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峪白浑身上下只穿了条四角裤,他光着脚下床,拖着不太稳健的左腿,去到外面倒了杯温水进来,递给沈逸被无视后,才皱眉问道:“不是要喝水?”
确实感到口渴的沈逸没跟自己身体较劲,虽然不乐意但还是伸手接过了周峪白给他倒的水。
“现在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周峪白说完便自顾自的躺在了沈逸旁边。
看了他一眼的沈逸顿时无语,质问道:“这里就只有一间房吗?”
为什么周峪白要跟他挤在一张床上睡觉,他们现在的关系可不该是这样的。
“你病了,因为我开的车。”周峪白闭眼跟他解释的一句,听在沈逸耳里却是牛头不对马嘴。
沈逸没搭理他,翻身抬脚跨过他的身体就要下床。
周峪白感觉到沈逸的动作,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睁开眼说道:“今天周六,你要听我的。”
他的神情很平静,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很平淡。
沈逸顿了几秒,脑子飞快的梳理清楚了他们现在的关系,来时做好的心理建设差点就崩塌了。
好在他及时纠正,沈逸愤愤的甩开周峪白的手,背过身不情不愿的躺了回去。
周峪白忽然说道:“你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也像这样一起睡过觉。”
跟他没什么好说的沈逸装作没听见,根本不回答他。
过了一会儿,周峪白拉过两人中间的被子,全都盖在了沈逸身上。
沈逸生气的转头瞪他,“你有病啊,想热死我。”
这家伙自己脱光了睡,倒给他盖被子。
周峪白略显无辜,“我以为你睡着了……”他也是担心沈逸会再着凉。
沈逸没再说话,只是将身上的被子掀开,反手甩到了周峪白身上。
周峪白拉过沈逸丢到身上的被子,在他看不见的背后嘴角微扬,心满意足的闭眼睡了过去。
醒来的沈逸并没有像周峪白那样再次睡着,他静下心来感受着房间里的一切,那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让他很是怀念。
这里是沈逸以前的卧室,房间里的布置摆设几乎都和从前一模一样,恍惚间就好像他从没有离开过,什么都是原来的样子。
没多久身后就传来周峪白均匀的呼吸声,沈逸知道他睡着了,于是才回过头静静的看着他。
俩人睡在一张床上,让沈逸又回想起很多他们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周峪白来家里和他一起住,母亲冯慧慧很喜欢周峪白,特意给他单独布置了一间比沈逸房间还宽敞一半的客卧给他。
结果一到晚上,周峪白就会偷偷跑来沈逸房间,趁他睡着钻进他的被子里。
沈逸的床很大,差不多两米宽,翻个身都不一定能碰到对方,所以只有每回天亮了他才会发现自己床上多了一个人。
这样的事发生多了,冯慧慧就干脆把周峪白的枕头、被子统统搬去了沈逸的房间。
时间久了沈逸也会觉得烦,但每回看到周峪白站在床边可怜兮兮的盯着他的眼神,又怎么都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后来沈逸大学住校,偶尔才回家一趟,碰到周峪白来沈家,他也都是和沈逸睡的一间房。
从前他们两人就是这样的,所以在周峪白看来,今晚睡一起本就是很平常的事,不值得大惊小怪。
可沈逸清楚,现在早就不是从前了。
但今天同床而眠让沈逸依稀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不过周峪白变了,他也变了……
脑子乱糟糟的,沈逸赶紧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快点进入睡眠状态,他睡觉有个习惯,不喜欢房间全暗,所以床头都会留一盏小小的台灯,提供一些微弱的光亮。
而昏黄台灯的光线可以有助于让人更好的睡觉。
现在房间里的台灯也一如既往的亮着,这样的睡眠环境对沈逸来说,其实是他一直习惯的,不过现在身旁躺了个不似从前“娇小”身躯的周峪白,实在是让他心神不宁。
沈逸心想,自己睡不着或许是因为有光线,他想着要是把灯关了,可能会容易睡的着。
他轻轻的坐起身,伸长手臂半身越过周峪白的身体上空,想要把那盏灯给关掉。
没想到他这一动,把睡着的周峪白给惊醒了,他猛的睁开眼,眼睛愣愣地看着他。
沈逸也被他吓了一跳,半身没支撑稳,整个上半身啪的摔在了周峪白身上。
周峪白被他砸的闷哼一声,表情痛苦的别过脸去。
沈逸赶忙起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周峪白没有怪他,只是伸手将灯给关了,轻声问了句,“现在能睡了吗?”
“嗯。”沈逸重新躺下,房间没了灯,黑漆漆的一片反而让他觉得心安。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沈逸习惯了这种看不见的感觉,就好像他能躲在任何角落都不会被人找到一样。
黑暗房间中,周峪白倒吸了口气,他强装镇定的回忆起方才压在他身上一瞬的感受,赤.裸的胸口再次清晰的感觉到了沈逸的靠近。
对周峪白来说,这实在是不小的刺激,一晚上两次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了。
还好关了灯,不然沈逸就会发现,周峪白的脸此刻烫的通红。
第二天沈逸醒来,身边早已没有了周峪白的身影。
床边整齐的摆放着一套从里到外崭新的衣裤,是沈逸曾经最喜欢的一个法国牌子,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个牌子的新款了。
昨晚睡的不太好,因此沈逸醒来的第一件事只想洗澡和吃饭。
房间本就是沈逸的,这里的一切他都再熟悉不过,没花多长时间就把自己收拾出来了。
下楼走去餐厅,正好见到周峪白端着盘子出现。
“吃东西吧。”周峪白朝沈逸说了句,然后把早餐摆放在桌子上,转头又去了厨房不知道忙什么。
虽然对周峪白一早起来就下厨的行为感到诧异,但沈逸架不住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他拉开椅子直接坐下,毫不客气的拿过刀叉吃了起来。
心想不吃白不吃,他不信周峪白还敢下毒不成。
刚吃了两口煎鸡蛋,屋外传来门铃声,沈逸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九点零五分,不禁纳闷谁会在这个时间点跑来打扰休假中的周峪白。
他猜想肯定不会是工作上的事。
看在周峪白一大早就弄早餐给沈逸吃的份上,他放下享受美味的时刻,出去帮着给人开了门。
“你怎么在这?”门外的女人手里提着袋子,看到沈逸后一脸的错愕。
沈逸也没想到来的会是周峪白老宅的管家,看样子是周老爷子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外面住,所以让人来看看。
“兰姨,好久不见。”沈逸主动问候道。
兰姨脸色阴沉的冷哼了一声,擦过沈逸的肩膀,理也没理他自个走了进去。
“少爷。”兰姨走进一楼,四处张望周峪白的身影,“少爷,你在吗?”她将提着的袋子放在客厅的桌上。
沈逸跟在她身后进屋,好心告诉她,“周峪白在厨房。”
兰姨一听,顿时愤愤不满的回头看向沈逸,像是恨不得拿扫帚赶他出去的样子。
就在沈逸准备解释时,周峪白从家里电梯走了出来,他换了身白色的休闲家居服,跟在校大学生没有两样。
沈逸不禁心想,如果没有过早的继承泽盛集团,现在的周峪白也正是大四的年纪,理应享受着他该有的校园生活。
“少爷,这人怎么会在这?”兰姨忍不住问起周峪白来。
周峪白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面无表情道:“这里不是周家,有什么人轮不到你来问。”
“……”兰姨被周峪白的话堵了回去,可还是不死心的继续说道:“少爷,你难道忘了当初是谁威胁周家,差点害老太爷他……”
周峪白打断她的话,愠怒道:“够了!”他根本不想听,如果说这话的不是一直照顾周家的兰姨,他已经立刻让人滚出去了。
沈逸听着他们的话,就好像隔空被人甩了好几个大嘴巴,打的他没有还手之力。
兰姨满怀委屈的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灰色袋子,“这是老太爷让我给你炖的石斛鸽子汤,少爷工作忙完了,得空就回去一趟吧。”
自从搬出来后,周峪白一次也没回过周家老宅。
说完这话,兰姨转身狠狠瞥了眼罪魁祸首沈逸,什么也没再说的离开了。
脚步声消失后,房间忽然安静的落针可闻。
沈逸觉得事情虽然过去,但伤害却是无法挽回,但他想尽一切可能弥补,“周峪白,你到底想要如何补偿?”
“为什么要补偿?”周峪白抬眸看向沈逸,心痛又心酸的笑了起来,“事实本就是如此,和沈家没有关系,和你更没有关系。”
“我根本不在乎……”周峪白低声说道,“一点也不在乎……”
沈逸慢慢走近周峪白,挨着他一并坐下,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看到如今周峪白依然如此难受,沈逸的心就像被丢进油锅小火慢慢熬一样,并不比他好受多少。
没有过多沉溺在伤心的过往中,周峪白很快就恢复过来,他起身对沈逸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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