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江念已经把顾程诀拉进了电梯里面,踮起脚,拉下他脖子边的衣服:“你这是过敏了吗?”
顾程诀手捂住脖子。
他对牛奶过敏,按照往常的经验,长疹子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经这一提醒,他才觉得确实有些身上确实有点发烫:“可能不小心吃到什么了,没事我家里有药。”
回家路上是江念开的车,顾程诀坐副驾驶,他偏头看着外面,江念很难看到他的正脸。
好不容易到家门口,两人坐电梯上楼,顾程诀第一次没主动留下来:“我先走了。”
他的背影简直称得上有些慌乱,进屋后第一时间走进了浴室里面,拉开衣领。
红疹顺着脖子爬到脸侧,摸起来也凹凸不平。
他厌恶地皱起眉,用药膏覆盖住肉眼可见的红痕。
丑死了。
-
江念回到家后,越想越不对劲,给他发信息【吃药了吗,睡了?】
一直到半个小时之后,顾程诀都没回她,之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她犹豫片刻,走到对门,指纹解锁进屋。
客厅里面没人,所有陈设跟以前没有什么区别,通往卧室的门半开着,没有什么声音。
“顾程诀?”江念在门口叫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她又走进几步。
房间中只有一张床,床单被套都是白色,顾程诀半裸着抱着枕头,脸上是不自然的红,此前的疹子越加明显,几乎连成一片,额间全都是汗,看起来难受极了。
她把手搭在他额头上,轻声叫他的名字:“你发烧了,有吃药吗?”
顾程诀睁开眼睛,看到是她之后又把眼睛闭上了,朝她贴近,十分眷恋地搂住她的腰,呼出来的滚烫气息落在江念的皮肤上面。
江念无奈地拿过桌子上放的药,仔细阅读说明书,还是继续叫他:“退烧药吃过了吗,跟我说完话再睡。”
顾程诀没有反应,江念快放弃的时候,顾程诀才猛地睁开眼睛,在瞬间拿被子盖住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江念吓了一跳:“怎么了?”
“你先别看我。”
他两条腿还露在外面,又长又直。
没穿裤子?
江念吓得坐得标直,背过身去,听到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
“好了。”他的语气极其不自然,“你怎么过来了。”
光这么说话,江念都能感受到他呼吸里升高的温度:“退烧药吃了没有,你在发烧。”
江念转回去看着他。
顾程诀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件连帽卫衣穿上了,还戴上了帽子,在极暗的灯光下只能看到他的脸部轮廓。
“我去开灯。”江念把手往台灯处伸。
顾程诀从后背抱住她,人还迷糊着:“不要,不要看我。”
两人相处鲜少有肢体接触,大多数情况下是一触即分。
这个姿势,他滚烫的气息完全喷在江念的脖子上,能感受到他呼吸不均匀,在忍着难受。
江念一下子心软了,反手拍拍他的头:“先吃药,你现在状态不对。”
“嗯,好。”说完却没有任何动静,跟睡着了一般安静。
江念无奈,只好侧过身子,正面对着他,把杯子送到他嘴边。
一顿药吃得艰辛。
吃完药,两人又恢复之前的姿势,江念撑不住他,和她一起倒在床上,顾程诀的手还禁锢着她的腰,喃喃着一些江念听不清楚的话。
江念把耳朵凑近了,听了好一阵,才听清他在说什么。
“你都记得他对牛奶过敏。”手攥紧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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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顾程诀才稍微清醒过来。
他从上楼开始脑子就没有清醒过,全身发烫,起红点的地方开始痒,随意吃了几片过敏药就睡下了,脑子梦到的是之前一个人在国外因为过敏差点窒息死亡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的母亲刚刚过世,纪承把他送到国外。
他想起自己每次过敏妈妈都会陪在自己身边,一个没想开,喝了整整一瓶牛奶,希望一睁眼就能看到妈妈。
照看他的保姆是华人,但是国语并不流畅,无法流利地和他交流,把他抱到医院之后只能和医生说一些大概地情况。
结果耽误的时间太长,他差点窒息死亡。
那天他全身发烫,感觉整个人都要蒸发了,不停地妈妈妈妈地叫着。
有人一直在抚摸他的脸和手,试图让他平静下来。
他从那人的手上感受到温暖,逐渐平稳——是那个照顾他的女佣。
那天之后他就知道即使是生病,妈妈也不会再出现了。
他按照纪承从小给他教的那样,开始伪装自己,不管在什么程度都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带上面具,藏住真实的自己。
现实中的顾程诀睁开眼睛,长睫毛闪动。
江念躺在他的身边,脸上罩上一层淡淡的月光,头发如海藻般散开,睡得正熟。
这段时间他都不知道有多少次梦到这副场景了,此刻依然觉得这在做梦,没敢碰她,手指隔着空气在她脸上摩挲着。
江念翻个身,背对向他,皮肤从他手指上滑过。
真人,顾程诀确信无疑。
他冷汗都出来了,回忆昨晚丢失的记忆,什么都想不起来,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做错事,说错话。
平复许久,他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凌晨五点钟,轻声下床,走到浴室镜子面前。
过敏时他一般是身体起疹子,这一次连脖子上都是,差点蔓延到脸上,虽说不严重,但总影响形象。
他从浴室柜子里翻出几个口罩,又刷了牙,走回房间里面,在地板上坐下,静静看着她。
早些年的时候他并不了解母亲,觉得她那种为爱发疯的状况很可笑。
等轮到自己,才发现有些东西消失了就是消失了,如果不抓住,会后悔一辈子。
太阳渐渐升起来了,房间里面的亮度升上来。
江念拿手挡太阳,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哪里,睁开眼,往身旁一摸,没摸到人。
“顾程诀。”江念叫了一声。
“怎么了。”
他的声音从房间外传过来。
江念走出去,发现他早就已经洗漱好,还带了帽子跟口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清楚脸。
她垫脚在他额头上探了一下:“退烧了,要出门吗,裹得这么严实,我看看脸上怎么样?”
顾程诀偏头,是个明显拒绝的动作。
江念是一个不会主动的人,在人际交往中,通常是看对方的相处方式,来决定要不要和对方保持联系。
这段时间里一直是顾程决比较主动,以至于让她都没注意到她现在的动作多么的暧昧。
江念不太好意思的收回手:“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红疹子怎么样了。”
“我知道。”顾程诀道,“但我现在很丑。”
江念已经在脑子里面脑补了一些他退一步的理由,却没想到他是因为怕丑才拒绝自己的接近。
这样一来昨天他的奇怪举动得到解释。
她的心情莫名好起来:“没关系,过敏都这样。”
顾程诀犹豫了一阵子还是说:“那你看吧。”
说着他蹲了下来。
江念慢慢揭开他的帽子,随后又拿下他的口罩,露出完整的他。
他脸上的疹子并不严重,主要集中在下颌,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
从第一次见面江念就知道他是自己喜欢的长相,这么近距离的打量,这张脸更加有冲击性。
她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确认他身上与脸上的红疹已经消退了许多之后就转开的视线,说道:“现在还好,不是很严重。可以不用去医院。”
他这么蹲着衬衫宽大。背部镂空,能够看到他背上的红疹。
江念道:“背后面要不要给你擦一些药?”
顾程诀嗯一声:“房间里面去吧。”
两人从客厅移到卧室里面,江念站在离床不远的位置上,背对着他
顾程诀把衣服褪下一半,背部宽阔,肌肉线条明显。
上一次两人挨得这么近,也是在擦药,现在他锁骨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
江念把手放在他的身上,开始转移注意力找话题:“上次你说锁骨是我咬的,我们为什么会吵架?”
隔了几秒钟,顾程诀才说:“因为我做了一件错事。”
“不会是,感情纠葛吧?”
“不可能。”顾程诀转过头,江念手上一滑,药膏差点碰到他衣服上,“我永远不可能这么对你。”
她不是一个擅长吵架的人,大多数时候都会回避冲突,她更善于直接指出问题,能解决就解决,不能解决起码把态度表明了,就像昨天她和张姐那样。
吵完架还咬锁骨,她想不出来别的理由,总不能是家暴?
顾程诀苦笑:“吵架没有什么好回忆的,我们都不开心,不提这个好吗?”
江念不再问了,很小心的在他背后每一个疹子上都涂抹到药水,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知道他在忍痛,想起他昨晚说的话,开口道:“之后我也会记得你对牛奶过敏的,我不太记得关于你的事,你如果愿意,可以提醒我。”
顾程诀愣住,眼圈都有点红了。
她总是这么心软,没办法让人不喜欢。
情绪稳定的美女和她的拧巴老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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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自卑是帅哥最好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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