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笑容转到了林予佑脸上,她哥的身体状况需要担心不是现在才需要的,所以她特别笑得出来,说:“慢慢努力吧,我哥才没那么好追呢。”
风宿不理解,但他知道,林予佑笑了,那一定就没好事儿。
“小稀哥这是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小时候经常有,梦境太真实了,有时候会分不清。每次以为是在梦里的时候,他就会比平时粘人一些,会喜欢撒娇,会更肆无忌惮一点,但毕竟是小稀哥,就算肆无忌惮,也不会过分,不太明显。”林予佑学着风宿刚才炫耀的模样,说,“你不知道很正常。”
风宿皱眉,不太相信林予佑连人都没见着就能分辨出燕来稀是不是以为自己在做梦,问:“那你现在为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很反常啊。”林予佑说,“我问你,是不是你先对我哥做了什么,表白也好,亲他也好,他才告诉你自己的身体状况的?”
风宿不情愿地点了头。这么一说,似乎确实……不只是这样,他亲过燕来稀后,对方甚至很快就平静下来。
“还有你现在。”林予佑朝他抬了抬下巴,“我哥现在还在你那里吧?店里也好家里也好,不是自己带着人出去,而是直接让你出去,你觉得平时的小稀哥可能这么干吗?”
林予佑说的不太对,燕来稀没直接让他出去,只是说想要单独待一会儿……但还是不要解释了,反正解释了也不会改变结论,反而显得自己更像个努力找补的笑话。
“而且我哥现在还沉浸在对池复的余情中诶。”林予佑的话还没完,一刀一刀往风宿的心上扎得欢快,“我哥对你有喜欢我承认,没办法,谁让你是他梦里的人呢。但是我哥那种人,哪怕只是注意到自己对你有意思,甚至都不用到喜欢的程度,他不觉得自己在出轨就不错了,还答应你,想什么呢。也就在梦里能仗着醒了谁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能为了私心破坏破坏他那对感情严格得有点神奇的道德。估计还得在内心唾弃自己一番。”
风宿抿着嘴,越听越不愿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偏偏林予佑还要给他个最终一击:“也就是说,你跟我哥表白这件事,对我哥来说是确定自己在做梦的一个标志……哈哈!”
脸上挂着堪称渗人的笑,风宿不想再看旁边幸灾乐祸笑得正欢的缺德姑娘,留下一句:“没事,起码我还是他的私心不是吗。”,转身走了。
另一边,像是为了验证林予佑的话似的,燕来稀说:“感觉自己在出轨……还是既瞒着池复又骗了风宿的那种。”
话还要从风宿第三次关上门出去说起,殷屿秋不说话盯着燕来稀,一幅“你不给我一个我能接受的解释就等死吧”的表情。
“我昨天,啊,不对,是前天,去……算是去找池复了吧。”燕来稀说。
“嗯。”殷屿秋说,他仍旧绷着脸,但人长得就可爱,个子又小,实在是没什么威慑力,“昨天看到被池复删了的消息就猜到了,给你发消息打电话你都不理,我又不知道你人在哪,只有这的位置,就到这堵你来了。”
“我说了你别生气啊。”燕来稀有点心虚,他不确定这个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昨天白天他在睡觉是可以肯定的,秋叶会联系他也是可以肯定的,也就是说,秋叶正因联系不上他而着急这件事很可能现实里也在发生,“我昨天早上回去之后就一直在睡觉来着,到今天早上。”
“那就好。”殷屿秋松了口气,没事就好,随即,他又发现不对,“怎么睡这么久?”
他还想说什么就听燕来稀自言自语小声嘟囔着说:“希望醒来之后的你也能这么轻易地原谅我啊。”
他说得声音太小,不太清晰,殷屿秋下意识问了句:“你说什么?”
“没什么。”燕来稀说,“就是一宿没睡在补觉而已,中途有醒过,没什么事。”
殷屿秋:“你不会又以为自己在做梦吧?”
“嗯?”
疑惑的表情,放在别人身上或许还需要分辨下是疑惑自己为什么忽然这么问还是疑惑自己为什么知道,放在燕来稀身上就不用了。
殷屿秋站起来,在不算宽敞的休息室里来回踱步,忽然抬手在自己脑袋上乱揉一通,发出了哀嚎:“啊啊啊好麻烦,要怎么给你证明啊。”
刘海被揉得糊了一脸,后面扎着的小辫也被拽得凌乱,殷屿秋小小地发过疯又坐回去,自己用手指理着头发,取下头绳重新扎好。
“我只能告诉你你没在做梦。”殷屿秋蔫蔫地说,“但是你梦里的我也会这么说,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证明。”
不,梦里的人不会这么说,在梦里是从他人那里得不到自己是否在做梦的答案的,没有任何人会对他说,“没错,你就是在做梦”,或者是“不,你不是在做梦”,如果他现在真的不是在做梦的话,如果最近这一周的经历都不是在做梦的话,那……这是不是也可以成为一个方法呢,分辨自己是否在做梦的方法。
可是如果不是在做梦的话……
“那他为什么要亲我?”
殷屿秋:“谁亲你?”
燕来稀呆呆地回答说:“风宿。”
殷屿秋叶跟着一起呆:“他亲你?亲哪?”
“嘴。”燕来稀说,大脑正在宕机中,害羞的功能暂时没启动,“还有耳朵?”
殷屿秋:“他不是一周前还不认识你吗?”
燕来稀:“嗯。”
接下来的画面,如果林予佑在的话,一定会拉住殷屿秋的手,坚定地与其统一战线,添油加醋地一起控诉风宿耍流氓,声泪俱下地悲痛于她可怜又单纯的哥哥被梦境里的假象迷惑了双眼,最后一左一右地开始劝燕来稀把风宿当个备胎吊着。
对风宿说是直接踹了,如果真劝燕来稀的话肯定不能这么劝,要视情况进行变通嘛。
但林予佑不在,不知道自己还有个未见过面的战友的殷屿秋轻易便被燕来稀平复了躁动。接下来,就有了那惊人的一句自述。
刚坐下的人又蹦起来,比听到风宿亲了燕来稀时还激动:“你瞒谁了?骗谁了?池复的记忆是你弄没的?风宿是不知道池复还是不知道你会梦到他?而且怎么就出轨了?你和池复都结束了好不好,风宿那边也是他上赶着的好不好!”
“但是池复确实什么都不知道,风宿……风宿……”
半晌没说出来下半句话,殷屿秋脸上写着“我就知道”,说:“你看,你自己都说不住来你怎么他了。”
他抿了抿嘴,还是打算把这句话说出来:“而且池复知不知道有区别吗,他又不会记得。不要跟自己较真。”
“那我现在……风宿……怎么办?”燕来稀没再反驳,他现在更多的是迷茫,真的没在做梦吗?那风宿为什么会喜欢他?真的是这样的话,他又该怎么去回应呢?
“你喜欢他吗?”殷屿秋问。
“我不知道。”燕来稀说,“我不知道自己对他算不算恋爱的喜欢,就算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实际上只对梦里的他。”
“那就是喜欢。”殷屿秋抓住机会插上话,阻止接下来可能发生的长篇大论,直接下了定论,“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那就试试嘛,不过你别太当真啊,别人分个手顶多难过两天,你这能要自己半条命,现在总共就剩半条了,再要就没了。”
自己怎么样,燕来稀显然是不在乎的,他的顾虑另有存放处:“对他不公平。”
殷屿秋:“对谁?如果是对池复的话,是他先忘了你的。如果是对风宿的话,不是他亲的你、说的喜欢你吗?有什么不公平的?”
“但是我应该会把他当成梦里的人……而且对池复也……”燕来稀垂着头,手指搅着衣袖,从头到脚写着纠结,“我甚至还、还留了一点关于池复的东西。”
殷屿秋感觉自己差点没被他气得一口气背过去,捋着胸口缓了两下才继续说:“他不知道你会梦到他吗?不知道你可能会把他当梦里的人吗?不知道你对池复还没完全放下吗?你住在他家他难道不知道你带回来什么东西吗?反正你肯定没藏着,去找池复也肯定不是瞒着风宿去的,不管那是什么东西,你觉得他会猜不到和池复有关吗?答案全是知道,对不对?那他都不觉得这是个问题,你替他谴责自己干什么?”
燕来稀无话可说,答案确实全是知道,但是他还是觉得变扭。人就是这样的,哪怕逻辑明白了,情绪也会无理取闹。
“算了,一时半会儿也跟你说不通,你没事就好了。”殷屿秋感觉自己今天就像个河豚,一会儿鼓一会儿瘪的,“那过年呢?怎么打算的。”
“和以前一样,风宿同意了留我到过完年,年后应该要准备搬家吧。”燕来稀忽然想起来申请还需要时间,说,“对了,要去看看房子了。”
“不着急。”殷屿秋拖长了尾调,靠在椅背上,鼓了鼓腮帮,更像个小河豚了,语气不阴不阳地说,“他现在肯定巴不得你压根不走呢,不信你一会儿等他回来问问试探一下。”
说着,他又忽然坐起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燕来稀,问:“来我家吗?来给我过生日,怎么样?”
燕来稀开玩笑说:“那我是不是太亮了点啊?”
“亮什么啊。每年都是我们两个人。”殷屿秋伸出手,脑袋往左倒一下,再往右倒一下,“前一天给我过,后一天给他过,差不多的流程重复两天,你来一天呗?”
“还是不了。”燕来稀仍旧拒绝,说,“妈妈年纪不小了,过年孩子们又闹腾,我回去待几天帮帮忙。”
“好吧。”殷屿秋有些失落,仰头靠回椅背上,朝着天花板说:“要是让我知道某人拒绝了我的生日邀请却不是为了告诉我的理由而是在谈情说爱,我就带他去吃香菜大餐。”
燕来稀:“然后两个人一起吐吗?”
“我带包泡面去。”殷屿秋说,“我看着他吃,自己把鼻子堵上在旁边啃面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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