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万瑶和江童坐在操场上,听过江童说这事恨不得跳起来立刻教训一番王芳芳那群人。
江童拽住她手,“我把她怼到哑口无言了,不用劳烦您出手。”
“你那哪是怼啊,最多就是陈述事实。”万瑶坐下来,牵起江童的手在手背上安抚,“她们就是觉得你拥有太多她们得不到的,嫉妒呢。”
“下次再欺负你,你要欺负不回去就来找我。”
江童转眸看向万瑶,万瑶仰起脸,竖起大拇指一脸可靠的指向自己。
江童笑起来说好。
“不过如果住宿不开心,你一定要跟男神说哈,回家住别墅还有男神照顾,馋死她们。”语毕不忘傲娇的“哼”一声。
江童敛起笑脸,望向远处漫无边际的天边,墨色渐浓,梧桐树枝丫乱颤,带走她一瞬的神思。
在想,舟舟哥哥真的好厉害,可以让这样多的人喜欢,甚至可以说是很多人崇拜吧。
……
方知舟今晚提前到了YeaR,在后门抽完烟刚进去,王格也在,看见他人,拍几下肩膀指着一处。
“音乐学院那系花可又来了,实在不行答应人家吧,连着追你一个月了吧。”
方知舟撩开王格胳膊,笑着只说是不合适。
王格在他俩之间来回看半天也没觉出谁配不上谁来。
方知舟走上台,看见离他们最近的座位上坐着那个他连名字都不记得的系花。
当面拒绝无果,他只能装作没看见,看向别处。
又莫名其妙想起来江童问是不是他女朋友这事,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没心思找。
眼前的人走了又来,唯独一桌人自始至终没变过,直到方知舟下台,对方才动身。
他照往常,唱完就去了后场,那里有一处是酒吧老板为留下他们,特地给他们的训练室,装修都是按照方知舟这个队长的要求来的。
系花在朋友推搡下,穿越人群小跑跟在方知舟身后。
乐队的人完事正收拾家伙,宁宇宙抬眼看见门口的人,叫了声方知舟,朝身后扬扬下巴,没说什么仅仅是示意他一下。
方知舟领悟意思,转头放下手里的调音器和吉他,绕过堆砌的琴盒迈步过去,身后是队友乱飞的口哨声。
系花看见他主动,面色羞赧成绯色,低下头抬手撩了撩鬓角的发。
“姑娘。”一把低嗓扯出几个音。
系花微微抬头,不太好意思,唇角颤动几下。
“上次我就说过,现在没心思谈恋爱,我是认真的。”方知舟眸色冷淡,对上那双失落欲哭的眼,也不太有情绪,“如果你想玩玩,我最近没空。”
系花被他最后这句话说中,彻底红了脸,转身一溜烟没了人影。
身后付瑞宁“唉”了声,“到嘴的姑娘飞了,真是够漂亮的。”
方知舟懒得跟他们这群天天盯着脸、胸、腿的人多废话,收拾东西说了声先走了,出门跨上摩托,给江童拨过去电话,启动车子隐没进黑夜。
对面没有很快接通,响了半分钟才听到江童浅浅一声“哥哥”,尾音上挑,一阵清甜。
酒吧里遗留的酒熏烟漫,就因为这么一句,在他心中拨云见日。
“怎么这么小声,我这个哥哥拿不出台面么。”方知舟故意逗她。
“才不是,寝室熄灯了。”小姑娘说话低到带着黏糊糊的气音。
方知舟动了下唇角,垂眸一眼腕表时间,十点半,确实不早了。
“第一天住校生活怎么样?”
“哥哥你在外面么?”
他们同时开口,又同时静下,听筒里只有呼啸而过的晚风。
方知舟迟迟没听到江童的声音,笑了声先回道:“对,哥哥刚下班,怎么,在学校不适应?”
没想到方知舟一下子就觉出她的不对劲。
江童闷在被子里,静静听着耳边均匀平稳的独属于他的呼吸声,手心捏紧被角,呼出的热气扑面。
“没有,很适应的,哥哥你不用担心我。”小姑娘声音恬软,丝丝入扣。
方知舟“嗯”了声,也软下几分嗓音道了晚安。
挂掉电话紧接着又收到周司发来的论坛图片。
今天是系花仰头红脸面带娇赧,含情脉脉看向方知舟的样子,他们离得极近,男俊女美,与周边一切都格格不入。
[江童]:又是在你哥哥手机上看到的吗?
[周司]:对,他最近突然让我帮他追女生,以往换人跟换衣服似的,不知道怎么突然这么认真。
[周司]:总感觉舟哥这次有情况呢。
[江童]:我也不知道呢,他说没有在一起。
可是这个姐姐真的很漂亮。
她这半句没有发出去,他有喜欢的人,那自己应该高兴的呀,为什么,为什么好像不是很想让他有喜欢的人,总感觉那样……自己会很孤独,会难过。
江童关掉手机,不敢再乱想,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奇怪。
按着生物钟,第二天一早江童就醒了,比统一打得起床铃还早不少,去卫生间发现牙刷掉在地上,刷毛上卷了头发,洗手池旁的面霜罐子也碎了。
昨晚谁最后一个上床,她是记得的。
江童跨出卫生间看一样床的位置,都睡着,没办法找她们对峙,她只好默默收拾好全扔进垃圾桶,去了班里。
之后几天她们莫名其妙的,没再做别的事情,江童觉得自己要是老抓着那点小事不放不太好,就没再过问,也正赶着这段时间没空,和其他人没怎么直接交流过,后来一段日子都很太平。
她答应方知舟的礼物迟迟没送到,这几天开始急了。
前几个周末都在手作店学做戒指的工艺,加班加点做完大半,还剩一些细节需要打磨。
空下来就在寝室做这个,今天终于做完了。
银质纸船上几道深浅不匀的卷云纹,零星几道里面嵌着金丝,落日余晖洒下,流露出斑斓金碎。
她对向光反复细瞧,确定满意后放进藏蓝色丝绒盒子里,用绛紫色绸带在上面打了一枚好看的蝴蝶结,小心翼翼放进柜子里锁好。
一想到这周末回家就可以送出去,心尖不禁泛起丝丝缕缕的甜,手上的伤口也不觉得疼了。
周五放学江童回寝室收拾东西,打开柜子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她爬上床,没有,把寝室翻了个遍都一无所获。
心中冒出来她最不敢想的一种可能,冲进卫生间,最后在垃圾桶里找到不完整的丝绒盒子。
江童蹲下来,从里面拿出那个盒子,上面的丝绒布脱落下来,一半恹恹的耷拉在其他包装袋上,里面的东西早都不见踪影。
她颤抖着,布满交错伤口的手,攥紧那块残片。
为什么呢,她做了什么让她们讨厌呢。
以前因为她不会说话排挤她,现在就因为她有幸福,可以接纳她不懂事的家庭而讨厌她么,是被诅咒了么,诅咒永远不能有正常的生活。
泪水自面颊一颗一颗滑落,丝绒布打湿成墨黑色。
这时候外面熟悉的嬉笑声越来越近。
“李玫一,你上次说那家店在哪来着,我准备带我那个抑郁症朋友出来放松下心情。”
三人搀着胳膊一起走进屋。
李玫一:“就在……”
“啪!”卫生间门猛地一扇,差点糊在三人脸上。
“啊,妈呀!”三人一同惊叫。
江童从里面走出来,把烂掉的盒子举到她们面前,红着眼眶却不见一滴泪水。
她咬紧下唇不让眼泪落下。
“我的戒指呢?!”语气不算好。
“什么?”刘艳瞥了一眼,走回到自己床上收拾东西,“跟我这扮什么可怜,恶心死了。”
江童一把将残片扔了出去,恰好插进刘艳头发间,刘艳爆了句粗正要发作。
“我问你们把我戒指扔哪了?!”江童提高音量吼了出来。
她们从没见过这样子的江童,一下子被吼得不知所措,愣怔在原地。
三人面面相觑许久,王芳芳回过神怒骂:“好嘛,女疯子终于开始发作了,快让大家都见识一下。”
边说边拎起江童头发,带着人往屋外走。
发丝连着头皮扯得生疼,趔趄着差点磕到墙角摔倒,江童咬紧牙关,把所有钻心的疼痛咽进肚,抬手猛扯住对方衣领,趁王芳芳没反应过来,用力薅了一把她的马尾,报了刚才的仇,将人拽回屋里一甩撞在床上的铁棍,发出巨大一声。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江童站在原地胸腔剧烈起伏,嗓音发颤。
看王芳芳吃痛,捂住面颊放声大哭的丑态。
楼道传来阵阵急促脚步声。
方知舟跟在宿管阿姨后面进去,入眼便是江童浑身发抖的样子,他垂眸,看到她手上叠加的伤口,上前一把牵过挡在身后,手指在她掌心揉捏着安抚情绪。
什么都没问。
办公室。
王芳芳的妈妈指着江童刚要吼,方知舟淡淡扫过一眼,提手拨开。
老光按住眉心不停劝解王妈不要激动。
方知舟完全与对方相反,冷淡到让人发怵,一个比一个让人头大。
“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行。”嗓音带着寒丝,眼底像冰山锋刃般暗鸷,“挑事的是您家孩子,先动手的也是她,如果有任何不满需要联系我家律师么。”
他低眉握起江童玉白的小手,打量掌骨上的擦痕和红肿,淡淡道:“据我所知,王芳芳已经年满十六周岁。”
说到这缓缓掀起眼皮,沉嗓又重复一遍:“如果您需要的话。”
王芳芳母亲一时语塞,上下唇瓣打半天架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方知舟没耐心等,转眸柔下声音问江童:“要走么。”
江童看着他,眨了几下泛红的眼,轻哼一声,方知舟感受到她还在抖,拉起人便离开办公室。
一路上两人一句话没说,江童被带回到车里。
方知舟给人打电话来收拾走寝室的东西。
挂断电话,他没有开车,也没有松开江童的手,一手搭在眼上。
许久,叫了一声。
“童童。”声音仿若古时的琴弦,料峭沉颤,“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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