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不否认,便就是同意?既然如此,昨日晨又为何答应太后留在殿中?”陆景辞冷呵一声,“你莫要以为本宫真是个傻的,被人拿来当了挡箭牌都不知道。”
陆景辞比他高约三寸,此时他虽站着,却屈着膝,便比陆景辞稍矮一头。楚月安正思索如何回应,蓦地喉间一痛,竟是陆景辞忽然伸手掐住了他脖颈!
“并非…并非如此。”楚月安吃痛,便顺势掐着自己手心挤了两滴泪挂在眼角,看上去我见犹怜:“殿下明鉴,昨日晨,太后娘娘体谅臣女身子不好,便特地开恩让臣女在偏殿休息,并非是知道殿下之后会来殿中,”还请…还请殿下明鉴!臣女所言无半字错漏,殿下若不信,可派人寻知霜姑姑查证。”
“我知道是姑姑让你去的。”陆景辞眯着眼,居高临下盯着他,“只是之后,你敢说你不是故意在勾引本宫?”
这话要是拿来说别的官家小姐,恐怕当场就要面色通红勃然大怒,可楚月安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闻言只是脸白了白,眼睫扑扇一下,咬着唇,陆景辞施加在他脖颈上的力道毫不留情,他方才能说完那么一长段话已经力竭,甚至差点露出自己本音,此时几乎是气若游丝:
“殿下若执意如此认为,臣女…臣女也无话可说。”
两人对视,楚月安不知道自己如今眼角发红,一双红唇打着颤,吐字气息全铺洒在陆景辞虎口之间,软舌在白瓷般的贝齿间若隐若现,秀眉蹙起,那副高岭之花般的神志终于被打落,变得任人蹂躏。
陆景辞不自觉舔了舔唇缝,另一只手忽然抚上他面庞,轻声说了句:
“无妨,这样也很好。”
楚月安被他掐得大脑缺氧,没注意到他在说什么,下一刻,陆景辞忽然放开了手。
楚月安连忙回身坐到自己座位上,以袖掩唇大口呼吸。心中忿忿,这个该死的陆景辞等我大哥回京我一定要让他好好——
“本宫听闻重束兄上月在梧州行了冠礼,不知是否有此事?”
话题转变得太快,饶是楚月安也愣了一愣,未免陆景辞再次发飙,他轻咳一声,放下衣袖,坦然与他平视,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却在目光接触到那双暗沉的眸子时,放在案桌下的指节缩了缩。
“确实如此。”楚月安轻轻回他。
陆景辞突然提这个干什么?
他不明所以,此时却不能主动发问。
陆景辞自然极了,又恢复成一派和颜悦色的神情来:
“本宫与重束向来交好,却无缘一观他的及冠之礼。男子皆视双十成人,将冠礼看得很重,却总忘了这天也是他的生辰,本宫素来与重束有商量,今岁却没了主意,能否请柏舟帮忙替本宫择一生辰礼?”
楚月安稍怔,下意识点头想应,却生生止住:
不对。
太子殿下何许人也,即便他与楚暮河少年同窗私交甚厚,这些烦琐小事又何须他亲自挂心?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稍一思索,谨慎回道:
“殿下厚爱,柏舟在此替兄长先行谢过。只是……”他神色露出点犹豫来,“臣女不愿瞒着殿下,只是兄长长年居于京中,直至上月我们二人才再次相会。中间多年,兄长的喜好习惯,臣女都已不再熟知,恐怕对殿下的需求爱莫能助了。”
陆景辞却是噙着两分笑意,摇了摇头:
“柏舟,你是最清楚不过重束兄当下想要什么礼物的,现下时间尚早,不若再仔细想想?”
楚月安心弦一紧,脑中灵光忽现。
原来如此。
御前殿司统卫掌印!
陆景辞是想让他亲口求他向圣上请旨,将保管在赵德禄手上的掌印还回来!
如此一来,楚家即便没有实质性与太子合谋,在外人看来也必然归入太子党了。紧接着只要陆景辞再向上请婚,他嫁入东宫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楚月安手中不自觉用力,指尖甲片嵌进肉中。
他错了,他要收回一直以来的想法,太子陆景辞哪里是什么毫无所觉地抱朴君子,分明是夹着奸计的大尾巴狼!
他还以为他演了一出惺忪美人图就真把太子钓上钩了,该说他是真傻,以为能把这些人算计得团团转,却自己一脚踩中陷阱,甚至差点把小命赔进去!
楚月安暗吸一口气,维持住了面上摇摇欲坠的淡然神情,勉强扬起一个微笑,转移话题道:
“…殿下,说到生辰礼,方才臣女惹了四公主不快,想来这礼物更是不能怠慢,既然殿下屈尊有请,能否请殿下亦帮一帮臣女呢?”
他主动示了弱,端起桌上茶壶为陆景辞添满,心里疯狂思考此计何解。
陆景辞没听到想要的答案,眉心皱了皱,正又要发作,恰在此时,房门忽然被人从外撞开:
“殿下!大事不好!平南侯小姐方才…被三殿下带走了!属下不好多拦,如今他们一行人已近春湖湖岸,属下难以再追,还请殿下定夺!”
那人说罢,猛一蹲身俯首,神色是显而易见强压的镇定。
陆景辞一甩茶杯,面色骤然阴沉:
“一群废物!来人!起驾,本宫倒要看看我那好三弟这回又要闹出什么祸害来!”
楚月安唇色一白,心中的惊慌一齐涌上,不用他特意演,此时他面上的无措掩饰都掩饰不住,他几乎是立刻看向陆景辞,急声道:
“殿下,臣女也要去。”
是那个号称“雍都第一纨绔”三殿下陆景贺啊,若说白子尧是扶不上墙的烂泥,那陆景贺就是品行低劣到路过的狗都想踹他两脚。
可偏生,他的生母是当今圣宠不衰的姚贵妃,连带着陛下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小娇惯长大,如今竟敢当街拐走平南侯府小姐,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无怪楚月安如此慌忙,而是他深知,要是吕柚宁在她照看下出了什么差错,那么吕柚宁的兄长、平南侯府的嫡子、也就是他大哥楚逸骁的副将——吕明锐,恐怕绝不会善罢甘休。
到时候莫说轻则吕明锐和他大哥离心,要是搞不好楚吕两家离心,那才是得不偿失。
情势急迫,陆景辞点头以应,不多时,两人便上了马车,直奔春湖湖岸。
安安:(拍桌)谁!谁要害我们家小柚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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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设圈入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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