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

曹恪励觉得这是女生们的择偶大忌。

交往七年的女友,还是表哥提出的分手。曹恪励总觉得表哥在上一段感情里是不耻的。又听说两人是和平分手,总觉得是异样的氛围,那女友的情绪可真稳定。

表哥带着曹恪励去相亲,也是想让曹恪励“历练历练”,毕竟他的年龄也不小了。

地点是表哥定的,一个工业风的咖啡店。表哥故意选了一个既不靠窗也不居中的座位,比角落位置好一点,容得下两个人的小方桌。曹恪励坐在临近窗户的座位上,与表哥保持三张桌子的距离。女主角登场的时候,曹恪励的心明显停顿了一下,他的手抚在咖啡杯的手柄上,食指摸着上面的拐角处,微微颤动着。头顶上的老建筑,仿佛正在掉落时光晕染的碎屑。

那不是麻诗墨,还会是谁!

听不见两个人在说什么,但看得清两个人的表情。表哥的侧脸具有立体感,麻诗墨的整张脸一览无余。

麻诗墨一直笑,不是造作扭捏的笑,也不是办公室的笑。整个人的打扮装束与平常没有什么两样,还以为她是在上班时间出来见客户,根本看不出来是在为了自己的人生大事而忙碌。曹恪励偷偷地瞥去,心在微微地颤。

很快,麻诗墨起身告辞。她的脸向这边撇看了一下,镇定地推门而出——应该是没有看到曹恪励——这是曹恪励的感觉,就像是捂着自己耳朵偷窃人家门上的铃铛,心里默念着:“她看不到我!她看不到我!”

表哥给曹恪励打手势,让他过去坐。

“你看见了吧?这个不太行!”没等曹恪励问,表哥和盘托出,“三十五岁,公司的基本职员,收入与我太不对等。”表哥喝了一口咖啡,还是烫的。

曹恪励张了张嘴,没作回应。他只知道麻诗墨比自己年龄大,没想到会大这么多。

麻诗墨在公司里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只有在两个人不经意的对视时,面部才会有些僵硬。她发现曹恪励现在竟然会脸红,在两人不小心四目相对时,曹恪励的脸红的真是骇人。趁着曹恪励目光低垂时,麻诗墨赶紧跑、忙不迭地跑。

“她比我大六岁呐。”曹恪励回头看向麻诗墨的背影,喃喃自语。如果不知道这个年龄差,也瞧不出麻诗墨真的是三十五岁的女性。关于三十五岁女性的标准是什么,曹恪励也不知道。不能说老吧!自家堂姐早婚晚育,三十九岁生了一个女儿,一点妊娠纹都没有,身材也不走样,素颜也好看。她的女儿既好看又聪明,并没有耽误孩子的成长。

年龄只是用数字反应你在这个星球上生活的时长,无法阐述你的天赋、内在、理想、能力、性格,以及——爱。

表哥的择偶速度真快,只要有时间,一定会在相亲场里呆着。一天,他拉着曹恪励去婚介所看女方资料,看得那叫一个认真,那叫一个专注。

“这个?”表格指着其中一页问婚介所的工作人员,惊醒了走神的曹恪励。

“哦,这个女生三十二岁了,父亲是本地人,母亲是本省外地的,一家人一直生活在母亲所在的城市。她本硕都是在本地的重点大学,在本地工作,父母也都搬过来了。有房有车,没有贷款。因为一直忙于工作,社交圈比较窄,没有时间没有条件认识异性,所以单身到现在。”

“没有感情史?”

曹恪励眼睛一斜,打量着表哥,觉得表哥问这个问题时,表情有些猥琐,尤其是挑眉的那一瞬间,像极了不怀好意的人。其实从正面看过去,视觉上是没有问题的。

“大学时有一段恋情,毕业即分手。”

表哥点了点头:“我想见一面。”

“可以啊,我帮你们约时间。这样吧,我们婚介所在这个周末会有一个小活动,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借此机会交流一下。”

表哥答应地爽快:“好啊,这样更随意、更自然。”他让曹恪励也报名,“去看看,要是不愿意,就自己玩儿呗。”

“对,不是一定要相亲呀、牵手啊,自己行动也可以。我们去爬山,不高,不累。这是宣传资料,会员免费,非会员交个车钱就行。”

曹恪励还在犹豫,表哥已经扫码付钱给他报了名。

于是,曹恪励对麻诗墨新的邀约又开始了。他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她的回复,脑海里显现了麻诗墨和自己表哥相亲的画面。那天的麻诗墨与平日在公司里见到的并没有什么两样,但在感觉上总觉得给自己心里添了一层隔膜。

麻诗墨这次回复得很爽快:不去!她将手机随手扔到床边,身心无比轻松。哼着走调的歌,跳着蹩脚的舞。

曹恪励盯着那个惊叹号,只感到自己的心、胸腔、喉咙,实在是憋屈得很,像是消化不良的填鸭。他想找个人说说话,以纾解内心的郁闷。想了半天,没想到合适的人。太熟的,不能如实相告;不熟的,说起来也不方便。真是糟糕,一件事情一旦养成了习惯,可真是折磨人。

“为什么不想去?”

麻诗墨被曹恪励拦路问话这一举动吓了一跳,满脸惊恐地看着曹恪励。他的声音听起来软弱无力,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

“这个周末,我有事儿。”

“哦。”

曹恪励没有纠缠,径直走了出去,只留下一个孤寂的背影。

麻诗墨立在原地,咧了咧嘴,像一只委屈的大嘴鸭。

表哥可不允许曹恪励临阵逃脱,他需要表弟的陪伴。周末一大清早就拉起了表弟快速起床、快速吃饭、快速出门——为了不让表弟找任何理由爽约,表哥在周五的晚上就住在了这里,打了两晚地铺。

曹恪励成了提线木偶,还是一个坏了的提线木偶,被表哥拉拽着、推搡着、硬塞进了出租车。到了婚介所门口,又强拉着、拖曳着、硬逼着上了大巴车。将其狠狠地扔进了里座。曹恪励拗不过表哥,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惬意,只好无精打采地将头靠在窗上,闭着眼睛假寐。

不多不少,二十个人。

除了最后一排人靠人坐着,其他人大多都是独自一人。

窃窃私语也是从这最后一排人的嘴里发出的,窸窸窣窣地像是招了耗子。说话就得大大方方的,越是遮遮掩掩,越是让人听得清楚。

这几个人是认识的——太熟悉了!

殳鸽婚介所的活动,自然少不了这几位朋友的帮衬,为了撑场面,阚涤拉来了时觅,谷蜜和敏珁作伴,汤宇熠也不可能落下,齐齐整整地坐在一堆儿。

坐在司机后排的一位女士突然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向后排方向走,走到车子中间的时候,小声地冲着殳鸽打了声招呼。声音很是细小,却惊醒了昏昏沉沉的曹恪励。他的瞳孔迅速放大,那女士不经意的瞥过来,眼神仿佛可以射出光来。真是糟糕!竟然在这里碰到了不该出现的人。

殳鸽已经在招呼麻诗墨:“墨姐,过来坐吧。”

表哥上眼皮一抬,“嚯”了一声:“是你啊!”他起身与麻诗墨握了握手,“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麻诗墨瞅着曹恪励,却对表哥打招呼:“可不是嘛,世界真是小。我去后排坐了,有事要找他们。”她心一横,没与曹恪励说话,坐到了最后排。

曹恪励克制住自己想回头的念头,耐着性子继续假寐。表哥却不让他安生,在他耳边嘈杂不止:“嘿,我看到那个女孩子了,在前面第二排。”这哥俩儿是头一个到达婚介所的,表哥从坐下开始就一直关注着上车的每一个人。“我得过去和她聊一聊。”表哥猫着腰去后排找殳鸽,用极低的声音说了自己的诉求,殳鸽随着他的手势看过去,明白了他的意图,先是自己去找那女孩子,又招手让表哥过去。

司机不乐意了:“喂,你们走来走去的干什么?没完没了的,我不阻止是给大家脸面,你们还得寸进尺了。万一来个急刹车,出事怎么办?到时候又张个大嘴哇啦哇啦的,真是烦人!”他又对殳鸽说,“你这个负责人也没有安全意识,这一车人出了事,有你好受的。”

殳鸽的脸瞬时红了起来,忙不迭地向司机道歉。敏珁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殳鸽,心里有些难过。谷蜜悄悄斜着眼睛瞥看着她,轻轻剜了一眼。

表哥顺利地坐在了心仪女孩儿的身边。曹恪励不知道俩人在聊什么,只看得见表哥没有停下的手势和滔滔不绝地嘴型。

了了晴山见。

殳鸽引导着大家依次下车,谷蜜一行人排在最后。曹恪励有意磨蹭着,待到麻诗墨走过来时,顺便打声招呼。无奈麻诗墨更磨蹭,迟迟不往前走,装着收拾背包或整理衣衫,又抬手捋捋头发,故意不去看曹恪励,其实早就用了余光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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