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她敢抗命,国舅爷……旁总管……你们二人,去传朕口谕,让长公主在北大营吃一辈子黄沙,和黄沙作伴,别给朕回来了!”
于国舅已然愣在了原地,完全不知如何接昭明帝的话。他从未见皇上如此失态过!
李枫芦由于睡晚了,一大早便狂奔两条腿总算赶上了早朝。早朝刚退,本想同皇上禀告下最近户部的收支情况,就好巧不巧地赶上了“长公主逃婚”这一暮。
他一开始不知道情况,听了几句,慢慢地也就推敲出来了,心里并无半点霉运之感,反而生起了一股庆幸之情,总算可以看着那位圆出天际的于国舅出臭了。
旁总管倒是机灵,“皇上,息怒。长公主这也是挂心着北疆的战事,北蛮人一直鱼肉我云岫国边关百姓,长公主心有不忍。是吧,国舅爷。”他当然知道,昭明帝这怒火也就烧得九分虚一分实。
于国舅连忙道,“是是是,长公主一心为民,一心为皇上,一心为云岫国,一心……”他哆哆嗦嗦地,忙为墨荧惑歌功颂德,就怕因为赐婚这事,偷鸡不成蚀把米。
大王爷温和地笑了笑,“皇上,长公主如此,不也都是皇上惯出来的。况且,臣觉得,长公主此次去北大营,并非是逃婚。”
“皇兄此话……”昭明帝脸上愠色少了不少。
大王爷:“听说长公主已然依皇上旨意,将云昭军纳入北大营,听候北定侯调遣。”
昭明帝:“这也是长公主的意思,她之前就与朕提过,说皇叔熟悉北疆地形,由他统帅,再合适不过了。”他顿了顿,朝旁总管说道,“你准备下,我与国舅爷和李大人一同前去北大营看看。北疆,不能再死守了。”
李大人:“……”
他的心里只有四个字,皇命难违!
昭明帝:“皇兄,这几日京城就劳烦你了。”
大王爷:“臣领旨。”
北大营,北风吹,旗帜飘飘,营帐森立。自打云昭军纳入北大营后,瞬间扩大了不少,虽然云昭军许多都分驻周边收服各国,加上近些年来折损的将士,所剩已然不多。还好,有东凉这支铁浮屠来充人数。
北定侯一开始有点老泪纵横,严肃的脸上隐隐激动着,不过,待索浅、徐勇清点完云昭军人数上报他时,北定侯便有种哭笑不得。
聊胜于无。
原来,书容之前率领的云昭军弓箭手已然归入军机处,纳入禁卫军,天天在京城校场练习玄铁箭;而为了稳定刚收服的铁浮屠兵心,墨荧惑并未将这支利器纳入北大营。
北定侯一脸苦笑,“长公主还真是慷慨啊。”
徐勇:“侯爷,不管怎么说,这结果都比俺当初想的好啊。”
索浅:“是啊,侯爷,出乎意料。看来,皇上是准备收复北疆了,届时由侯爷统帅全军,功劳自然在侯爷身上。”
北定侯未说话,依旧一脸严正,他虽然早是看惯了功名利禄,可男儿生于世,特别是为将者,不留下至少一件丰功伟业,总觉得愧对天地与麾下效忠的士兵们。念及此,虽是愁眉却也难掩喜悦,北定侯开口道,“皇上过几天应该就到北大营了,你们二人整顿好军纪。”
“是!”两人异口同声。
书容有点惊讶地看着站在自己营帐内的赵澍,方才他掀帘进入时,书容理所应当地觉得后面应该还当还有一人。等了许久,却迟迟没见半个人影。
赵澍:“书副将,在等谁吗?”
书容才回过神,“啊……没有,赵大人,有何事吗?”
赵澍:“请问书副将听过浑邪王吗?”
书容:“听过,北蛮一个部落首领。”
赵澍:“有具体位置吗?”
书容不知他为何会问起此人,也不敢多问,想了想走到墙边,指了指墙上的地图说道,“浑邪王率领的部落经常在这里停留,不过北蛮人是游牧民族,居无定所,不大好确定方位。赵大人要想知道更详细,可以请教侯爷,北疆这里,他说一无人敢说二。”
赵澍目光钉在书容所指位置,微微颔首道,“多谢,知道这个便够了。”
书容望着那人离开的背影,后背竟然渗出了冷汗,方才那双浅色瞳眸竟然溢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至赵澍掀开门帘走出营帐,书容才从一股猛烈的窒息感缓和过来。
“咦!奇怪了,怎么北疆这里,也有一棵桃花树。”墨荧惑练完箭,闲来无事,一人在北大营四周遛起马了。
“对了,赵澍最近几日又在忙什么事?好像好几天没看到他人了。”墨荧惑边骑着马边喃喃自语,“不会,又瞒着我和皇兄在计谋什么大事吧。”
忽然,她勒住了缰绳,心尖抽的一下,额间流落两三滴汗,心道,“我这是怎么了,才不见几日,就在念叨。”墨荧惑用力地揉了揉眉心,直至眉间泛红发热,才罢手,又念念道,“肯定是最近闲得发慌了,对对对,话说这几日他到底去哪了,走也不说一声……”
“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徐勇朝她这里大吼道。自打墨荧惑将云昭军归入北大营,徐勇对这位年纪轻轻的长公主,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倘若不是隔着个身份,就差跑去与堂堂长公主拜把子了。
墨荧惑感觉耳膜震了震,策马跑了过去,凝眉道,“徐副将,像你这种天赋异禀的,星辰司的断然不敢要啊。”
徐勇不解道,“为啥?”
墨荧惑挑眉笑道,“没事,估计侯爷也舍不得放你走。”
徐勇突然很正经说道,“俺是要一辈子做侯爷的下属的。”
墨荧惑:“徐副将有何事吗?”
徐勇拍了下自己脑袋,“差点忘了正事,长公主,皇上来了,他……让您过去。”
“有谁在里面,知道吗?”墨荧惑朝门口两名士兵低声问道。
士兵:“皇上和旁总管,还有赵大人。”
听到赵澍竟然也在里面,她不觉精神一震,摆了摆手,整了整衣襟,便走了进去。
墨荧惑:“皇上,云昭军已纳入北大营,随时可……”
昭明帝一见到他,便气不打一处来,也不听他把话说完,怒拍了下桌案,“你……堂堂长公主,竟然说得出这样的话,你……你就算脸皮厚,也要念着你皇亲国戚身份。料想你在战场上刀光剑影几年,怎么还像儿时那样。”
墨荧惑愣愣地,不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话,惹得云岫国这位一向沉稳地皇帝动此大怒,忙单膝下跪,“臣知罪。”
“知罪。”昭明帝坐着指着她说道,“我看你这样子,估计还不知是什么罪吧。”
墨荧惑偷瞄了旁总管一样,只见他用口型说了三个字,“黄知凡”,却还是不解。
“朕听闻黄知凡说,长公主说不喜男色。”昭明帝揉着眉心,有点头疼欲裂地说道,“好啊,朕还不知道长公主还有此等喜好。不愧是长公主啊!刚好,朕带了几位太医来,现就为长公主把把脉诊断诊断。”
不过,好男色女色这个,太医还能把出来不成?看来,皇上真给她气到了。
墨荧惑欲哭无泪地单膝跪着,头像给人摁住般重得抬不起,心底暗叫苦不迭。黄知凡她是见过两次,一次在大街上无意碰到,人家主动打了招呼。与他聊了几句,再瞧着此人装扮,确实知书达礼,卓尔不凡。
第二次,也是黄知凡主动登门拜访。墨荧惑不知如何婉拒,沈嬷嬷又是极其热情,趁着二人单独游园时,墨荧惑便心生一计。
“黄公子,本公主不想耽误你,其实……”墨荧惑欲言又止。
黄知凡倒是体贴,“殿下,是知凡高攀了。”
墨荧惑:“不……其实,如实和你说吧,本公主其实不喜男色,嗯嗯,你懂的,还望黄公子替本公主保守这难以启齿的事。”
黄知凡:“殿下,知凡定当守口如瓶。”
最后,墨荧惑春风满面地送走了脸色苍白的黄知凡。她觉得黄知凡应当会守信的,只是,为何皇上知道了?
昭明帝:“还好国舅爷同朕说了,不然,朕还不知为何黄大人会突然老泪纵横地胡言乱语说了一堆犬子配不上长公主的话。阿姊,这话你、你怎么说得出口,你这样,往后如何找驸马啊。”
墨荧惑不自觉地看了赵澍一眼,见他神色依旧淡漠,才缓缓说道,“皇上,阿姊本就就有寒疾,不想连累他人。”
昭明帝突然站了起来,“孤已经说过了,一定会想办法的。”
墨荧惑笑了笑,“那就有劳皇上了。”
昭明帝叹了口气,“说正事。旁总管,叫乌大人过来。你到门外看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旁总管:“是。”
昭明帝走到墨荧惑身旁,看向赵澍,彬彬有礼问道,“赵主持,北大营住的可还习惯。”
赵澍点了点头。
三人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所幸,乌大人带着星辰司两名探子,抱着个长方红木盒子走了进来。那盒子,便是当日东凉王拖王太后赠送给墨荧惑的,由于盒子上有机关,倘若不破解机关强硬打开,盒子与里面的东西都将会自动焚毁尸骨无存。
乌大人行了个礼,“皇上,长公主,盒子上的机关已解,可安全打开了。”
昭明帝一听,激动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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