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天的车程，他俩坐的火车。沈凉看着窗外逐渐稀朗的景致，心情不错。这边，许观在热早饭，烫了个蛋剥好递到他手上，沈凉接过，但看到盒装牛奶就烦，说：“不想喝牛奶，我讨厌喝牛奶。”
“不是国产的，口味不一样。”许观塞给他，“光吃蛋哪够呢，待会又饿得贫血。乖昂，喝吧，二十多块钱一盒呢。”
“不想喝，我宁愿喝热水。”沈凉直接吃蛋，看来是真的很讨厌喝牛奶了。
还有半天才到，到时候还得转车，沈凉累了，又开始躺卧铺上刷手机视频。
结果看到了少林寺小伙冯少白发的朋友圈。人在旅游，背景美轮美奂，巧了，地点居然就是在——长白山天池。
-日出好美。
-[图片]
沈凉评论问：你一个人去旅游了吗？
结果是许观先回复了他，阴阳怪气：所以关你啥事啊。
冯少白：？
沈凉不搭理下铺冒醋的许观，点开了冯少白的对话框，直接聊了起来：
-在？我跟许观也来长白山了，一路啊。
冯少白：巧了，你们也是看了论坛来的？
沈凉答：额不是。我知道，但没认真看。我是来查写魔眼单行一的。
他跳转界面去看了。是人事局发的，大意是长白山部分封禁区域被开发了，现只在论坛开放给圈里人。细品一下这条通知，还是颇有深意，不让局里的干部去先遣，反而让这些社会上的散修去探路。
沈凉哼笑。说白了，像试水的小白鼠。
那块区域呢，起源是一个叫夏梅的法器师，为了专心钻研法器而特地住进了长白山的深山老林，最后不知道搞成了什么引起了上头注意，人被抓了，地址也被封了。
有人说，这法器师神通广大，可以起死回生。又有人说，她是繁代五大恶之一代号‘解语花’。还有人说，如果不是她的手艺，单行一也不会这么多年了都还在逃窜。
可想而知她跟繁代的关系密切。
沈凉问：我看了，理解。不过你真是一个人来的？人生地不熟的，你胆子也忒大。
冯少白：没啊，你看。
发了张自照来，他像是在民宿，旁边是正在打游戏的宋问，还有发语音跟谁聊骚的诸葛渊。
沈凉心说，你三个怎么玩到一堆的？
下一秒，手机振动，有人拉了个群。沈凉点开那活跃的小红点，发现是诸葛珺建的，当然也带上了许观。有宋问，冯少白，诸葛兄妹俩，还有个没发消息的裴溟烟，以及一个沈凉不认识的陌生人。
九儿：嗨喽！我是吴老九，叫我九儿就好，欢迎新成员的加入。
这时，许观给沈凉发了条私信：
-这个吴老九我知道，局里协员。他们这种没编制，不是考上去的，是跟你爷爷白长生那种差不多的特殊岗。
-恐怕有点来头，小心接触。
沈凉：OK
九儿：“你们俩也是圈里人嘛。扫这个二维码，登录注册一下身份再截屏发我，我认认。”
这嗓音，男不男女不女的。
许观：一定要吗？我们本来不打算跟别人同行。
九儿：“可是这次行动有点危险哦。如果没有我的话，你们这些后生可能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哟。”
宋问：哎呀人家观二少不怕死，九儿哥，你就让他去一个人去打副本嘛。
沈凉：我怕死我跟九儿哥一起。
许观：……
许观：[大拇指]
沈凉：你们怎么组到一起的？
诸葛珺：我本来只叫了溟烟跟我哥，在民宿碰到了宋问跟少白，所以一块了。
诸葛渊：我不去昂，我是来旅游的，我负责替你们算卦守家。
冯少白：渊哥别啊，你可是辅助啊！你不上打boss谁奶我们？！
诸葛渊：@全真龙傲天观二六边形战士，让他来。
许观：呵呵。我同意了？
宋问：啧啧你看看这人。渊哥，还是你来吧。反正司马家的神机妙算也是你们家明镜问道衍生出来的，轮算卦难道还抵不过你们这祖师爷么？
许观：@武当帅小伙 [抱拳] [微笑] [握手]
沈凉看出了他俩的火药味，想起在武当山扳手腕的那天，莫名愧疚。
他刚探出个头去看下铺，许观也掀起眼皮，用一种‘都怪你这狐狸精’的眼神看自己。
“……”沈凉于是解释说：
-我用正德寺内传玄决功奶你们，活血化瘀还是很不错的。
-不过九儿哥，为什么一个法器师的废弃遗址还会有危险？
九儿：“你们知道为什么这次行动要放在论坛上让全社会圈里人都了解到吗？不仅是因为夏梅是繁代的‘解语花’，同样她作为顶尖法器师在圈内有很大的知名度。还有，她跟单行一的亲密关系…据说他们曾在一起独创术法，甚至还有可能掌握了人类最为禁忌的手段——长生不老！”
宋问：真的会有这种手段吗？
九儿：“鬼知道人事局为什么要搞这一出。反正这次很多人都闻风而动，你们不是唯一被吸引来的游客，多的是圈里隐藏了身份的高手也来凑个这个热闹。你们这些个小青年，还不知道人心险恶，要是真遇上了坏人坏事，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他说得振振有词，沈凉却突然拆了他的台，问：九儿哥，我们这儿有个认识你的，说你是人事局的协员，难道你也对这次人事局的安排都一无所知吗？
九儿：“小老弟，你也都知道我只是个协员了，又没有正式编制，姑且算个临时工，我又哪里会知道他们大领导在计划什么？我嘛，也就是来凑个热闹，毕竟像这么大规模圈里人的集体行动，罕见得很哦。”
诸葛珺：[位置共享]
诸葛珺：你们到哪儿了？来这儿。今晚一起吃饭，明天上山打野！
诸葛渊：KTV走一个，你们唱不唱歌的？
群里一直热热闹闹的。充电宝没电了，沈凉跟许观不喜欢废话，各自躺床铺上睡了，直到到站，下车后又才有精力继续赶路。
真是风尘仆仆，他俩到了大部队所在的民宿，天已经黑了，双双累得要死，饭都不想吃只想倒头就睡，于是许观好言拒绝了诸葛酒鬼头的邀请，众目睽睽，拉上沈凉就啪嗒一声关了门。
宋问还是头一回见到真基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问：“我去，他俩成真的了啊？”
早就知道内幕的冯少白点了点头。
“啧啧，当时玄武大会我还以为是司马观那老逼兜针对我，原来如此。”宋问汗颜。
“什么情况？”他俩正聊着。宋问肩头突然搭上一胳膊，黑色指甲油，吴九儿也是二十来岁模样，一头淡蓝色长发，脸上化着薄妆，一男的长得很是中性漂亮。
“九九九儿哥……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先走了。”冯少白怕他，跟宋问递了个‘你加油’的眼神，转身就跑。
——果然铁血硬汉怕娘炮。
宋问一听是他，再结合刚才的话题，脑子里电光火石，更是觉得冷汗淋漓，也忙推开了吴九儿的胳膊表示尿急再会。
只有后出门的诸葛渊，跟他颔首算是招呼，一面对着手机喊“宝宝等下聊”，一面又尽情地散发他作为交际花的人格魅力。
“走啊九儿哥，喝酒唱歌去啊。”
“又在跟谁聊骚，花心大萝卜。”跟裴溟烟一起出门的他亲妹诸葛珺吐槽。裴溟烟笑笑，不回答。
许观像是睡了。沈凉还先是洗了个澡，上床前他先看了论坛，特地去留意了一下繁代的‘五大恶’。他们分别是：写魔眼单行一、难鬼命白长生、解语花夏梅、求知手上官浅、以及阴尸王笑春风。
现下可知，单行一跟白长生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说，繁代只有四大恶。
出于好奇，沈凉还是很想了解他们的故事。可惜论坛上有关他们的消息都很一致，无恶不作，罪该万死。并且除了才被人事局逮捕的夏梅，其余三人都不知所踪。
沈凉正打算问问安韵茹，许观睁开了眼。指着求知手上官浅，说：“这个人的手段叫求知手，熟悉吗？武当掌门陈立身的手段叫，求真手。据我所知，十几年前上官家曾出了个天资异禀的男孩，本来倾力栽培，培养他继承上官家的全部手段。不知怎的，疯了，失踪了，上官家也没过问，不过他们家从此以后就很少再涉及圈里的事了。”
“这个求真手，是可以问人说话的真假。如果我说谎，就气脉破损，修为尽失。”沈凉问，“那求知手……？”
“据说是可以直接摧毁灵魂，变成神经。”许观打了个哈欠回答，同时拍了拍枕头，示意他赶快来睡觉了明天还得早起爬山。
“我觉得着繁代的排名怪怪的……像是谁的手段更厉害，杀人越容易，排名越靠前。”沈凉百无聊赖地躺了下去，喃喃道：“哎你说，该不会我爷爷真的长生不老吧？”
“应该只是控制气脉减缓生陈代谢什么的。”沈凉把他搂进怀里，“别瞎想了，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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