来便是出了事一般。
“有什么事吗?”
她定了定心神。
那丫鬟福了福身道:“三少夫人,大少夫人让您过去,白家姑娘来了。”
一听到白月晓来了,林安然是一刻也不敢耽误,她深知自家大嫂的性格,此刻得知胭脂真相,定是恨不得杀了她。
若是暴露了蛛丝马迹,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她吩咐春江用过饭就回房间读书后,就跟着那丫鬟去了大少夫人处。
还没进门,她先习惯性的打了两个喷嚏。
嗯,确定了,白月晓就在里面。
她强忍着对那股香气的不适,硬着头皮进了房间。
只见白月晓又穿着一件白裙,上面用金线绣着荷花,好不奢华。
见到她,原本正在夸夸其谈的讲着事情的白月晓停了下来,向她迎了过来。
换上一副娇滴滴的语调说:“安然姐姐,奥不,三少夫人,好久不见了呀。”
林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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