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珀酒店位于京市的CBD，是整个京市最高的建筑。位于大厦顶楼的大平层更是视野极好，能够鸟瞰整个中心区。四方的车流如同金色的细沙汇入到河流中，为城市的夜景更添繁华。
跨年前夕。
纤尘不染的落地窗如同巨大的画框，将这个城市的辉煌灯火框入画布之中。
而沙发上侧躺着的孟如璋此刻亦是画中人。
他穿了一身极其轻薄的白色丝绸衬衫，充作装饰的垂带垂至胸前，将人的视觉若有若无地引到胸口。他闲适状地靠在沙发上，四周是散落的苹果。红色和白色交错，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似乎是这套昂贵的房产的新风系统还不够好，他热得又解开了两颗扣子，蜜色的胸膛就这么毫不设防地露于眼前。
“你不是要当模特吗？一个尽职的模特是不会乱动好的不好？”檀岁正在起稿，微眯了下眼睛观察他片刻，觉得他浑身像有蚂蚁在爬，虽然疑惑但还是开口提醒道。
他身体一僵，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知道了。”
檀岁不懂他内心的微妙，只是专心绘画。一时之间，整个房间内只能听见画笔的沙沙声。
前几天，檀岁在动态随机抓了几只粉丝为他们画了Q版涂鸦权当粉丝福利，不知怎的被孟如璋刷到了，于是开始缠人地说“他也要”，就有了现在就一幕。甚至他要更得寸进尺，勒令檀岁为他画一幅专门的画像。
粉丝说得没错，宁听雪有嫂子瘾，依檀岁看，孟如璋还要更胜一筹。
又尝试着画了几笔，却始终不得法。
“感觉有哪里不对……所以说我讨厌画熟人。”檀岁换了个坐姿，脚边的苹果“咕噜”地滚到地毯上。
不光是阅读、写字会语义饱和，连绘画也是。越是随处可见的事物，要确切地描摹出来难度就会越高。他的目光在孟如璋身上肆意地巡睃，不带任何情/色意味，鼻子还是那个鼻子，眼睛还是那个眼睛，可是画在画布上就好像缺了什么似的，远没有本尊来得生动。
他的思想清清白白，但孟如璋在想什么就不可知了。喜欢的人就这样一心一意地看着他，他动也不动，没有感到疲惫，反而觉得兴奋异常。
孟如璋弯下腰，抵住滚动的苹果，将其随手放在沙发上：“都两个小时了，休息一下，换换脑袋。”他无疑是个尽职尽责的模特，除了解扣子的动作之外，真的听了檀岁的话没有再动。
“小林新送来一瓶红酒，要喝吗？”他倚靠在沙发上侧眼看过来，“现在正是喝它的时候吧？”
也许喝点酒会画得更顺利一些。
檀岁思考片刻，同意了。孟如璋起身拿酒。
看清吧台上放着的深黑色的酒瓶后，檀岁似笑非笑：“我看你分明蓄谋已久。”什么大尾巴狼啊……
罗曼尼康帝的醒酒至少要三十分钟。他分明早早就准备好了。
被识破了。
孟如璋常常这样光明正大地使心机，曾无数次让他的对手无可奈何，这次也是一样：“你也可以拒绝。”
拒绝相当于一幅三流画家画作的拍卖价的酒吗？那很有傲骨了。孟如璋是会拿捏他的，这一点并不让他恼怒。
檀岁轻哼一声，接过酒杯：“这可不能算作是我的生日礼物。”
“当然不会。”
醇厚的酒液入喉，这酒并不辛辣，还算好入口，还能品出似有若无的果香。十六度的度数并不算高，可惜碰上了檀岁这样喝罐啤酒都会醉的囫囵人，就只能牛嚼牡丹地喝一口了。
胭脂一样的红晕攀升到雪白的皮肤上，宛如雪地落了几瓣红梅。
有些乏力。
檀岁丢开画笔，靠到沙发上。他无比自然地蜷缩在沙发上，连拖鞋都被踢掉了。
孟如璋戳戳他的耳垂：“困了吗？”
“唔……”
“你上次说的话，哥哥当真了……”他附耳过来。
自称“哥哥”的人太多，他一时之间分不清到底是谁。混沌的意识本能地让他想摆脱身旁的温度：“初，别闹了……”
……
连问“这是谁”的**都没有了。孟如璋不气反笑：“岁岁，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许想着别人。”
他的语气有些严肃，让檀岁仿佛回到了少时他对他说“不要这样”“不许做”来防止他闯祸的日子。
他立即乖觉：“我没有。”
是和摔碎花瓶、弄丢东西后如出一辙的无辜神色。
可怜又无辜。
红色的酒液沾到他的唇上，说话间漂亮的唇瓣会开出一条小缝，里面藏着甜意。
“而且，哥哥就是哥哥啊……”他理直气壮地回答。
他才不会搞错人。
孟如璋靠过来，直把他挤到沙发的角落里。沙发毯被他这一番动作碰下来，正好盖到檀岁的脸上。
“怎么天黑了？”他迷迷糊糊感到眼前忽然暗了下来。
“傻岁岁，天本来就黑的。”
孟如璋轻轻揭开毛毯的一角，露出檀岁的下半张脸来，微红的唇色泽如蜜，几乎称得上是“诱人采撷”。
他盯了一下，然后，低下身来。不是病房里浅尝辄止的一吻，今天他能感知到舌尖的存在。
“唔唔……”
“就像，哥哥本来就是想吻你的。”
有了宁听雪的经验，檀岁其实比起孟如璋来说要更得心应手一些，下意识地回应。宁听雪和清冷的外表并不相符，吻人很疼，如果不借力打力，最后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比起宁听雪而言，孟如璋意外地生涩。
大概是从未干过的事情，他只知道一味深入，却不懂什么技巧。被檀岁捏了一下肩膀，马上调整了节奏。
曾经出于无奈说过“情人越多越气派”的胡诌话语，现在他真觉得这句话还有点道理。酒精让他的大脑格外兴奋。
因为接吻很舒服，所以檀岁也不排斥。
尽管腰软如水，他还是催促着孟如璋改变姿势，在沙发上坐好，他则如同一尾小蛇一样灵活地爬到对方的大腿上找到领地坐好。
这是一个仰吻的姿势。有了对方的腰腹做着力点，便要省力许多。无奈经验丰富了，但体力跟不上。孟如璋逐渐找到章法，他们交换呼吸、耳畔厮磨，令人脸红心跳的水声充斥在落地窗前。
“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檀岁需要他，而他也不能离开他。
这样就好。
跨年的几天总是过得格外快。
很快就到了生日当天。
檀岁说“我要一个盛大的生日宴。”
岁岁大王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得动起来为他奔忙。
这是他23岁的生日。孟如璋包下了整座宝珀酒店来替他庆生。连远在异国的檀言都提前寄来了礼物。
夜幕降临，酒店的灯光不灭，明亮如昼。
虽然场地很大，但没有邀请很多人，只请了檀岁认识的人，或者说，重要的剧情人物。也因为到来的宾客来头都不小，这次生日宴的邀请函竟然到了一函难求的地步。
不少高层都有所耳闻：“原来这个小明星就是孟总藏着掖着的弟弟？”
“长得确实不错。”
“听说他和谢家、秦家的孩子也都认识。”
……
但这些议论，檀岁已经不在意了。
祝施琅朝他举杯：“小寿星，我以一个摄影师的角度肯定，今晚你很好看。”
“我的生日我最大，你就是说不好看我也不予采纳。”檀岁饮下一口无酒精的度数的甜酒，睨他一眼。
“你还有不好看的时候？”
他今天当然是毫无疑问的好看。一身白色西装，闪亮得像个灯球，确保自己全场瞩目。但漂亮的一张脸让亮色的西装不至于喧宾夺主，反而衬得他唇红齿白、璀璨夺目。如同皇冠上最亮眼的一颗宝石。
无数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不管是善意的……还是不善的。
侍应生笑容满面地推来一个六层的大蛋糕。
“该吹蜡烛啦哥！”曲一燃充当着气氛组。今日他一身侍应生的装扮，檀岁曾问起他这是在干什么，他回说是在cosplay。
不太懂男大的世界。
檀岁按下紧张的心情，带着轻快地笑容站到蛋糕前。早在蛋糕送来之前，孟如璋就为他戴上了王冠，现在，他真的是一位小王子了。
灯光变暗。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生日歌播放完，四周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檀岁闭上眼，在心中默默倒计时。
“你这个*＊，去死吧！”满含恶意的怒吼打破了寂静而温馨的氛围。
紧接着是刀插入软物的声音。
秦昭首先反应过来，把人立刻反剪压在地上。
灯光“啪”地一声点亮，众人哗然。
长相普通得丢进人群中丝毫不起眼的男人即使被秦昭制服了也还是在地上挣扎：“叫你抢资源！叫你的粉丝嚣张！”
在顶层等待着檀岁回来给他展示惊喜的孟如璋若有所觉，捂住心脏的部位。
他感到心间一疼，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以从未有过的速度跑楼梯下楼。
他来不及等电梯。
一边下楼，一边打电话。
比电话的声音更近的是奔走的侍应生的议论声，依稀可以听见：
“私生……拿刀……蓄意伤人……”
头一次，孟如璋想诘问上天，命运如同剪刀，为何擅长绞断幸福？
岁岁，你千万不能有事。
几乎是在秦昭制服男人的同一时刻，离檀岁最近的谢斯年当即接住了他，动作快得看不清。
一片混乱。有人惊呼，有人在对着对讲机喊通知安保。
然而这一切都和谢斯年无关了。
他只能感知到鲜红的液体沾了他一手，掌心尽是粘稠的质感。
他好半天才找回声音，艰涩开口道：“我绝不能……再让你消失。”
檀岁大踹一口气，紧绷的呼吸终于放松下来。
——找到了，我的“钥匙”。
只有脖子以上，审核君放过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关于岁岁要做什么，后面会慢慢解答[墨镜]想起来好久没凝一下了，凝凝更健康，很辣的女王大人一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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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 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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