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荷，你送姑娘回去。”
初荷边应着，便给顾远青带路，“姑娘跟我来。”
林玉琦留下了金钰。
金钰有些忐忑不安。
林玉琦安插了她在顾书卿身边，同样安插了其她人，在顾延盛其他子女的身边。
她向林玉琦传递消息，大为赞颂顾书卿的才情。
在顾书卿被选中之后，她就得了一箱金子，顾书卿成功入嗣之后，她父母家也得了一箱金子。
今日，却不知林玉琦要做什么。
林玉琦拿起桌上的那一袋荷包，“这里的银子是赏你的。”
金钰忙行礼道谢，要上前去接。
林玉琦却手一脱。
银子砸在桌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别看它只有一两二两的，不如金子贵重，堆起来，也能砸死人。”
金钰慌忙跪下去，“奴婢请夫人赐教。”
“我没什么好教你的。”林玉琦笑着推了推荷包，“这是奖励你的忠心。”
金钰微微抬了头，却并不敢看林玉琦。
她心里知道，林玉琦在警告她。
今天的事，她如果没有上报，等着酒楼里来了人，林玉琦才知道，顾远青和冯静姝见面的事，那就是背叛。
林玉琦是在警示她，不要得陇望蜀。
“快来拿呀。”
“多谢夫人赏赐。”
金钰弓着背，拿着荷包退下去了。
那一边，初荷和顾远青都没有说话。
初荷虽然是个炮仗性子，也只是为林玉琦打抱不平才如此。
她和顾远青这样，不温不火的人在一起，也无话可说。
而顾远青深知，初荷是林玉琦心腹，交浅言深只会害了自己，保持沉默的疏离，是最佳。
送到了院门口，顾远青道谢。
初荷也回礼，马不停蹄走了。
半路上，金钰撞见初荷，恭敬的行礼。
初荷提着灯笼，往前走了几步，又转回去，“当日你从顾大人家里，传回消息来，说四姑娘比其她姑娘伶俐，我只当你是为了钱财，投机取巧，不想这事儿竟然成了，你也记大功劳一件。”
初荷看好的人，并不是顾书卿。
初荷小心的拿捏用词，“奴婢不过是，把看到的，知道的，上报给姐姐，是姐姐说得好，夫人眼光独到。”
初荷对于金钰的奉承，不过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等着初荷走了，金钰才转身。
外面守着的丫头拦下她，说顾远青已经解衣睡下了。
金钰只能揣着沉甸甸的荷包，说过会儿再来，然后回了房间。
顾远青又哪里睡了，她捧着书，正在想，要不要把遇见冯静姝的事情，都写上去。
她纠结了很久，本来已经躺下了，叹着气，又撩开被子，然后添上了。
——学堂学礼，遇金禄大夫之女冯静姝小姐。
她没有写下冯静姝的身份，也没有写到她们在酒楼的谈话内容。 到了深夜，顾远青毫无征兆的发热起来。
金钰进来拿痰盂的时候，火光晃了一下，她去看床上的顾远青，被子都没掀开了。
她连忙把被子拉过来，给顾远青还盖上，等她去看了顾远青的脸，才发觉不对。
顾远青的脸颊，烧得通红。
金钰赶忙，把顾远斯床前摆着的琉璃灯点燃，再搓暖和了手，去试探体温。
这一试，吓得金钰赶紧往外招呼人，“都起来！别睡了！姑娘高热了！”
外头守夜的老妈妈，听见金钰喊，没听清内容，也吓了一跳，打开门进了内屋。
“怎么了？姑娘怎么了？”
“高热了！”金钰把火柴熄灭，“您快去把丫头们叫起来，再让小厮去找大夫！”
“夫人那边，要告诉一声吗？”
金钰想了一下，对于刚刚的事，有些后怕，“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暂且不要劳动夫人了。”
老妈妈应着知道了，立刻就去办了。
院子里登时灯火通明，上下的脚步声阵阵。
顾远青平常觉浅，金钰蹑手蹑脚进去关窗，她也能惊醒。
这会儿昏昏沉沉的，外面闹声大起来了，她才醒过来。
“外面是怎么了？”
金钰把湿毛巾搭在她头上，“姑娘高热了，我让她们给姑娘找大夫去。”
顾远青抬起手，放在鼻子前，呼了一口气，果然很烫。
“没有吵醒母亲吧？”
“姑娘放心，没让他们去打扰。”
顾远青捂着嘴，咳了几声。
金钰连忙叫人拿温热的水来。
顾远青坐起来，喝了几口。
“拿纸笔来。”
金钰不明所以，还是照做了。
顾远青向冯静姝解释了不能去的原因。
“原样交给冯小姐。”
金钰接过纸的时候，已经看过字了，并没有什么私密内容，不过是为失约而道歉。
她把信折叠了，放进信封里，还用热蜡封过。
顾远青咳嗽着，用余光扫过金钰的行为。
旁边捧着痰盂的丫头，惊叫了一声。
金钰丢下信封，看着顾远青闭眼躺着，走过去问她，“姑娘病着，你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丫头抬起痰盂给她看，赫然有了血丝。
金钰吓得瞪大了眼睛，不敢看躺着的顾远青一眼，拉着丫头往外走了一些。
“你别再把姑娘吓着。”
丫头有些委屈，“我自来也没见过的，哪怕是常年卧病的夫人，也没见咳出血来。”
“快别说了。”金钰推了她一把，“你去看看，大夫找来了没有，带路进来。”
那丫头应着是，连忙出去了。
顾远青合了眼，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了。
金钰把毛巾给她搭上，动作轻轻的。
“刚刚是怎么了？”
金钰瞧她没睁眼就问话，有些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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