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璋在脑海里细细搜索了几遍,始终没找到这个国家。
“闻所未闻,只怕是你杜撰的吧?”他怀疑道。
“世界如此之大,你又去过几国,见过几人?”这是林清音当初质问谢清远的话,他现在用来回击萧子璋,林清音听到了不免好笑。
萧子璋一听就泄气了。他活了二十四年,还没有离开过京城,更别说去别国了。读万卷书他做得到,行万里路,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林清音见他一脸落寞的样子,安慰道:“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说给你听,只是我说话不流利,你要多担待。”
这是林清音穿越以来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虽然说得磕磕巴巴,口齿也不大清楚,但总算是说完整了。
萧子璋一听,又惊又喜,刚想开口说“想,现在就想”,谢清远已经抢先说了:“一下子要说那么多话,太累人了,还是回家后你慢慢说给我听,我改日再转述给他。”
林清音笑笑,点了点头。萧子璋气得用扇子去戳谢清远的胸口:“这就是好兄弟铁哥们生死之交?你……你……你连向弟妹请教的机会都不给我?”
“不给,一个都不给。” 说完,搂住林清音的腰,转身就走。
萧子璋紧追几步,挡在了他俩面前:“留步,留步。刚才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逗个趣,其实我是来邀请你一同游江的。”
他一手搭在谢清远的肩上,一手指向江边的一艘豪华游船:“前日我们约你游江,你说家中有事,原来是要陪弟妹呀,可真是重色轻友啊。嫌弃我们聒噪,要享受二人独处的美好时光?居然连个婢女随从都不带,也真有你的。”这萧子璋开口就没几句正经话,这不又调侃上了。
谢清远推开他的手臂:“知道还不识趣点,赶紧走。”
萧子璋不死心,又转向林清音:“弟妹……”
林清音赶紧说:“我听邓为的。”她可不想再行差踏错了,刚才的那片乌云还在头顶飘着呢。
“邓为”毫不迟疑地搂着她离去,留下萧子璋无奈地盯着他俩的背影,在风中凌乱。
两人进了一片僻静的树林,避开了可能认识的游人。林清音回想着刚才谢清远的言行,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柔情,甜得醉人。她一边走着,一边笑着,步子又变得轻盈起来了。
谢清远的心情也不错,居然哼起了《愈》的旋律。林清音笑得更开心了,右手不由得挽住了谢清远的胳膊,将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
“我好开心。”
“为了什么?”
“为了你,为了一切的美好。”
谢清远搂得更紧了些,他说:“我也很开心,因为你开心。”
点点光斑,在两人的脸上身上跃动。花草的清香,随风而来,沁人心脾。枝头有几只雀鸟跳开飞去,叽叽喳喳。
春色渐浓。
踏青归来,刚进家门,迎头遇上了管家冷小寒。
冷管家侧身让开,冲着谢清远使了个眼色,谢清远微微颔首。
他跟在谢清远后侧,轻声说:“老大人让公子回府后直接去见他。”
谢清远“嗯”了一声,带着林清音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冷小寒轻叹一声,摇摇头,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林清音并不清楚他们父子感情如何,相处模式怎样,她只是觉得父亲传唤,做儿子的听到了,自然要第一时间作出回应。于是,她劝道:“你赶紧去吧,免得老大人久等。”
谢清远笑道:“他找我有什么事我心知肚明,不急在这一时。”
林清音心说:“你不急,我急呀,我就怕他会迁怒我呀,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怕你爸。他虽然对我一直很温和,但那种客客气气的温和,让我感受不到一点家人的温情,简直比冷脸冷语更让人难受。”
谢清远轻轻拍拍她的头,说:“别多想,相信我。”
林清音笑容甜甜的看向他,点了点头:“嗯,我听你的。”
转过回廊,远远的就见一群人站在月亮门前,有的在激动的比划着,有的伸长脖子往这边瞧。
见他二人走来,灵儿几个赶紧迎上来。雪儿冲在最前面,脸儿红扑扑的,两眼闪着喜悦的光,一叠声的喊“小姐,小姐”,似乎有什么惊天大秘密要说,却又不说出来。其他人也都一脸兴奋样,簇拥着谢林二人往里走。
走到房门口,谢清远抬手蒙住了林清音的眼睛,引着她往屋子的深处走。大约走到床后时,他停下脚步,放开了手。
呈现在林清音眼前的是个砖石墙面、砖石地面的卫生间,用屏风隔断成三个区域:最里面,是沐浴区,有一个木制的大浴桶,元宝形的,光可鉴人。浴桶两端有凸起,两侧有扶手。浴桶的底部有排水口,用木塞子塞住了。排水口下是用砖头砌的排水道,向后延伸归入房后的阴沟。
沐浴区外是如厕区,地上安放着红漆马桶,马桶旁边有个木架,上面的横杠上搭着巾帕,架下放着一大一小两个木盆,架子中间有一个木盒子,里面放着草纸。
如厕区外是盥洗区,有一条长桌,桌上放着铜盆,暖炉和洗漱用品。旁边有大小木架各一个,小的搭着巾帕,大的空着,估计是放衣服的。
这个区域原先是丫鬟守夜睡觉的地方,谢清远入仕后,将它改成了简易书房。书房原本有一道门,通向丫鬟们的卧房,便于她们随时听候召唤。现在,这道门被堵上,在后墙另开了一道门。这样,卫生间就有了两道门,一道通往谢清远的卧室,供夫妻俩使用;一道通往后院,便于丫鬟进出。
这是谢清远依据林清音随手画的草图,结合了当时的实际情况,重新画出了可行的施工图,又找能工巧匠来施工,终于打造出了林清音想要的卫生间。
林清音当初画那张草图时,确实有在卧室里建个卫生间的想法,但那也只是一个想法而已,并没有指望能成真。第二日一早拜见过公爹,领略了暖阳下的冰冷后,她就更不敢奢望了。她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谢清远将蓝图变成了现实。
林清音一边“啊啊啊”的叫着,一边细细打量着属于她的卫生间,又是惊又是喜,又是羞愧又是感恩。她转身抱住谢清远的腰,又跳又叫又哭又笑。
谢清远看着像孩子一样开心的林清音,只觉得自己的一番努力太值得了。他搂着林清音,将她的头轻轻的摁在自己胸前,手在她的头顶摩挲。
林清音听到他急促有力的心跳声,顿时安静下来,脸有点发烫,气息也不太稳了,心里想着该离开,双臂却将他抱得更紧。
婢女们都知趣地退出了,灵儿雪儿挤眉弄眼的笑,为她们的小姐高兴。
很久,两人才分开,都有点羞涩,也有点尴尬。
“我,我去找老大人。”谢清远说道,又指了指木桶,“你先试用一下,看有没有需要改进补救的地方。”
林清音伸手搓了搓自己发烫的脸,小声的说了声“好”。谢清远走出去吩咐了灵儿几句,便去了父亲的书房。
谢宁站在窗前,翻看着书案上的几张纸,纸上有繁体字,有简体字,有拼音,有国际音标。
周玉洁是周家的女儿,谢家未来的当家主母,所以自定婚后,两家齐心协力培养这个女孩子,无论是能力才干还是品性学识,在京城贵女中,都是首屈一指的。谢宁是看着周玉洁长大的,对她了如指掌。所以,当他拿到这几张据说是周玉洁亲手写下的东西时,他心里的骇远大于惊。
他当然不相信周家“打了个盹,就变了个人”的说辞,也不相信儿子“神抹掉了一些记忆,又塞给她另一些记忆”的解释,他想亲手解开这个谜团,弄清楚已经被儿子娶进家门的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周玉洁又去了哪里。
他模拟着描画了几个拼音和音标,找了一众名宿大儒,也请教了僧道高人,竟然没人认识这些东西,哪怕是认识其中的一个。这些字不像字符不像符的东西,既不是邻国的文字,也不是佛道的符咒,那么,它们到底是什么呢?
谢清远推门进来,施礼问安后,也走到了书案前。
谢宁指着纸上的拼音和音标,问道:“这些东西,你应该早就看过了吧?认识吗?”
“认识。”
“都认识?”
“都认识。”
谢宁突然觉得有点荒谬,自己找了一圈人问,就没想过问问儿子。儿子跟儿媳天天在一起,他谢宁都能看到的东西,怎么可能逃过谢清远的眼睛。谢宁指着一旁的椅子说“坐吧”,自己在另一张椅子上落座。
谢清远坐下,顺手拿过一张纸,指着上面的拼音和音标说:“这叫拼音,用来标注文字的读音。掌握了这些拼音,就可以为所有能读出来的文字注音。”然后,他向谢宁说明了这些拼音和音标的发音,以及如何标注读音。
在儿子的悉心指导下,谢宁很快掌握了这几个拼音和音标,也成功地为几个字注了音。
“是很神奇,”谢宁手指轻点拼音,“她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
为了快速学晋语,林清音借助汉语拼音和国际音标,创立了晋语拼音系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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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风波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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