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皇后的母亲,也就是国舅爷的母亲,姓于,至于这两位兄妹的亲生父亲何名何姓,二人却是很少提起,似乎是刻意要隐去两人同母异父这一人尽皆知的事。所以,素常对国舅爷种种行为不满的官员们,纷纷揣测,这国舅爷当是故意唆使其妹妹与自己同用母姓。其实,国舅爷倒也不必多此一举,于皇后对他这位兄长尊敬有加,国舅爷在她面前,说一是一,说二是二。
昭明帝眼光略过面前与他年纪相仿,像个圆球胖嘟嘟的国舅爷,旁总管再怎么肥,都还是有个人形在,而他的这位国舅爷,简直圆润出了天际,头圆眼圆上身圆下身圆,嘴一嘟一鼓双手握成拳,更圆。
他嘴角一丝苦笑,不禁想起了后宫那位贤德窈窕的于皇后。她什么都好,不干政,不争风吃醋,也不嚼她人耳根,兴许是穷苦人家出身,更懂得隐忍与知足,后宫在她统领下,一派祥瑞。当初那些上奏弹劾的,也都悄无声息了。
就是有一点,昭明帝很不悦,这位皇后太过于听其兄长的话了。
国舅爷感受到李枫芦的目光后,圆眼恶毒地回顾了他一眼。
突然,夏官侍郎武大人徐步上前,拱手作揖道,“皇上,臣听属下上报,长公主私自将东凉五万铁浮屠纳入云昭军。”
云岫国,不管是文官,或武官,都必须出席早朝。六部长官实在有事告假的,可由副长官代替上朝。
武大人此言一出,文武百官,包括国舅爷,脸上都挂满了诧异。顿时,朝堂又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声,唯有墨启明好似早料到此事,不动声色地看着龙椅上的皇帝。
昭明帝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很快便消失殆尽,他把手拧成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了一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笑道,“长公主已经将此事提前书信告知朕了,方才本想与众爱卿说,没想到夏官侍郎武大人倒提前为朕分忧了。”
国舅爷圆嘻嘻地应和道,“是啊,做臣子的自然要多为皇上排忧解难。”他又顿了顿,睃了一眼一旁的武大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夏官侍郎大人真是上天入地,无所不知呢。”
武大人听皇上一句云里雾里地本就心惶惶地,给国舅爷这一添油加醋,脸立马红一阵白一阵,牙齿里竟是挤不出一个字来。
墨启明见状,心平气和地说道,“兵部掌全国武官选用,以及兵籍、军械、军令、驿站等多方事务,自然对军队大事要多加留意。听闻那五万铁浮屠乃东凉国之利器,倘若纳为云岫国所用,届时将成为收复北蛮各异族一支精锐。”
一席话,既化了夏官侍郎的困窘,又点明了长公主收服五万铁浮屠的用途。
春风化雨润无声,深谋远虑好人心。
昭明帝朝他这位皇兄点了点头,“不错,长公主正是做如此打算。北疆辽阔,匈奴各国常年迁徙,居无定所,长公主说了,这支铁骑所向披靡,定能让匈奴人闻风丧胆。”
文武百官纷纷心里倒抽一口凉气,长公主打完南部、西部和东部,还不打算喘口气,难不成她还准备领着云昭军和这支据说要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铁浮屠,一口气杀到北部去。
东西南北,四方天地,云岫国还有哪里是她不敢去的。当真如此,让死守在北蛮之地的北定侯,还有洪威郡王,情何以堪。
还有,让招降军队卖命,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
散朝后,文武百官三五成群地,交头接耳。
“你说,长公主不会真的直接率兵攻打北蛮吧?”
“不可能,先帝至今,一直禁止出兵深入北疆。”
“是啊,新帝即位,更是严禁私自带兵追逃侵略边境的匈奴兵,至今也没见皇上取消禁令,长公主就是再怎么厉害,难道真敢抗旨不成。”
“……”
“国舅爷方才好像是在维护长公主,长公主常年在外,据我所知,于皇后是前两年才进的宫,国舅爷应当与长公主不相识才是啊。”
“哼,不相识就不能拉拢吗,你看于国舅这两年拉拢的人少吗,特别是那些‘门外鱼’,还有那些富家子弟。”
“他这人就是见钱眼开,心狠手辣。天宫卓尚书和春宫向侍郎不过是上奏弹劾他,一个被他逼得辞官,一个被害得惨死狱中。”
“还有江南按擦使司史大人不过是比起前年给他少送了点银子,国舅爷便在皇上耳边咬文嚼字的,把史大人贬为小县令,气的史大人一口鲜血差点就赴黄泉去了。”
“当今朝堂,最能够左右皇上注意的莫过于墨启明和国舅爷了。不过,国舅爷毕竟是外戚,所以……”
“所以他就急着拉拢长公主,如果长公主回京,到时,朝中又是另一番天地了。你们别忘了,墨启明是大王爷,长公主却是先皇最宠爱的,前朝亦不乏有公主继位掌权……”
他话还没说完,立马给身旁一位头发有些灰白的官员打断,大家互相使了个眼色,便心领神会不敢再多说。
不远处,李枫芦正准备走路回家中,便见国舅爷骑着一匹老马,步履蹒跚地走到他面前,圆呵呵笑眯眯地调侃道,“李大人,要不要我送你一程呢。”
李枫芦本就是个七尺大男儿,于国舅又骑着匹老得不能再老的马了,他本身又圆,虽坐在马背上,硬拽着半两居高不下的气势,哪知李枫芦一张臭脸别过去,甩得那匹老马“呜嘶呜嘶”地苟延残喘了两声,没好气地说道。
“不老国舅爷费心了,国舅爷是没钱买马吗,下官奉劝您老,还是积点功德,别折磨这匹老马了。”说完,他便袖子用力一甩,大步流星,迈着两条长腿,走回自家去,也不搭理于国舅说了什么。
宫廷门口,却是一片祥云飘飘好不和谐的景象。
“方才多谢大王爷。”夏官武侍郎拱手,对着墨启明道。
墨启明温和有礼,笑道,“武大人言重了,本王不过就事论事。”
二人纷纷跨上马,边走边聊,往宫外走去。
“尚书大人身体近来如何了?”
“还是老样子。”
“待明日我同皇上请示,让御医过去看看。”
“有劳大王爷了,武某代家父谢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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