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尖刺鞭鞭策人心

他脸上带着淡淡地笑意,刚想开口感谢她,她又接着说道:“你被遣出来一事可能确和我有关,当时我顾虑到了你的安危,想着让你进鲲门,后来诸多事宜,实在抽不出身,抱歉。”

更多的是那时有人以温璟名义去揍他,大概率可能是因为她而引起的,要是商陆因为她而死……

她眼中除了坦荡再无其他。

银千尘听到这话身体也是顿了顿,很快又恢复正常,笑着弯头看着怀中美人。

她的话倒是让商陆心一上一下的,就如这树条般随风荡漾,摇摆不定,时不时蜷缩回大树怀里,时不时出来嬉笑玩闹。

商陆苦笑道:“无碍,许是没有缘分再待在那。”

漫瑶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他,道:“我来是告诉你,你若是有意愿进鲲门做工,我今晚会和长辈商量,得到长老院准许后,我可以带你进去,进去后便没人敢再欺负你,这银票我怕你饿肚子你先凑合凑合。”

被戏弄,被驱逐,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她,能不让漫瑶愧疚吗?加上他还是张阿婆的孙子。

商陆眼睛都傻了,不仅他,银千尘也是。

他扫了一眼,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他怀中的美人都不由得两眼放光,那可是一张一百万的银票啊。

商陆犹豫着,漫瑶直接塞进他手里,他愣了好久,于是低头恭敬向她行礼道:“多谢漫姑娘施救之恩”。

漫瑶挑眉,自从知道银千尘没死后,不仅对她的害怕消除了,还很喜欢对她笑。

银千尘不经赞叹,这鲲门果真不是一般的富,随手就是一张银票。

漫瑶摇了摇头,并未再多说什么,便走了进去,身影渐渐消失在他们视线中。

银千尘怀中的美人嘟嘴,埋怨道:“除了脸蛋漂亮了些,有钱多了些,一丝风韵都没有,也不知商公子怎么会心悦她?”

商陆俊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殆尽,只余下几分清冷和难以接近,在她身上,不存在“心悦”这词。

那美人看着商陆,身体不由得颤了颤,一个人变脸怎变的如此之快。

刚刚还是温柔翩翩公子,现在她只在商陆身上感受到了阴冷,仿佛潜藏在暗处的毒蝎子盯上猎物的冷瑟感。

银千尘轻笑一声,看向她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语道:“果敢,狠辣,勇于任事,高洁而不自矜。虽有贵女之气,却未曾以此盛气凌人,这么一个接近完美的人,谁会不喜欢?”

她的每次试探都是为了她身后的家族和族人,商陆清白后,她会为她所作所为负责给予补偿,没有顾忌所见,也没有心高气傲。

这样一个人,怎么能不算接近完美呢。

商陆走后,美人抱怨道:“要真有银公子说的这般,她风气怎会如此,要知道女子最重名声。”

银千尘并未再说些什么,心中叹道:那是世人蒙蔽了一颗明珠。

漫宗堂。

漫瑶跪在地上,“啪!”一声巨响回荡在堂中,长鞭狠狠地抽打在她身上。

原本应该去长老院的,只是被漫云轩截胡了。

三位长老也匆匆赶来。

她的背后外层的衣物被鞭子抽出一条条血痕,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

漫云轩怒问道:“为了两个叛徒,你是要将鲲门置于死地吗?”

她私自囚禁上官新浩,相当于对龙渊阁宣战,她清楚后果也明白代价。

甚至赌上了她的未来,她想知道真相,她想给两位长老送终。

她做的这些事,都将他们的谋划倒成一盘散沙。

因为漫瑶的不做声,一道道鞭刑落下,暗灰色的木板上将血液浸透了去泥土里,她依旧傲然挺立,不曾低头。

漫云轩恨铁不成钢道:“你这么傲,是觉得爹打错了吗?”

漫瑶毫不犹豫地回答他道:“没有,这罚我认,心甘情愿认。”

这鞭刑她该受,她因为私欲让整个鲲门陷入危机之中。

她之错,该重罚。

只是。

面对整个鲲门,她如冰火两重天。

她一边茫然心如刀绞。

因为找不到理由来悼念他们,找不到说法来为他们办丧礼,找不到说辞来让鲲门小辈为他们送终。

另一边她也不敢过于伤心。

因为会质问自己,难道鲲门不比两个叛徒长老重要?为了所谓的真相而得罪龙渊阁,将鲲门置于危险之中。

鞭子声音从未间停过,她也一次又一次用手撑着身体,使背挺直起来。

她每次犯错都是如此受责,旁边侍卫早已见惯不惯。

鞭刑完,肯定去祠堂跪上一夜。

年年如此,次次如是。

这次不同得是,由漫家主亲自主鞭,还是当众行刑。

漫瑶艰难地抬手擦了擦唇角的残留的血渍,匍匐在地,攥紧了拳头让自己起来,咬紧牙关,忍受着这无尽的痛苦。

她的脸上满是汗水,但鞭声一刻未停。

尤长老和万长老在一旁劝说,但漫云轩红了眼睛,另一只手攥起拳头,指甲早已割破了手心,血渍和疼痛他仿佛感受不到,眼中心疼万分,却不曾停下来。

再一道刺耳的呼啸声在空荡荡的堂中响彻,疼痛好像变轻了,肩上却多了一道黑影。

漫舒挡在了鞭刑之下。

漫云轩惊呼道:“舒儿。”

漫瑶困难地回头,便瞧见了漫舒那张温柔的脸,一时鼻子酸涩,不争气的眼泪如境水潮湖的波澜般此起彼伏。

几个门口的侍卫连忙上前,局促地站在那听从发落,他们也不知大小姐的力气怎么变得一下子这么大。

连他们都挡不住。

漫云轩扫了一眼侍卫,脸色铁青,把鞭子丢在了地上,背过身去,命令道:“去,给我到祠堂罚跪。”

漫瑶虚弱的声音响起。“是。”

夜晚将至。

漫云轩强行带走了漫舒,去给她上药。

而漫瑶跪在祠堂前,不敢动,一动便浑身疼。

月光如银纱般洒落在祠堂前,将青石板铺就的院落映照得一片冷清。

祠堂的木门紧闭着,门缝间透出微弱的灯火,她身影若隐若现。

上方供着列祖列宗,供奉的桃子食物在此刻非常诱人,瓦片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青光,照在了漫瑶身上。

漫瑶低垂着头,双膝跪地。

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孤独而无助,被染红了的衣摆随着夜风轻轻飘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周围是一片死寂,连月光透过云层都变得暗淡。

漫瑶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她仍保持着跪姿。

漫舒推门而入,将门关得严实,手中端着药和纱布,轻轻放在地上。

听见动静,漫瑶着急转身看来人,动作过快完全忘记了身上的伤,被疼的龇牙咧嘴的。

漫舒示意她别乱动,她急忙问:“长姐,你的伤怎么样?”

漫舒抚摸着她的头发,道:“我没事,你该担心你的伤势。”

漫瑶道:“我皮糙肉厚的,没什么事。”

漫瑶怯怯问道:“是不是我这次闯的祸有点大?”

她内心隐隐不安,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而且她也从没见漫云轩如此生气,不过是逼问了那上官新浩而已。

漫舒摇了摇头,漫瑶没有接触过外面,自是不知龙渊阁的阴险毒辣,只凭借书中三言两语,她也不懂龙渊阁的地位。

在漫瑶这个小武痴眼中,鲲门就是最强大的存在,无人能敌。才养成她这般傲气。

漫舒轻轻给她上药,安抚她道:“有姐姐在,不会有事的。”

“来,把衣服脱了。”

时间稍瞬即逝。

门口传来一道男声。“大小姐好了吗?煎的药来了。”

漫舒给她穿好衣服,对外言道:“漫星,进来吧。”

漫星推门进来,在漫瑶身边跪坐下来,唇色有些苍白,道:“小姐,把药喝了吧,还热乎着。”

漫瑶蹙眉,见他面色如此,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问道:“你不舒服?”

漫星笑道:“许是来时风大,加之我又担忧你。”

漫舒收拾东西时身体顿了顿,看来嘴硬心软的人不知一个。

她去找漫星时,便见着他后背的鞭伤,许是提前替漫瑶鞭打了一顿。

漫瑶点点头,一口喝下药,叮嘱道:“你回去吧,好好休息,别生病了,长姐你也是。”

漫舒道:“阿星,你回去,明早带个早膳过来,我留在这陪她。”

“好。”漫星道。

漫瑶还没开口他们俩就分配好了。

漫星刚出去便看到了停滞在门外的温兰,朝他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漫瑶靠在漫舒怀中,郁闷道:“长姐,你说尤长老和万长老到底是喜我还是厌我?”

漫舒道:“为何这么问?”

“尤长老和万长老一边允许我习武继承少家主位置,一边又不断告诉我将来温璟才是继承人,而我是他的垫脚石。”漫瑶抱怨道。

两位长老不似旬长老,旬长老是一直都明确的告知,她不能继位。

说罢,又补充了一句。“还有爹,一会疼惜我,一会又不管我。”

自从她说要当家主后,温馨和睦的家便破碎了。

温婉如玉的母亲变得暴躁,总是因为父亲偏心姐姐冷落她而吵了起来。

慈爱的父亲,对她变得明码标价,对母亲的歇斯底里沉默不语。

姐姐也因为她,每次都会甩父亲冷脸,尽管父亲怎么讨好姐姐,姐姐都不为所动。

躲在屋子后的身影微微随风而动,好似颤抖了一瞬间。

“是不是大人都这么矛盾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漫瑶的眼皮子越来越重,直到她的气息平稳。

漫舒叹息,这个问题,长姐也回答不了你。

温兰倚靠在大门柱子前,看了眼屋子后边,又抬头看了看那弯月。

大人的世界总是矛盾的,正如漫家主偷偷摸摸躲在屋子后面看着漫瑶,而萧夫人坐在屋顶上看着。

温兰不禁一笑,恐怕也就只有漫瑶自己不知道而已。

次日。

温兰宣布延期一天擢考,原因是温璟的病情。

潭祁面色阴沉,道:“现在有两种解药方子可以救治他体内的毒素,一种较稳妥一点,但还缺一味水莲草,另外一种药材倒是足,只是比较激进,他意志若不坚定,会死。”

漫瑶看向床上躺着的温璟,险些站不稳,苍白的脸色透着隐隐不安,问道:“他还能撑多久?”

潭祁道:“最多用药吊着一个月,若是情况恶化可能会更短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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