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需要点什么,本店所有的面包都是当日新烤的。”
一大早,店里还没有什么人,小忆支着头有点犯困,听到了门上铃铛的清脆声,连忙打起精神迎接。
这一看不由得愣住了,进门的是一个很年轻的男生,穿着清爽的白色卫衣,听到店员打招呼的声音,很腼腆地笑了笑,然后自己一个人慢慢看着柜台里的货品。
“小忆,这一批餐包烤好了,我放右边柜子上吧。”
唐宁端着一盘刚烤好的成品从烘焙室里出来,见小忆一脸激动地捂着嘴,偷偷指了指店内的客人,她也好奇的看过去。
这,这是。
就在唐宁思考的时候,男生已经转身看过来了,比唐宁更快认出,主动打招呼,“好巧。”
正是之前唐宁和程程去大学城时候,遇到的那个卖铁板豆腐的皮衣小哥!
因为那段记忆深刻,唐宁还记得老板的样貌。
“是你,铁板豆腐老板!”嘴比脑子快,唐宁说出了声,反应过来连忙道歉,“抱歉抱歉,我意思是......”
“哈哈,没关系,不过现在我已经不卖铁板豆腐了,我叫周雨泽。”男生重新介绍自己,他外表看上去懵懵懂懂的,像温顺的小鹿,但笑起来其实很清爽开朗。
“我叫唐宁。”唐宁也急忙补上。
两个人都不是外向的人,气氛又陷入沉静,还是唐宁主动开口找话题,“这家的巧克力三角酥和咕咕霍夫面包都很好吃,你可以尝尝。”她极力推荐。
“那就来点三角酥吧。”他微笑着,有些纠结。
唐宁拿了个托盘帮他夹,周雨泽就亦步亦趋地跟着唐宁后面,乖巧地听从她的安排。
“那店里卖的最好的是哪几款呢?”他好奇地问道。
唐宁慢慢思考着,“一般像蛋挞、奶油小方、草莓奶油蛋糕这些比较贴合大众口味的比较畅销,店里也会一直推出不同口味增加新鲜感......”
周雨泽已经掏出手机在备忘录里敲敲打打了。
感受到唐宁略带疑问的视线,他不好意思解释,“这个算是我们的市场调研作业吧。”
“啊。”唐宁恍然大悟,“所以上次也是......”
周雨泽小小点头,摸了摸后颈,很不自在,“只不过比想象的要难很多。”
“对啊,你们的材料给的太实诚了,我当时买的时候都很不好意思。”唐宁想起那一大碗和来自豪华超市的精品蔬菜,很久没见过这么大方的老板了。
“那天和你一起的是......”
说起来,当时她记得是两个人来着。
“啊,他是我室友,我们俩都没啥经验。”两个人都回想起那天,都忍不住笑出来。
周雨泽看了看时间,“我还有课,那下次见?”
“嗯嗯,快去吧。”
看着他离开烘焙店,跨上单车身影渐渐远去,唐宁忍不住感叹,果然大学的时光就是美好,看一个个小年轻多有活力。
“诶宁宁姐,什么情况啊?”小忆早就忍不住了,刚刚一直在旁边偷瞄,她都看见了,宁宁姐可是和那位帅气男大很熟的样子。
“啊没有没有。”见小忆似乎误会了,她连忙摆手,“只是之前遇见过而已,有一个小小插曲,好了,我的面团差不多醒发好了,你也加油哦。”
唐宁把她推回去,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这时,门铃又响了。
“一大早就听见你们两个小丫头在叽叽喳喳,真是精力旺盛啊。”张穆笑着推开门,他今天没去锻炼,吃了早饭就直接来店里了。
“张师傅。”
“张老师。”
他应了几声,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事一样,停下脚步,“小宁啊,你那个比赛第三轮不是没多少时间了吗?要是忙的话,这几天可以不用来的。”
唐宁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一时变得沉重起来,像是有块不透气的布捂在心上,无法反抗,无法挣脱。
即便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但每次提及还是能轻易影响到自己的心情,从她内心就对那段回忆充斥着抗拒。
“张老师,我,不打算参加决赛了。”她犹豫着,一闭眼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却不敢抬头看张穆的表情。
“小宁啊,蛋糕中部塌陷的原因是什么?”
唐宁都主准备好被训斥的准备了,等了好久一会没等到,却突然被张穆来了一个专业提问。
平时倒也是有过这种随时提问的情况,像是随堂测验一般,所以这次虽然疑惑,唐宁还是老老实实回答,“这种情况一般是面团初期没有揉匀,或者加面粉一下子加得过多的原因。”
“不错,你们这些年轻的孩子就像这面团一样,柔软又稚嫩,虽然会经受各种外力的揉打,但是只有经受充分多的磨练以后,做出来的面团才会蓬松有弹性,不是吗?”
他点到为止,没有再多说,唐宁已经明白了他言语中的深意。
“何况,再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也不可能仅凭面团一眼看出成品的样子,不是吗?”他循循善诱,给了唐宁足够多的时间去思考。
她低头听着,心里有了新的打算。
“张老师,我想请两天假。”唐宁的心跳的很快,隐隐有一种要冲破什么的感觉。
张穆满不在乎地挥挥手,“去吧去吧,生命就是在于折腾,我是老喽。”
他乐呵呵地背着手,看着唐宁风风火火离开,又说道,“哟,不早了,老头子我要回去休息一下喽。”
他慢悠悠地推开店门,哼着小曲又离开了。
小忆愣愣地呢喃道,“可是,您不是刚来吗?”
发生什么了?怎么一句话的功夫间只剩下她一个了?
***
秦毅是第一次来这里,他打量着这家酒吧的装潢,推开了门。
这个时间点人不算多,所以自己一进来的时候就被人注意到了,有一个染着黄毛男生过来接应他,他听到他们喊眼前这个年岁不大的人雷哥。
“嗨这位哥,看你有点眼生,第一次来吗?”程雷拨了拨自己的发型,没多想,和眼前的这位客人打招呼。
“我找沈回南。”
这句话出来,程雷吊儿郎当的态度收回一些,“请问你是哪位?”对眼前这个穿着不菲的中年男子带上了些许警惕。
“我是他的长辈,有话跟他说。”秦毅有些不满。
仔细看的话,这个男的长的似乎和沈哥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程雷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一个荒唐的推测浮现在脑海里。
对眼前这个人的态度更加敌对,谨慎说道,“你先跟我来吧。”
他领着秦毅到会议室,“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跟我们老板说一下。”
至于茶水,他懒得去给他弄,领到了就直接离开了。
沈回南听到程雷汇报的时候,第一反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皱眉,内心泛起一丝抵触,怎么会找到这里?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他起身往会议室走,距离上次和秦毅见面,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那次两个人还打了一架,闹得很不愉快,这两天他都快忘记那堆事了,又突然冒出来。
推门而入,果然是秦毅,很有派头的坐在桌子的一侧,好像这里是他的主场一般。
沈回南关上门,随意拉了一张椅子,没有急着开口,一片沉静。
说起来,两个人很少有这样静下来相处的经历,他小的时候,被沈玉铃命令过去找他,只不过连门都没进去,直接被打发走,后来他来找自己,两个人也都是不欢而散。
其实,他年幼的时候,有一段时期,是真的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孩子一样,渴望得到父亲的关注和呵护。
被债务缠身,连生存都困难的时候,他也在无数个深夜恨过他,怨恨自己命运的不公。
如今回过头看,那些曾经浓厚的感情像被水渍模糊了,那些渴望,情绪现在看也只是一种执念吧,当放下以后,往事都像是隔着一层玻璃,已经触摸不到里面的伤痛了。
秦毅也没有急着开口,他这个人,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年轻打拼的时候选择了捷径,也就是如今的妻子,为了事业伏低做小。
后来终于有钱了,话语权大了,腰板也挺直了,就开始追求各种形形色色的,所谓的爱情。
沈玉玲的样貌他已经不记得了,应该是不差的,他对她也算有些好感,只是那个女人想要的太多,妄想拿沈回南要挟他,贪婪又愚蠢,所以干脆利落断了联系,随意打发走了。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秦毅奋斗了大半辈子,最后连个儿子都没有,有的时候他真觉得是一种报应,上天在愚弄他,让他最后只能来找这个性格倔强的私生子。
如果是任何一个有点小聪明的人,知道自己的亲身父亲家产这么丰厚,早就上赶着来孝敬了,他倒好,守着这个小破酒吧,真是没出息,一点都不像是他秦毅的儿子。
秦毅有些头痛,还是缓和着语气开口,“回南,我这次来是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你阿姨已经同意让你入秦家了,到时候可以告诉所有人,你沈回南就是我秦毅的儿子,不,是秦回南。”
他这次充满笃定,沈回南肯定能明白这代表了什么意思,他有信心沈回南不会拒绝。
“如果沈玉玲还活着,听到你这句话应该会很开心,毕竟是她期盼了一辈子的事情。”沈回南慢慢靠开口,语气冷嘲。
对话突然提到那个女人,秦毅并不是很开心,但他擅长演戏。
沈回南和那个女人从小生活,应该对她的感情很深,所以他适时流露出沉痛的表情,“我和你妈妈是有些误会在里面的,所以回来吧,爸爸会好好照顾......”
“不必。”沈回南皱眉打断他抑扬顿挫的抒情,“是她脑子拎不清,异想天开。”
言语之间,甚至对这个血缘上的母亲感情很是淡漠,秦毅倒是有些惊讶。
“同样,我对父子情深的戏码也没什么兴趣,你早日放弃。”
如果说前面还算有点耐心听他自顾自说,现在是真没有心思应付他了,他戳开窗户纸亮出自己的态度。
“爸爸只是想给你好的生活保障,你当一个酒吧小老板有什么前途?”秦毅说得情深意切,仿佛真的是在劝一个叛逆的儿子一般。
沈回南不知道他是怎么揣测自己的生活的,不过他并没有向陌生人介绍自己资产的爱好,只是坚持,“秦先生,请回吧,我觉得我说得已经够清楚了。”
他的态度坚决,秦毅知道这次是无功而返了,只好留下一句,“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联系我。”
沈回南没应,只觉得秦毅还是太闲了,如果再这么骚扰他,他不介意顺手给他找点事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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