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起临时起意的杀小光头事件,林己余事前没有任何准备,身高体力方面又没占任何优势,所以他一路上小心谨慎,四处观察寻求机会。
终于在路至半程,经过一片小林子时,林己余看到了一根形状完美,非常适合用来爆别人头的木棍。
他特意放慢脚步,等前面的辞秽离远一点之后,才慢慢靠近木棍。准备拿上之后飞冲上去,趁辞秽反应过来之前要了他的狗命。让他和这几天他送的脏臭饭菜一样,悄无声息的被埋进土里。
可就在林己余弯腰时候,眼角余光看到了一旁的大树冠里,有一片黑色衣角被风吹得现了出来。
那棵树可能是这片林子里的树王,不知道长了多少年,一棵比旁边四五棵合起来还要大。高大粗壮、枝叶茂密,是藏身的好地方。
要不是林己余弯腰捡木棍时正好遇到一阵风,把树叶吹开那么一点。可能等他把小光头敲死埋了走后,也发现不了树上的黑衣人。
他一时间想了很多,想这人是哪一方的,他穿着的黑衣和那晚林己余见到,从清修院飞过的黑衣不一样。那晚的暗卫黑衣上绣着银丝,被月光一照反投出一小片光,才会让他的身形无所遁形。
也不知道是谁派来的人,这么不长脑子,黑衣绣银丝,生怕自己不够显眼。
可今天这个暗卫谨慎非常,要不是有风相助,林己余绝对发觉不了自己脑袋上面还有这么一人。
如此训练有素,会不会是昭王的人?如果是的话,自己当着他的面杀人,昭王是不是马上就会知道,知道之后他还能有机会靠近昭王,借着他步步高升吗?
林己余思己此处,把满身杀意收了起来,捡起木棍之后继续往林子深处去,假装自己今天出来只是拾柴火的。
哪怕空静院的小厨房里,连个能做饭的正经灶台都没有,他还是选择强演下去。
“欸,病秧子,你怎么在这?”林己余抱着满怀柴火从林子出来时,被刚好从前殿回来路过的池良叫了一声。
林己余速度极快地往树王顶上瞥了一眼,刚才的黑衣人已经不见了。
“病秧子你怎么不应人,昨天还吃了我的烧饼呢。”池良见林己余不说话,不悦地朝他这边跑了过来。
“昨天的烧饼味道不错吧,这寺里可没光头能把烧饼做那么好吃,只有我们带出来的厨子能做,你还想不想吃?”池良年纪小,最是活泼话多的时候,他现在又把林己余当成自己人了,更是喋喋不休。
“不想吃。”林己余想到自己今天早上在清修院门口,站到脚麻也没人理会的事。发誓就算池良现在摆一百个烧饼在他面前,他也不想吃。
“你可真不识货。”池良听见林己余的回答后不开心地撇了撇嘴,“不过你今天就是想吃也没有,主子卯时就去听国师念经了。我们早膳是跟着国师一起吃的,绿油油的一桌,你看我是不是吃到脸都绿了?”
池良想起早上那一桌野菜,浑身一个激灵。根本没注意到一旁的林己余听说,他们早上卯时就出门后。板着的一张脸总算和缓下来,没那么难看了。
“欸,你不说话是不是说不了话呀!”
池良自言自语了好一会,才注意到林己余怀里抱着的柴火,都堆到他下颌了,怪不得林己余一直不说话还气喘吁吁的。
“我来吧,别一会路上把你累晕了。”池良说完不顾林己余反对,一把把柴火从林己余怀里抢过来,毫不费力地抱在手上。然后带着林己余走出林子,跟等在路边的嵇游两人汇合了。
林己余早上才在心里的小本本上,给三人各重重地画了三个红叉,又在小溪边拿丑石头当人抽了一刻多钟。就算现在知道真相,跟他们走在一起也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岂不知他这番沉默样子,落在嵇游眼里却有了不同的解读。嵇游想起自己刚刚,在前面碰到的那个小和尚,好像就是昨天给林己余送馊饭菜那个。
他这个时候从空静院回前殿,想必又是刚送完饭菜,而林己余现在这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肯定是为饭菜又不能入口在发愁。
“今日小厨房新做的点心有多的,你也尝尝。”嵇游说着把从池良那里没收的点心袋子递给林己余,他见林己余似有顾虑没有伸手接,又解释了一句,“互为邻里,以后少不得守望相助,不必客气。”
林己余半信半疑地看着嵇游,见他脸上坦荡荡地似乎真的没诈,这才迟疑地伸手接了。
旁边抱着柴火空不出手的池良,见嵇游拿自己的点心去送人,马上就炸了,“那是......”
他剩下的话被眼疾手快的淘顺全捂了回去,池良脑子不灵光看不明白,淘顺可清楚的很。他家陛下对林己余的感情不一般,每回见到林己余,眉间的山纹都要少一些。
自家陛下难得有开心时候,他绝不能让任何人破坏。
池良有口不能言,眼神哀怨地看完淘顺看嵇游,都快委屈哭了。
那是他攒了几天、有很多点心和糖的袋子,呜...
拿人手软,特别是嵇游给的点心袋子沉甸甸的,好似在无声控诉着自己,胡乱往三人小像上画叉和河边以石代人鞭打的事。
以石代人的三块石头还是他找了小半条溪,才找到的最丑的三块...
“还不知道...”林己余询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后面追上来的一人打断了。
“陛...”他话还没说完又被一旁的淘顺截住了。
“佛门重地,如此慌乱岂非让人看笑话。少爷就在此处,难不成还会跑吗?”淘顺长得颇有福相,一张脸总是笑呵呵的,哪怕是训人也不见凶恶,可被骂的灵思却被吓到鬓边冷汗都下来了。
“是小的失礼了,还请少爷责罚。”他差点就让陛下身份暴露了,不会被沉井吧?
都怪丞相,偏要挑他当值的时候,才想起要把积攒的奏折送上山。如果自己真的出了什么事,就是死也要飘回丞相府讨回公道!!!
“起来吧,老师近日身体可好?”嵇游没有为难灵思。
他自私丢下烂摊子就走,已经给老师找了不少麻烦,总不能连丞相府的小厮也不放过。
“回少爷,老爷一切都好。只是让小的给您带一句话,他说每每思及少爷上山自己躲清静,丢下的功课就夜不能眠。所以打发小的来给少爷送功课,还请少爷成全。”
两人打的哑谜换旁人或许迷糊,可林己余是知道嵇游的真实身份的,所以很轻易就能识破。
这世上能被嵇游称为老师的只有丞相沈仲棠,此人两朝为相又身为天子师,在朝中地位能与昭王分庭抗礼。也正是有他力保,嵇游的龙椅才能安稳坐到现在。
坊间一直传沈丞相赤胆忠心,现在看来或许真是如此,不然他不会在嵇游离宫后,还想法设法的让他亲批奏折。
“送回去吧,帮我转告老师,佛寺里不谈俗事。”嵇游说完长腿几个大跨步就把灵思甩掉了。
林己余看着嵇游落荒而逃的背影,眼里有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林己余回到院子打开袋子,这才发现里面点心样式挺多,下面还压了几颗糖。像谁家小孩的百宝囊,足够让林己余几天都不用忍饥挨饿了。
不过今天的林己余已经不再是,昨天那个容易心软的林己余了。所以就算池良帮他抱了一路的柴火,嵇游又送了他点心,他也没有再像昨天一样抹去心里小本本上,三人小像上今天新添的红叉叉。
一个也没有。
他吃了两块栗香酥,剩下的放到小厨房烧水炉子上温着后,就去把这几天从后山挖的草药拿了出来。
两次让辞秽躲过死劫的事,让林己余明白了对付这个小光头明来不行,只能暗里下手。
成林现在还没找上山这件事,又让林己余对自己配毒和用毒剂量轻重有了信心。他要用这段时间找来的草药,亲手为辞秽制一副阎王帖,送他早日下黄泉。
“黄连、合欢皮、肉桂...”林己余从草药里,把能致人夜晚多梦的草药挑拣出来。洗净熬成了药膏,又从制成晾凉的药膏里,舀了小半瓶出来准备用在辞秽身上。
他刚准备把瓶塞塞上,想了想又多加了半瓶凑满。虽然这拿到山下能卖银子的药,用在辞秽身上确实让人心疼。但是量少了不能送他下黄泉,会让林己余更遗憾。
晚上张福回来,见林己余房间的烛火还亮着,便去敲了敲门,“少爷,时候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我一会就睡,福伯你别担心。对了福伯,厨房里放了吃的,你吃了也早点休息。”林己余听到外面张福欸的一声回应后吹熄烛火,躺到床上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林己余往后山去经过清修院的时候,凑近往门缝处看了看,发现里面的人又已经出门了。
真够早的!
林己余从后山回来,再次见到在门口等着自己的辞秽时,没有半分昨天的愤怒,甚至走向他的步伐还有些轻快。
他在辞秽把食盒扔他脚下前,先把木桶放下,然后用双手去接。过程中假装不小心蹭了一下辞秽的手,藏在指甲上的白色药膏在全沾到了辞秽手上,然后迅速被人体温融化不见。
辞秽没发觉,只是立马收手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嫌恶地白了林己余一眼。
“在下无意冒犯小师傅,还请见谅。多谢小师傅这几日不辞辛苦给在下送饭,希望接下来还能有机会吃到小师傅送的饭。”林己余笑着把辞秽送走了。
辞秽回前殿的路上,想起林己余刚才的言行就像喉咙里卡了一口浓痰,上不来下不去的令人恶心。他当然不相信,林己余真会对自己三番两次的为难心怀感激,但他又确实没有如辞宁师兄和自己所愿那样,做什么报复自己的事。
要是他做了,这会归林寺里早就没这号人了,林己余倒是比他们预想中的还要能忍。
辞秽想到这里狠狠咬了下牙,既然馊臭的饭菜他能忍,那就试试从他身边的人下手吧,看他到时候是不是还同样这么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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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杀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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