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白寒石遥相赠

与此同时,漫瑶抬手间,芊芊玉指微屈之间,如琴弦轻拨,似泉水击石,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响。

潭水中冒着一个个巨大的泡泡,一双诡异而冷冽的眼睛,若隐若现。

突然,它的尾巴猛地一摆,激起一圈圈涟漪。

紧接着,一庞然大物开始缓缓向上弯曲,背部肌肉紧绷,就像一张即将发射的弓,后腿猛地一蹬,身体如同被弹出的弹簧,迅猛地向空中跃起。

看清了,那是鳄鱼。

不,是世上罕见、八尺有余的巨鳄。

商陆神色一紧,悬于空中的失重感紧紧的攥着他的内心,冷汗湿透了后背。

手下意识的运起内力,如果这时暴露武功,那么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动武了也不一定能逃出去,更何况,这里还有一个剑仙,一个九品高手坐镇。

鳄鱼的大嘴猛然张开,露出那排锋利而致命的牙齿。

他骤然收手,他赌漫瑶的试探。

漫瑶施展轻功,微微张开嘴吹了个口哨,鳄鱼像鱼跃龙门般翻身,身体重重地落下,水花四溅。

她抬手一掌将商陆运回了平地上,此时,温璟出手了。

商陆狼狈地摔倒在地上,低眸看着擦伤的手心,他赌赢了。

接着他的唇间犹如恶心的水沟般引起反胃,狼狈地跌坐在一旁,嘈杂的斗武声淹没了他的呕吐。

漫瑶赤手接下温璟的拳头,右手如一道利箭,直刺他的脖颈。

只见温璟身形一闪,抬脚横踢漫瑶的腰。

漫瑶用手侧挡了下,抓住温璟的右臂,正面一脚将温璟踹进了湖水里。

商陆擦了擦嘴角,看着他们这一幕,平静的眼眸中多了几丝波澜,看来顾沧说的是真的。

漫瑶,鲲门新一辈天赋极佳的青年之一,她和温长卿,还有并列的潭锦一便是顾沧攻破鲲门的最大阻碍。

只是,若韩定光和月禾坐镇鲲门,十年前鲲门又何故坠落?

还有,漫瑶实力如此之强,为何南岛排斥她继位的这么多人,除非他们想利用漫瑶磨练温璟上位。

她如蜻蜓点水般站在鳄鱼身上,朝水面上看去,道:“你还不认输?”

片刻功夫,温璟飞跃而上,漫瑶勾唇,两人招招致命,空手赤拳。

突然,漫瑶一个空翻,从他的头顶掠过,站在了温璟的肩上,温璟神色一冷,上手抓住了她的脚踝,使力将她摔了下来。

漫瑶勾唇一笑,稳居在水面上,后退了几步,水面泛起阵阵涟漪,如荷花般朵朵盛开。

日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不久漫瑶安稳的站在平地上,而温璟一身湿答答,像个落汤鸡。

漫瑶朝商陆走去,看见他呕吐,天真无邪地关心道:“你没吓着吧?”

温璟瞧见,商陆想走却被漫瑶的人拦住了。

商陆神情落寞,眼里净是无可奈何,跌跌撞撞站起来行李道:“没事,多谢漫姑娘救命之恩。”

一群人哄堂大笑了起来。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漫瑶在戏弄他,但他似乎一点也不生气,所有的菱角都被磨平了。

漫瑶摆了摆手,示意白衣女子将人带出去。

温璟看着蒙眼离开的商陆,一脸不解问道:“你这又是搞的哪出?”

漫瑶没理他,眼眸低下,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我看错了?”

说罢,她抬脚往钓鱼台后边的冶炼场走去,温璟紧随其后,懒散地靠在墙上注视着漫瑶给余长老和应长老的牌位上香。

长老院不让他们的牌位入祠堂,漫瑶只好把他们牌位供奉在冶炼场,余长老也算得上她师傅,放在冶炼场正合适 。

温璟很快便猜中了其中的脉络,惊讶道:“你怀疑他设计杀死了余长老?”

漫瑶道:“不是。”

她自己心里门清,真正杀死余长老的人,是她。

但那些害了余长老的,她也要让他们付出百倍代价。

温璟看着漫瑶,又看了眼牌位,实在是看不懂漫瑶的心思。

等漫瑶上完香,温璟咳了一声,像是想要宣布什么隆重事情一般,伸手一把撩起她背后的长发,唇角勾起一抹轻蔑地笑,嚣张道:“明天我就要去试炼了,我要去试炼了。”

怕漫瑶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漫瑶咬牙,瞧他那得瑟样,抬手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对着空气,大声蛐蛐她道:“也不知道谁说本少爷没试炼资格的。”

他刚说完接着他疼得乱讲的声音响起。

“手,手要废了,漫瑶。”

漫瑶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松开了手,某个赖皮膏药还不打算收手,对着漫瑶故作谦虚道:“我明天就要去试炼了,虽然没你排场大,你要不要过来送我?”

漫瑶去试炼,那可是顶得上长老出海的程度。

但温璟,闹着和也要比漫瑶更多人随行,这不得让漫瑶开开眼,嫉妒嫉妒他。

漫瑶扫了一眼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极致的宠都是在为温璟铺路。

只有温璟一个外宗之人打败了她这个天赋异禀的本宗少家主,那温璟坐稳漫宗家主的位置就不远了。

名声坏掉的她,被温璟取代,那是民心所向。

强者不仅要让人信服还得要民心。

她冷声道:“我去送你,你死的更快”。

因为她会忍不住杀了他。

说完,漫瑶又重重地拍了下他肩膀,道:“还有,别忘了我们的晚餐,你亲自下厨。”

点到为止,落水者输。

温璟咬牙切齿,神情都扭曲了,道:“我手都折了,你还让我弄,天天就知道吃吃吃。”

漫瑶潇洒地坐在了韩定光身边,月禾也俨然坐在一旁看钓上来的鱼儿。

漫瑶笑着说道:“他在霹雳堂,应当是还未行冠礼,本小姐心善,打算明日承包了他们店铺为他庆祝。”

月禾打趣她道:“我看小姐是馋嘴了吧。”

漫瑶立即否认道:“怎么可能,我去冶炼场练武了,韩叔你好好钓,晚上咱们开全鱼宴。”

韩定光点点头,笑道:“好嘞。”

漫瑶高声喊道:“毕竟有温大厨师在,是不是得尽兴啊。”

围在钓鱼场中的侍卫侍女,唇角都带着笑,一同行礼道:“辛苦温二公子了。”

温璟面色铁青:“………”

闺房内。

只见四壁之上,白色轻纱幔帐轻垂,很是冷清。

中间墙上挂着一幅淡雅的水墨画,山水之间,云烟缭绕,仿佛能听到潺潺流水之声。

萧蔻坐在卧椅上,上下打量着漫瑶,忧心问道:“来,让娘看看。”

好不容易忙完了事情,便听说这丫头伤还没好就在那练武,可不把她忧心坏了。

漫瑶被她转的头晕,道:“娘,我没事,就是后背疼而已,不影响。”

室内摆放着几盆名贵的花草,她觉着这些花儿都成了重重叠影。绿叶红花相映,窗户打开着,微风拂过,花香袭人,让感觉更加晕厥了。

也不知道长姐喜欢的怎都是这种花,闻着这么晕。

萧蔻嗯了一声,不经意问道:“可有查到刺杀你的人?”

漫瑶摇了摇头,道:“还没,娘放心,气凝决不会落在外人手里。”

萧蔻无声叹息,眼中的担忧愈加深,自言自语道:“怕就怕,是冲着你去的。”

漫瑶茫然,什么叫冲着她去的?她身上又没有什么宝物可以让别人觊觎。

她果断问萧蔻道:“娘这话是何意?”

萧蔻摇了摇头,给她整理了下衣服,道:“没什么,一定要答应娘,无论何时何都要先保护好自己,气凝决丢了就丢了吧。”

萧蔻见漫瑶一脸无措,厉声道:“在娘眼里,你难道不比那死物重要?要怪就怪你爹,他要是有本事又何故搞出个温璟来。”

漫瑶蹙眉,虽说拿她作为温璟的垫脚石确实是让她心恨,但这也不管爹的事情,更无关温璟,毕竟也不是他自愿的。

再者说,她也绝不可能会被温璟打败。

漫瑶只当萧蔻还在忧心家主位置会被温家人取而代之,她安慰道:“娘放心,家主的位置,一定,也只能是女儿的。”

姐姐身体孱弱,不适宜练武,那家中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他们忧心也是自然的。

萧蔻眼里尽是她看不懂的神色,道:“好,今天罚抄了吗?”

漫瑶抿唇,她私自把两位长老的牌位供奉在冶炼场里,被萧蔻发现,便罚她抄写内经,抄到她认错为止。

萧蔻这是拿准了她不会认错,每天都要她抄那无意义的内经书。

她神情恹恹,叹了口气道:“还没。”

萧蔻神色一变,冷声道:“都快歇息了,还没动笔,是不是嫌罚的不够重?”

漫瑶张了张嘴,急忙否认道:“不是娘,我白天习武去了,我现在就抄。”

漫瑶眼疾手快,急忙把萧蔻推出门外,言之凿凿保证道:“没抄完女儿绝对不睡觉。”

话应刚落,门“啪”的一声,关上了,门纸上只倒影出一个黑影,黑白相间处,寂静的只有烛火燃烧的声音。

萧蔻看着她这动作,盯着关上的门,眼中的宠溺快要溢出了,高声道:“要是抄不完,明天早膳就别吃了。”

漫瑶眨了眨眼,不吃早膳,那她不正可以出去办事嘛,正好省去了请安的琐事。

查到那灭尸的人名叫刘润,是鲲门潭宗的外门弟子,无父无母,倒是有一情人在燕冠楼里。

线索也就只在这了,先前之人使用刀法判定为洛宗之人,现在又指向了潭宗,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他们内部早已**?

想到这,漫瑶放下了笔,果断上床歇息,谁知,还没睡上一瞬,整个人就弹跳了起来。

她这床怎如此寒凉?

漫瑶掀开被褥,这床下竟是镶嵌了天白石,铺满了整个床铺。

床面光滑如镜,散发着淡淡的寒气。床的四角用雕刻着精致的云纹的寒铁制成的栏杆围绕住了,烛光洒在天白石床上,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她眸色一转,眉间严肃了几分,抬手敲了敲天白石的石壁,这厚度够深。

是长姐给她置换的?

自回来这些天,一直在长姐的竹园里主住着,原来礼物在这啊。

这天白石可是许多习武之人难求的至宝,生长在极寒之地,特别是对修炼内功极致之人有着莫大的帮助。

天白石属极致之寒,正好可以加速她修炼气凝决的速度。

知她者,唯有长姐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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