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要实在无聊可以来我公司…”
“滚,老子考公也不去你那破地方。”
裴晓徊没吭声了。
过不了几分钟他又开口:“考公?就你这个人素质…怎么为人民服务…”
胡惟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
盛阳科技园,逐鹿科技
胡惟一跟着裴晓徊走进公司大堂,前台小姑娘唰地站起来:“裴总好!您要的冰美式……”
她突然卡壳,盯着胡惟一牛仔裤上的破洞。
“我高中同学。”裴晓徊接过咖啡,“脑子不太好,别介意。”
电梯里,胡惟一对着镜面墙龇牙咧嘴:“可以啊裴总,现在人模狗样的。”
“比不上胡科长。”裴晓徊按下28楼,“听说面试时把局长茶杯打翻了?”
“你他妈怎么连这都知道?!”
“常则说的。”
“放屁!常则还不知道在哪个旮瘩呢!”
裴晓徊轻笑一声,电梯门正好打开。办公区一整面落地窗外,盛阳全景尽收眼底。
胡惟一睁大眼睛,一下子就扑到玻璃前:“我日!这视角绝了!”
“嗯。”裴晓徊站到他身边,“特意选的。”
他们的倒影映在玻璃上,肩膀挨着肩膀,像高中时挤在教室里看夕阳一样。
——
战后复盘
“所以。”指挥官敲着任务报告,“你们因为一只猫差点暴露位置?”
简报室里鸦雀无声。
周暄面不改色:“猫分散了守卫注意力。”
刘炜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常则的后背刚缝完针,坐姿比平时僵硬。
他盯着投影屏上最后截获的监控画面。
那只灰猫蹲在仓库顶,下方是乱成一团的武装分子。
“鉴于行动结果。”指挥官合上文件夹,“003任务仍评定为成功。但下次——”他瞪了眼刘炜,“别把野生动物写进作战报告!”
周暄看了眼刘炜,皱了皱眉,压低声音:“老子不是删了吗?”
…下一秒,几十双眼睛刷刷的看向对面的辛长城。
辛长城摸了把后脑勺。
三天后,常则巡逻归来,发现宿舍门口放着个扎蝴蝶结的纸箱。
辛长城蹲在旁边逗弄箱里的生物:“它自己找来的!”
灰猫从纸箱里探出头,冲常则“喵”了一声,尾巴尖还沾着港口特有的铁锈色。
刘炜叼着烟点评:“这他妈绝对是间谍猫。”
周暄默默递上一袋维和部队特供牛肉干。
包装袋上贴着便签:[别喂太多,会挑食。——老赵]
老赵总是消息最灵敏的。
常则蹲下身。
猫嗅了嗅他手指,突然蹿上他肩膀,精准踩中刚结痂的伤口。
“嘶……”他疼得皱眉,却莫名笑了。
常则对宠物从来都是无感,但这次他却对这只灰猫照顾的头头是道。
灰猫在营地赖了一周后,在一次夜深人静时,常则坐在瞭望塔写回信。
灰猫窝在他膝头,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信纸。
“廖思诚:
营地来了那只猫,抓伤我三次。
炊事班说它只吃中国产的牛肉干,和我一样挑食。”
写到最后,他鬼使神差地加了句:
“再等三年。”
猫突然咬住信纸一角,琥珀色的眼睛在月光下像两盏小灯。
常则揉揉它耳朵,把信折好收进抽屉。
那里已经躺着三十八封同样未寄出的回信。
——
盛阳,裴晓徊的公寓
胡惟一的工作算稳定下来了。
那天胡惟一回到家不过两个小时,他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语气很虚弱,他本以为裴晓徊是装的。
初中还好,这家伙从高中起就爱用各种借口使唤他。
例如像什么…笔没水了、作业忘带了、甚至“鞋带不会系”这种离谱理由都用过。
但当他推开裴晓徊家门,看见那人蜷在沙发上,脸色白得像纸,额角全是冷汗时,他瞬间就慌了。
“我操!裴晓徊你——”
“闭嘴。”裴晓徊咬着牙,声音虚得发飘,“车钥匙在玄关……送我去医院。”
胡惟一冲过去扶他,手刚碰到他后背就摸到一片冷汗浸透的衬衫。
裴晓徊整个人都在细微地发抖,但表情还是那副死样子,眉头微蹙,嘴唇抿成一条线,好像疼的不是他自己似的。
“你他妈胃疼多久了?”胡惟一直接把他架起来,半拖半抱的往外走。
“三天。”
“三天?!你——”胡惟一气得想骂人,但看他那副随时要昏过去的样子又硬生生憋回去,“你真是我祖宗!”
盛阳市第一医院,急诊科
值班医生看了眼电脑屏幕,转而盯着CT片子。
“胃溃疡,还有轻微出血。最近饮食规律吗?”
裴晓徊靠在诊疗床上,他还没说话,胡惟一就炸了。
“规律个屁!他一天就喝两杯冰美式,午饭当晚饭吃!”
医生转头看裴晓徊:“家属说得对吗?”
“他不是家属。”裴晓徊虚弱但固执地纠正。
“我是他爹!”胡惟一瞪眼,“医生您别听他废话,直接开药!要最苦的那种!”
医生憋着笑开了处方。
等护士来挂水时,裴晓徊突然抓住胡惟一的手腕:“去买粥。”
“啊?”
“皮蛋瘦肉粥。”裴晓徊缓缓闭上眼,“……要西门那家的。”
胡惟一气得想笑:“你都快胃穿孔了还挑食?!”
裴晓徊不理他,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胡惟一盯着他清瘦的脊梁骨。
高中时,这人也是这样,明明低血糖快晕了,还非要吃校门口那家特定的奶黄包。
不过什么低血糖…那的确是裴晓徊演技好。
“行,你等着!”胡惟一咬牙切齿地抓起外套,“再加份南瓜粥,养胃的!敢不喝老子捏着你鼻子灌!”
等胡惟一拎着粥回来的时候,裴晓徊已经挂上水,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地拖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盯着裴晓徊的睡脸发呆。
输液管里的液体一滴一滴往下落,裴晓徊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道阴影,看着比平时脆弱很多。
胡惟一忽然想起大学时,有次视频通话,裴晓徊那边凌晨三点还在工作,手边只有半杯冷掉的咖啡。
这人为了创业也是什么都不要了。
他当时还嘲笑他“工作狂迟早猝死”
……
“看够没?”裴晓徊突然开口,眼睛还闭着。
胡惟一一惊,他差点打翻粥碗:“你装睡?!”
“你盯得我脸热。”裴晓徊睁开眼,目光落在他手里的塑料袋上,“……真买了?”
“废话!”胡惟一凶巴巴地打开盖子,“赶紧的,趁热吃!”
裴晓徊试着坐起来,但手上插着针管不太方便。
胡惟一啧了一声,直接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张嘴。”
裴晓徊盯着他看了两秒,居然真的乖乖喝了。
“难吃。”他评价。
胡惟一翻了个白眼:“难吃也得吃!你胃都快烂穿了知不知道?”
“知道。”裴晓徊慢吞吞地说,“所以叫你来了。”
胡惟一的手顿在半空。
窗外暮色渐沉,输液室的电视正在放无聊的养生节目。
裴晓徊就着胡惟一的手喝完半碗粥,轻声说:“小时候胃疼,我妈只会让保姆给我煮白粥。”
胡惟一没吭声,只是又舀了一勺递过去。
这次,裴晓徊很轻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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