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孩抱进屋里放下,对方也是拘谨地站在一旁不敢动弹,韩步卿把小猫放了出来,回头笑着看着他说“你是谁?现在可以告诉我吗?”
为了安抚小孩慌张的心情,他去厨房冲了一杯香甜的热可可放在他手上,拍了拍边上的沙发邀请他过来坐。
小孩被手中的饮料给香迷糊了,他太饿了,肚子咕噜噜地直响。
他这举动,让韩步卿意识到小孩可能还没吃早饭,于是又去厨房的急冻箱拿出速冻包子和虾饺。
他忙碌的身影引来了冰菓和圆圆的注意,小孩也俏摸趴在墙上探出头打量他,当韩步卿回头时,四目相对,小孩就慌张的连忙把头缩了回去。
太可爱了!
他走出去蹲下来和他平视着,“等会就能吃了,等等吧。”
小孩身上很脏,估计很久没有洗澡,嘴唇干燥起皮,两边的脸颊干裂到起了红斑,韩步卿越发觉得奇怪,他和宋怀瑾并没有认识其他远方的朋友,更加不可能天降一个小孩认识他们。
可现在问什么,小孩都不回答,他还在想要不要报警,最后还是打算等宋怀瑾回来再讨论,毕竟,小孩还给他们送了一个水晶球。
小孩虽然什么也不说,但很诚实没有拒绝食物,热腾腾的包子和虾饺好了,他便狼吞虎咽一口一个,等他意识到韩步卿单手托腮看着他时,他拿包子的手却缩了回去,乖巧的嚼着口中的食物。
“拿呗,等你吃完我们出去买件衣服,洗个澡,然后再好好睡一觉,行么?”
小孩微微瞪大双眼,黄褐色的肤色显得眼睛特别清亮,只见他眼眶泛红,低下头小声吸着鼻子说“我不想读书了……”
“???”
韩步卿被他的第一句话给吓到了,这是逃学离家出走的小孩?
他耐性等待小孩后面的话语。
“……”
没了,小孩不再说话了,韩步卿伸出左手托起他的下颌说“然后你就来找我了?”
小孩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话语。
“你认识我?还是认识宋怀瑾?”
“你……”
这个回答更加让韩步卿震惊,认识他?他怎么没有印象认识这个小孩,即使面孔长得和小孩差不多的朋友也没有,何来的认识之说?
“你父母叫什么……”
小孩推开他的手低着头不肯再说话了,韩步卿叹了叹气把包子放在他手里说“吃吧,不问了,等会去买件新衣服,洗澡好好睡个觉。”
小孩犹豫地抬起头努了努嘴,最后把包子放进嘴里沉默吃着……
手术室二号间,宋怀瑾床换上手术衣,不满地盯着欧阳说“麻烦你删掉步卿的微信号,谢谢,他是我老婆,不是你的工具。”
“我和步卿是好朋友,为什么要删除好友?”
“那麻烦你别在他面前提我工作的事!”
“哦,那不行。”
宋怀瑾上了台,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看他,然后看着麻师已经将病人麻醉了,手上的腔镜也开始进入身体。
“你和步卿都这个年纪了,不打算领养一个小孩?”
欧阳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宋怀瑾笑了一下,“不打算,我有步卿一个宝贝就够了。”他的眼睛看着那些细小的血管,手稳稳当当操作着机器,“我和步卿即使领养,也只能收养男孩,我喜欢女孩。”
“况且,我有个干女儿了。”
那是叶书语和周伟的女儿,今年四岁了,特别机灵可爱,宋怀瑾特别喜欢。
“呵,重女轻男不可取啊,宋医生,男孩女孩都一样好。”
巡回护士在台下打趣着,宋怀瑾笑了笑说“是,您说的对,我只是不喜欢家里多一个小孩,太麻烦了。”
欧阳却说“上次我还和步卿聊过这件事呢,他说如果可以,他想领养一个,没想到是你不同意啊!”
宋怀瑾皱着眉分离了畸形的血管,接下来是很重要的植入人工血管,他没有再说话,欧阳也没有说,直到手术结束了,他们下了台去了休息室。
宋怀瑾喝了一口茶,手指敲着桌面说“步卿什么时候和你说的?”
“嗯?什么?”欧阳回复着手机信息还没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直到他看到宋怀瑾不耐烦的表情,他才想起自己在手术台说的话。
“前几天,让他说服你听从我这个科主任安排的时候,无意中提了一嘴。”
欧阳是个传统的人,当他进修回来得知宋怀瑾那段时间的经历,除了震惊就是不理解,幸好那段时间,宋怀瑾去下乡了,欧阳还内心暗喜。
直到他回来,老秦邀请他一起去宋怀瑾家里吃饭,第一次看见韩步卿的时候,他觉得宋怀瑾成为同性恋,好像并不是那么奇怪。
两人之间的行为举止和形象都很配,压根不觉得性别会是什么问题,他加上了韩步卿的微信,可他们一直都没有聊天。
老秦退休时,院领导有意让宋怀瑾上位,但也不能坏了规矩,只能同时约谈他们两位,宋怀瑾拒绝了邀约,而他自己心高气傲也不愿意被当成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就是那时候,韩步卿第一次在微信上和他聊天,并且约他出来见面,他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但谈吐间却叫人很舒服,并不抗拒。
也在那时,他出奇的因为韩步卿这个人再一次嫉妒了这位优秀的同事,也是那一次,他和韩步卿成为了朋友。
这个年龄,考虑有个小孩也很正常,毕竟,有时候宋怀瑾的职业太忙太累,有个人陪在韩步卿身边,欧阳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所以,这两年,他偶尔会问一下韩步卿的想法。
只是得到的答案都是再看看吧,时机不到,现在,他知道了,原来是宋怀瑾这个坏家伙不想要小孩,太自私了,他内心对着他一顿骂。
“他真的说想领养?”宋怀瑾从来没有听他说过,又或者说,他们平日里很少提起小孩这个问题。
“是啊,有个小孩陪在步卿身边不好吗?医院工作多忙碌你自己没体会?而且,万一你以后先走了……”欧阳并不找想提生老病死,但他们都明白,这是没法避免的事。
“还有人陪着步卿,不好吗?”
宋怀瑾沉默了,这问题他确实没有想过,聊到生老病死,那就沉重多了,他们都经历过对方的生离死别,一个人确实很无助。
等到了下班,他记着今晚要早回去的事,交了个班就赶回去了,路上,还去花店买了一束花回去。
按照以往,他会按门铃让他来开门,然后把花塞进他怀里,一场久违的吻会在花香中进行……
一切都如他所想,韩步卿来开门了,花也顺利到了对方手中,只是……嘟起的嘴却没吻到柔软的双唇上,而是贴在了对方的掌心中。
宋怀瑾睁开眼挑了挑眉,用眼神示询问着对方,韩步卿不会拒绝他的吻,这是第一次。
“有小孩……”
小孩?什么小孩?
韩步卿侧开身,宋怀瑾看到了客厅里,穿着整齐的小男孩安静的看着他,这个面孔有些熟悉……
视频里送礼物的小男孩……
饭桌上,三个人各自沉默吃饭,宋怀瑾在打量这个陌生的小孩,小孩也用余光看着他,韩步卿放下筷子长吁一口气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你是从哪里来的吗?”
小孩看着汤里面的玉米说“我可以吃玉米吗?”
韩步卿点了点头,用筷子将玉米戳起来放在他面前说“吃吧,不过要小心不要被筷子弄伤,行么?”
“嗯嗯。”
小孩很瘦,个子也不高,但没什么心眼子,看到食物展露自己的情绪,他啃咬着玉米,甜玉米让他开心的小小晃动着双腿。
“你还没回答问题呢,你是哪里来的?为什么会来到我们家?”
宋怀瑾没什么耐心,他语气不是很好,总感觉这个小孩是来骗吃骗喝的,问什么也不答。
小孩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原本还很开心的表情瞬间变得低落起来,他皱着眉头把筷子放下,转头看向韩步卿说“我不想读书了,玉兰妈妈说我不读书,就要自己来跟您说。”
“您把钱都给小淮治病吧,我和婉婉都不读了,行么?”
他一连串的输出,让韩步卿更加不解,玉兰妈妈是谁?小淮和婉婉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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