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羽没理他,自顾自拿了一个面包,找了个位子坐下,小口小口咬着面包。
林斐看着他兀自吃了起来,觉得自己刚刚的话都成了废话。
“我说,咱们就吃这个啊?”
陶羽抬头示意他去看隔壁翻涌着的人潮,说:“你要是想去挤人群也可以。”
林斐被噎了一下,心说刚刚过来的时候人不多的。
“那下次吃什么?”
“还有下次?”
“考试要考好几天的,还有afternoon。”
“随便。”
“那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不多。”
林斐现在还不知道不多到底是多少,后来才知道所谓的“不多” 指的就是葱姜蒜不吃,木耳海带不吃,金针菇不吃,香菇不吃,萝卜不吃炒的,西红柿炒鸡蛋,只吃西红柿,青椒炒肉,只吃肉,不吃青椒,不或者说是可以吃辣,但不吃辣椒,火锅是真的只吃丸子……
陶羽斟酌了一下说:“虽然我不是很在乎有没有人陪我一起吃饭,但是我不建议你跟我一起。”
“为什么?”
“因为你可能吃不到饭。”
林斐:“?”
“其实我刚刚是想过吃那个西红柿鸡蛋面的,不过走到那的时候,突然又不想吃了,然后我又想过吃那个鱼香肉丝盖浇饭,不过刚刚也不想吃了,所以……”
所以你赶紧滚。
林斐硬是没听出来陶羽话里有话,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问:“你有什么东西是吃的吗?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好了,已经没人了,走吧。还有不到十五分钟就考下一场,还得提前进场。” 陶羽是真不知道这人是真没听出来还是装的,为了避免继续讨论而引起尴尬,于是陶羽很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因为是一天考完,时间比较仓促,各考生注定一天都得游走于考场和餐厅之间,吃完饭就得进场。
林斐看了一眼手表,若有所思,最后又拉着陶羽耗了几分钟,最后踩点进场。
下午考的是物化,天气闷热闷热的让人喘不过气。教室里没让开空调,就算几扇窗户全都大大咧咧张着嘴,但也没有吹进来一丝儿风。
坐在考场里饱受身体和精神双重折磨的考生一个个的都只敢在心里骂娘,然后跟试卷大眼瞪小眼,到最后一屋子三十多个人能有一半都在桌子上趴着。
一个个的都无精打采的,一半是因为闷热,一半是因为题不会。
其实开学考的题为了照顾那些水平不是很好的班级题出的一般不会很难,至少从上午考过的英语和数学可以看出来。
距离收卷还有半小时的时候,那些勉强撑着没趴在桌子上准备死磕到底的人已经放弃挣扎了,一个个都跟焉了的黄瓜似的。
可是谁让他们疯玩了一个暑假,用一个暑假的时间把学的东西又都还给老师了,一点也没有剩的那种。
一分钟后,陶羽写完最后一个字,“啪”的一声把笔放到桌子上。
这时监考老师的手机响了,在讲台上坐着的人看了一眼新鲜出炉的消息,说:“那几个睡觉的都醒醒,别睡了,再睡送级部了。通知一下,最后一题有点超纲了,不写了啊。”
坐在陶羽旁边的周正瞥见陶羽写的满满当当的卷子,伸着脑袋求证他是否把最后一题写出来了。
然而他没想到监考老师背面就像长了眼睛似的,猛地一回头,措不及防,周正的头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老师盯着他看了几秒,警告道:“别看了,再有下次直接送级部。”又扭头对陶羽说:“把你的卷子遮好,辛辛苦苦写的,别被别人抄去了。”但很明显对陶羽说语气温和了很多。
陶羽听话地点了点头,心里默默吐槽你怎么那么喜欢送把人送级部?
陶羽扭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旁边坐的是周正,而且看到周正的脸色变得十分好看。
周正大概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他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抄他的。”
虽然是真的没有抄,但被抓到了,再怎么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老师笑了一下说:“人家是年级第一,你没抄他的?难不成还是他抄你的?”
周正的脸色变得更好看了。
陶羽把自己的答题卡遮的严严实实的,就当什么也听不见,爬在桌子上,无聊的盯着窗外的树枝发呆。
另一边,十七考场,林斐刚放下笔 ,不咸不淡地对监考老师说:“交卷。”
作为全场唯一一个提前交卷的人,林斐引来了一大群人好奇的目光。
提前交卷注定会被班主任进行深刻教育,只要考试没结束死也要死在考场是自古以来的铁律。因此,不管是因为不会还是太会提前交卷的人注定都会引起一大波轰动,更何况还是个帅哥。
林斐交卷后去了级部,刚进去就看见主任一脸心累的看着他。老头儿连经常端在手里的保温杯都搁到了一边,问:“你又来干什么?怎么?天天来这儿刷存在感?”
林斐倚在门边就当没听见,嬉皮笑脸地问:“主任您好,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主任挥挥手,说:“进进。”
林斐进屋,熟练地拉了张凳子,抓了一把瓜子,尝了一下,焦糖味儿的,还不错。翘着二郎腿说:“我也不想来的,但是太热了,您也不给我们开空调,我就只好提前交卷,来这蹭会儿空调,一会儿就走。”
一会儿真的是一会儿,二十分钟后,考试结束,林斐不舍的和空调房挥手道别,还顺手抓走了一大把瓜子。
林斐提前交卷的事已经在考试结束后的短短几分钟内传遍了附近的几个考场。
陶羽刚出考场,就听见有人说十七考场有一个帅哥提前交卷,被送到级部去了。
紧接着就看见林斐抓着一把瓜子悠哉悠哉地从二楼上来。
得了,现在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林斐把瓜子塞给陶羽,说:“喏,从级部顺来的,焦糖味的,还挺好吃。走吧,先回教室,还有十分钟才吃饭。”
一进教室,陶羽就觉得有人在看他,背后毛森森的。果然,顺着感觉找过去,看到周正眼神闪躲。
哦,差点忘了这茬事,但也懒得管了,他也惹不出什么幺蛾子。至少在第二天早饭以前是什这么认为的。
晚上最后一场考的是生物,考完直接回寝室。林斐是走读,陶羽住校,周正住在教师宿舍——这大概是他唯一能找到优越感的地方了。
第二天早饭后陶羽回教室比较早,教室里零零落落趴了几个人在补回笼觉。
陶羽被杯子拧开,准备去接水。但是好像又想起什么,低头在书包里找东西。
走读的林斐带着一身小笼包的味道跟个猴似地走进教室,很不小心的带倒了一个凳子,补觉的那几个迷茫地抬起头,然后齐齐对林斐翻了个白眼。
林斐在众人的鄙视中跟没事人似的走到座位上,用手撑了一下桌子,然后稳稳当当地坐在了桌子上。翘着二郎腿,跟个二大爷似的,接着很手贱地去勾陶羽的下巴。
就这样林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去调戏良家美男,嘴里还说着:“来,美人儿,来,让爷看看~~”
陶羽把他的咸猪手打开,林斐的手顺着力的作用往后,不偏不倚刚好碰倒了陶羽桌子上没有拧紧的茶杯。
杯子里有昨天剩下的大半杯水,被这么一撞,踉跄了一下没,没站稳。接着,水哗啦哗啦的淌了一桌子。林斐赶紧站起来,看着一桌子的水,脸色不是很好。
从杯子里淌出来的并只不是昨天剩下的清水,还有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几只蝈蝈、蚂蚱,还有从讲台上拿的几截粉笔。
桌子上的水滴滴答答的往下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但没有人去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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