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放弃回去,看海,怂货。

第八块砸中廖思诚的后脑勺。

那人转身,眼睛微微眯起:"常则,"他说,"出去罚站。"

梦到这里就断了。

空姐温柔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各位旅客,飞机即将降落……"

常则睁开眼,窗外是熟悉的城市轮廓。

他摸了摸左胸口的银戒指,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常则归队的那天,旅长亲自在训练场等他。

“玩够了?”旅长背着手,目光扫过他晒得更黑的脸。

常则立正敬礼:“报告,随时可以投入训练。”

旅长哼了一声,扔给他一份名单:“新一批学员,比上一批还刺头。”

常则翻开第一页,上面用红笔圈了几个名字,那全是各军区比武的前三名,个个心高气傲。

他合上名单,嘴角微扬:“正好,我喜欢。”

训练第一天,常则站在高台上,看着底下二十几个精兵悍将。

“听说你们很厉害。”他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刀子,“在我这儿,屁都不是。”

有个不识相的当场就笑了:“教官,您这细胳膊细腿的——”

话没说完,常则已经翻身跳下高台,一个扫腿把他放倒在地。

“第一课,”常则踩住他的背,“永远别轻敌。”

全场鸦雀无声。

接下来的一周,学员们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魔鬼训练。

凌晨武装泅渡,上午极限射击,下午反恐战术,晚上还要背理论到半夜。

常则像台不知疲倦的机器,全程跟着他们一起练。

“教官……您以前也这么练?”有人瘫在地上问。

常则拧开水壶灌了一口:“多的是三天不合眼的时候。”

学员们面面相觑,再没人喊累。

三个月后,一场国际特种兵比武在云南举行。

常则带的队伍包揽了狙击、格斗、战术三项第一。

颁奖台上,外国教官忍不住问:“你们是怎么训练的?”

学员齐声回答:“因为我们教官比敌人还狠!”

当晚庆功宴,旅长拍着常则的肩:“好小子,给老子长脸!”

常则只是笑笑,把勋章塞进了抽屉最底层。

——

盛阳,全松疗养院VIP区

景荷坐在窗边的藤椅上,膝上摊着一本旧相册。她的手指枯瘦,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

腕间有一道淡色的束缚带勒痕,那是上周她试图用拆信刀划伤护士时留下的。

廖思诚轻轻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妈。”他唤了一声,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景荷没有抬头,只是专注地翻着相册。

她的头发已经花白,但依然保持着优雅的盘发,鬓角别着一枚珍珠发卡。

廖思诚走到她身边,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放在相册上。

“您看,”他指着照片上那条雨后的小巷,“我找到《青石巷》的底片了。”

没错,就是榕林大道旁的巷子。

照片里的巷子铺着湿漉漉的青石板,两侧是斑驳的老墙,墙角蹲着一只三花猫,正警惕地看着镜头。

这是景荷二十三岁时的作品,曾获得亚洲摄影金奖。

景荷的手指突然颤抖起来。

她抓起照片,凑到眼前,呼吸变得急促。

廖思诚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

这是经验,景荷情绪激动时可能会抓伤靠近的人。

“骗子……”景荷突然说,声音嘶哑,“这根本不是原片。”

廖思诚点点头:“您说得对。原片的右下角有您的签名,这张是翻拍的。”

他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小的金属物件:“但我找到了这个。”

那是一枚老式相机的快门按钮,边缘已经被磨得发亮。

景荷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偷的。”景荷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得像刀,“那天你发烧,我抱着你去医院,你把按钮拽下来了。”

廖思诚微笑:“对,我六岁。”

这是他们之间少有的、清晰的记忆交汇点。

大多数时候,景荷的记忆是碎片化的,有时以为廖思诚还是小学生,有时又把他错认成年轻时的廖克行。

景荷突然抓住廖思诚的手腕,指甲陷进他的皮肤:“他呢?”

“谁?”

“那个野种!”景荷的声音陡然拔高,“他抢了我的相机!他抢了我的——”

廖思诚任由她抓着,声音平静:“常则不在。”

“撒谎!”景荷猛地推开他,相册哗啦一声掉在地上,“你骗我!”

廖思诚静静的看着,什么也没说。

过了会儿,廖思诚出声:“他不是野种,他有自己的家人,和廖克行不沾边。”

景荷近乎是吼出来的,完全没了方才的静雅:“那你就是野种!他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廖思诚睫毛轻颤,他还是那副表情,站的笔直。

只是声音暗哑,“我不是……”

他能为别人开脱,却没人为他。

护士闻声赶来时,景荷已经蜷缩在角落,把照片紧紧捂在胸口。

“需要镇静剂吗?”护士小声问。

廖思诚摇头,蹲下来与景荷平视:“妈,猫还在。”

他指着照片上的三花猫:“您说过,等它生了小猫,要送我一只。”

其实那只三花早就不在了,存活下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它的后代。

景荷的呼吸渐渐平稳。

许久,她突然伸手摸了摸廖思诚的头发,动作轻柔:“……你头发长了。”

这是她今天最像母亲的一句话。

廖思诚闭上眼睛,感受着她微凉的指尖。

十二岁以后,景荷再没这样摸过他的头。

“下周您帮我剪。”他说,“像小时候那样。”

景荷没有回答,只是哼起一段模糊的摇篮曲,那是廖思诚婴儿时期听过的旋律。

阳光照在母子俩身上,地上的相册摊开在某一页。

年轻漂亮的景荷抱着穿水手服的廖思诚,背后是北海道绵延的薰衣草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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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辞其旧
连载中南栖二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