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下葬

何弦仰头倒在沙发靠背上,手指捂住额头,心中暗自长叹:原来他和楚纪西的相遇那么美好,这段记忆他都忘记好久了。

“别摆着臭脸了,你今天需要去摄影棚拍一组杂志宣传照,好好打起精神来。”李树强调道:“上面非常重视这次的拍摄,听说花重金请了一个很有名的摄影师。”

何弦将手放下,眯着眼睛说:“知道了。”

李树看他那不太上心的模样,心里有点冒火,但上次颁奖典礼上刚对何弦说了重话,两人的关系还没缓和,现在也不好说他什么。

“唉,对了,你有没有上次颁奖典礼举办方的联系方式?”何弦坐起身,转头询问李树。

李树在手机里翻了翻,发了一串数字给何弦,狐疑地问:“你要他们的联系方式干什么?”

何弦摆弄着手机,将李树发来的那串数字复制进通话中。“有点事找举办方,不是什么大事。”

李树见何弦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没有多问。

下午一点钟,李树领着何弦进了摄影棚,他在摆满拍摄器材的摄影棚里扫视一圈,发现好几个眼熟的摄影师围绕着一个高大冷漠的陌生男人。

李树眼中精光一闪,领着何弦走上前,到招呼道:

“斐老师,下午好。”

李树来之前已经打听过,公司请来的这名摄影师姓斐,名叫斐寒。

虽然是个中国人,但他在国际上非常知名,给很多国外巨星拍过照,那些照片在社交网站上热度非常高,其中有好多张被奉为出圈神照。

何弦跟着道:“斐老师辛苦,请问什么时候能开始拍摄?”他脸上带笑,眼神中却有股难以掩饰地焦躁。

斐寒盯着何弦看了一秒,面容很漂亮,个子目测一米八,身材匀称,皮肤白皙。

要是和楚纪西站在一起,倒是会显得有几分小鸟依人。

楚纪西喜欢矮的?

斐寒想了想自己和楚纪西差不多的身高,心道:略输一筹。

他心里转了很多想法,面上不动声色,语气淡淡:“你换套衣服,拍摄马上开始。”

何弦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高挑男人,刀削斧刻般的深邃面容上表情冷峻,薄唇绷得很直,架子也摆得挺大。

他怎么说也是内娱顶流之一,和人打招呼没被回应就算了,眼前这个摄影师还一副指派他干事的模样。

何弦眼神暗了暗,李树看何弦的表情向发火转变,连忙扯了下何弦的胳膊,强硬地带着何弦往更衣室去了。

“你可别在他面前发火,那是个摄影界的大师,公司上层都得罪不起他。”李树苦口婆心地道。

何弦深呼吸了两下,心里的气却怎么也咽不下去,自从他在娱乐圈里站稳了脚跟,再没有一个在他面前摆谱的圈里人了。

何弦冷着脸,意有所指地道:“那个姓斐的,年纪看着不大,倒挺了不得的。”

何弦的这句话倒是没说错,宣传照拍了一整个下午,他按照斐寒的指导摆了数不清的拍照姿势,但没有一张照片是斐寒满意的。

一直拍到了下工的时间,李树也有点坐不住了,他走过去轻声问斐寒,有没有拍好。

斐寒道:“何弦状态不佳,今天拍的所有照片都有瑕疵。”

李树青着脸对斐寒道了谢。

斐寒还冷冷地“嗯”了一声,接受了李树的道谢。

何弦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一张漂亮的脸蛋上盛满了愤怒,没招呼在场任何人,甩手走了,李树连忙跟上。

斐寒余光瞟到何弦的模样,手中相机的快门‘咔嚓’一声,记录下何弦生气的样子。

并不是斐寒对何弦苛刻,他工作时一向奉行公事公办,不会夹杂私人感情。

但今天一整个下午,何弦都表现得像个木头桩子,动作到位表情不入戏,刚才甩手离开的时候倒像个活人了。

周围的摄影师见何弦一句招呼都不打的走了,都习以为常了,内娱出名的明星,脾气一个比一个怪,何弦这样的还算好了,他们最怕遇见的是那种事事都要人吹捧的明星,更要命。

有人将其中的潜规则告知斐寒,希望斐寒不要在意,斐寒只是摇摇头,表示他并不在意。

“辛苦大家,希望明天能拍一组成片出来。”

斐寒和众人道别,其他摄影师和道具组成员纷纷道:“斐老师,明天见。”

斐寒收拾了一下自己带来的摄影器材,今天成片没出来,他就没有把他带出来的镜头带回去,一身轻地下楼。

正逢下班高峰期,整层楼的人都在挤电梯。

斐寒看了眼等电梯排出的长队,一眼望不到头,他摇摇头,转身进了安全通道。

从17层往下走,斐寒下了两层楼,忽然听到底下有人说话的声音。

他在继续往下走和停下等人说完话之间,选择了停下。

因为说话的人声音很熟悉,是何弦。

“什么找不到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够你们把整个会场翻个遍了吧?”何弦相当暴躁。

“再说一遍具体位置?我都告诉你了,在我当时的休息室里面,我当时休息的地方!”何弦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重音。

“我警告你,那是我的贵重物品,价值五百万,你好好想想五百万够你坐多长时间的牢。”何弦一字一顿:“别跟我说什么找不到,我明天就要见到我的戒指出现在我面前!”

他威胁完,挂了电话。

斐寒听到楼下脚步声响起,安全门被推开,又被合上,等脚步声完全消失在门后,斐寒才重新迈开腿向下走去。

戒指?

婚戒吗?看来是丢了呀,不知道是被丢掉的,还是遗失的。

斐寒饶有兴趣地想:要是添油加醋地将这件事讲给楚纪西,会不会收获一个脆弱到需要安慰的邻居先生。

他慢吞吞地向下走,最终压下来自己卑劣的心思。

楚纪西还是不要伤心难过的好,不然他会比楚纪西更难受更心痛。

*

楚纪西在墓地里淋了一下午的雨。

亲手挖开泥土,将瓷白色坛子埋入,又亲手用泥土将坛子盖上。

做这些事的时候,他神情木然。

隔壁有人在痛哭,而他显得冷血极了。

楚纪西站在雨里,垂首看墓碑,将墓碑上的名字念了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直到墓地关门,被看守赶了出来。

楚纪西游魂般回到了车内,身后传来看守的嘀咕声。

“这年轻人一看就是伤心过度了,哪有在墓地里呆到现在的。”

楚纪西发动了轿跑。

回到公寓地下车库,湿漉漉的风衣已经不能再穿了,楚纪西将风衣拿在手里,拿上雨伞上楼。

他湿透的头发一直在往下滴水,有几滴顺着通红的眼角流淌而下,恍然如泪。

以后在这世间,他就是一个人了。

楚纪西走出电梯,走廊里的灯暗着,楚纪西脚步微微停顿。

他这一层之前一直只住着他一个人,而他没有关走廊灯的习惯,想必是隔壁关掉的。

楚纪西在电梯门外摸索到灯的开关,将灯打开。

冷白灯光下,楚纪西走向自己的家。

在距离家门两步远的地方,楚纪西脚步顿住,向来空荡荡的家门口赫然多出了两件东西。

一个眼熟的米白色保温桶,还有一块灰色地垫。

或许是今天的雨太冷,身上太湿,不想和别人有过多牵扯的楚纪西,忽然有点不太想拒绝邻居的好意。

他弯腰拎起保温桶,进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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