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月皮笑肉不笑:“妖君说笑了,还得谢过相助之恩。”
“魔君便是如此嘴上答谢么?这照神丹可是我妖族至宝呢~”
“那妖君想如何?”
“如此大恩,本君也未曾想好要何种报酬,便先记着吧。”
“只要不伤我魔界,便如君所愿。”
颜落听着两人有来有回的对话,脑袋发懵。
这马甲掉得突如其来,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还未想好接下来如何应对,便看到妖君掏出了一把折扇,“哗啦”一声打开,笑问道:“魔君这是从哪拐来的小美人,竟舍得让她打打杀杀的?”
大哥,你是怕我死得不够快吗?
颜落深吸一口气,礼貌微笑:“妖君可真爱说笑。小女颜落,乃药膳师。”
“药膳师?倒是稀奇。”玊暻若有所思,随口问道,“那不知姑娘可否调理梦魇之症?”
梦魇?颜落看他的模样,神采奕奕,精神抖擞,倒不像是个失眠多梦的。
“会。”
“姑娘可否跟我走?我愿许以姑娘荣华富贵,金银财宝。”玊暻收起扇子,一脸希冀地看着颜落。
“妖君当着本君的面要本君的人,怕是不妥。”司月眼神不善,语气微冷。
颜落:我怎么就成他的人了?
“你的人?”
“我魔族子民,难道不是本君的人?”
玊暻笑笑,未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而是问道:“方才魔君应了我一个条件,此刻兑现如何?”
“若你想要她跟你走,绝无可能。”
“魔君怕不是想出尔反尔?”玊暻也有些不爽了,此处是妖界地界,原本相助司祈昭就已是给了他莫大的面子,难不成他以为自己真怕了他?
颜落看着两人暗流涌动,微妙紧张的局面,一时之间有些哭笑不得,自己何时竟成了香饽饽?
她赶紧出声劝道:“妖君莫怒,此前小女就与司…魔君有约,并非有意怠慢,若不嫌弃,小女愿跟您走一趟,开好方子再离开不迟。”
“多谢颜姑娘,这边请。”玊暻脸色缓和了许多。
“好。”
颜落与他并肩而行,并未理会走在身后的司月。
一则,他马甲刚掉,虽说两人都心知肚明,但戳破之后,一时仍有些无法面对。二则,明明方才好心帮他,却还朝自己发脾气,不可理喻。
“小女观妖君不似易梦魇之人,不知是何人有此病症?”
“实不相瞒,是本君的妹妹,繁音。”玊暻提到自己的妹妹,阳光开朗的性子都收了许多,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心疼。
颜落没有刨根问底,毕竟这是人家的**,她只接了句:“好,待我瞧瞧,再行开方。”
三人来到了一座恢宏气势的宫殿外,整座宫殿灯火通明,金碧荧煌。
“魔君请稍作歇息,待颜落姑娘瞧完病自会去休息。”玊暻带着颜落去了寝殿。
司月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冷哼一声,心中不悦却又无法发作。
颜落被带进了一间屋子,屋内典雅古朴,低调奢华。拔步床上躺着一个女子,本倾国倾城的脸上,眼窝深陷,面容憔悴。床头燃着安神香,但女子仍睡得极不安稳。
玊暻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女子:“音儿,醒醒。”
女子立即就睁开了眼睛,一脸疲态地坐了起来:“哥哥。”
“哥哥寻了位药膳师替你瞧瞧,这位是颜落姑娘。”
玊暻将位置让给颜落,站在一旁。
“劳烦颜大夫了。”繁音语气绵软且温柔。
“无妨。”
颜落虽不是正儿八经的坐馆大夫,但中医基础理论和药膳学是她的必修科目,看个病因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把完脉,颜落抿了抿唇。
“颜落姑娘,如何?”
“令妹忧思过度,伤及心脾,致气血失调。”说白了就是精神压力太大了,应该是有过什么不好的经历。
“可有法子?”
颜落还未开口,床上的女子便说道:“哥哥,我已看了不少大夫,每位都如此说,我便也不抱希望了。”
“胡闹!就算寻遍六界,我也不可能放弃你,往后莫要胡说!你好生歇着。”玊暻自知语气不好,便不再言语,只对着颜落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便去往了偏殿。
“妖君可否让我瞧瞧之前的方子?”
“自是可以。”玊暻唤来下人,取来了一摞纸张。
颜落边翻边点头:“方子确实不错。”
但这姑娘可不只是失眠多梦,还有抑郁。
“可为何并无起色?”
“妖君可曾听过癙症?”
“癙症?不正是忧思过虑?”玊暻一脸不解,这两者不是一个意思么?
颜落也无法跟他解释抑郁并非胡思乱想,她简单直接地说:“非也。癙乃忧郁病,患病之人易焦虑伤感,心绪低落,食欲减退,睡眠有碍。这些方子只是有助睡眠,但无法解决根本。”
“那依颜姑娘之见,该如何医治?”
“植楮。将叶子晒干磨成粉末化水服用,每次一钱,病症可得缓解。叶片佩戴于身,也可起到安神之效。”
“传说此草生长于仙界与人界边境,一处名为佗乎的山中,十年生叶,十年开花,十年结果,花叶果可保存千年之久。”
玊暻一脸诚挚地道谢:“此番多谢颜姑娘,我这便派去人寻。”
颜落抬手:“且慢。”
“姑娘还有何吩咐?”玊暻止步于门口。
这妖君,真是急昏了头,都没告诉他要找的东西长什么样就急吼吼地跑走。
颜落一脸无奈:“等我片刻。”她走到殿内的桌子旁,铺开纸张将植楮画了下来。
“好了。”她吹了吹未干的墨迹,递给玊暻,“喏,照着去寻。”
“姑娘心细如发,倒是我鲁莽无礼了,抱歉。”
颜落摆摆手:“无碍。”
“夜已深,我这便叫人带姑娘去休息。”
“好,有劳妖君。”
玊暻走后,颜落才想起来忘记问问司月了。
不知明日该叫他司公子还是魔君,两人从大战墨鲖后就没说过一句话。
颜落坐在窗前,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算了,管他呢!魔君又如何?总不能立马就把自己灭口,何况她还有保命符。
翌日清晨。
颜落硬着头皮坐在桌旁用早膳。
“颜姑娘,此次多亏了你,若是音儿的病能就此痊愈,本君答应你,往后所有所求,定在所不辞。”
“不必不必,于我而言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况且这植楮也不知能否找到,此时说这些言之过早。”
“植楮?本君早年间倒是得了一株。”司月突然插了一句。
颜落猛地抬头,却发现司月也正看着自己,她尴尬地移开视线,低头喝粥。
“魔君此话当真?”
“自然。”司月从袖中拿出一长条形木盒,打开摆到桌上。
玊暻见过昨日颜落画的图,便知此物就是植楮,他语气有些急切:“若魔君能将此草相赠,那相救之恩便一笔勾销,如何?”
“成交。”司月勾唇。左右此物于自己无甚大用,倒不如还了人情,如此玊暻也不会惦记着挖走颜落,坏他大计。
“我吃好了,交给我吧。”颜落拿着盒子准备离开。
“等等。”
颜落脚步微顿:“君上…有何吩咐?”
司月一愣,君上?
他轻笑一声:“无事。”
颜落回了自己屋子。
她将植楮都晒在院中,取了些叶子,又加了些安神的药材,做成香囊,去了繁音那里。
“繁音姑娘,这是植楮香囊,佩戴于身有助眠之效,另外,我给你开了方子,明日起服药便可痊愈。”
繁音听完依旧怏怏不乐,精神欠佳,她礼貌地接过挂在腰间:“多谢颜大夫。”
看来以往的大夫都是这般说辞,繁音已经见怪不怪了。
气氛有些低迷,颜落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故作神秘:“繁音姑娘,我问你个问题。”
“颜大夫请问。”
“你说绿豆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会变成什么?”
繁音眼神疑惑不解,似是在想这与自己的病情有何关系,她摇了摇头。
“红豆!”
“噗!”门口传来一声浅笑。
玊暻和司月走了进来。
颜落尴尬地站起身来,想逗笑的人没笑,自己倒成了个笑话。
她赶紧找补:“我…是给繁音姑娘送香囊来的。”
“想不到颜姑娘竟如此有趣。”
玊暻收起笑容,走到繁音床边温声询问:“音儿今日感觉如何?”
“谢谢哥哥,今日尚可。”
“音儿可想睡觉?哥哥在一旁陪你。”
颜落见状说道:“我院中还晒着草,就先回去了,繁音姑娘好生歇息。”
出门之时,司月也一并跟着出去了。
“君上跟着我作甚?”颜落并不想跟他说话。
“你早已知晓本君身份。”司月语气肯定。
“是!君上眼下是打算灭口么?”颜落干脆破罐子破摔。
“本君…并无此意。”司月蹙眉。
“既然君上无此意那我便要去照看草药了,君上请便。”
司月拦住了颜落。
“君上有何贵干?”
“你为何不叫我司公子了?”
还有脸问?
“那我请问,你是司月司公子吗,魔君大人?”
死骗子,骗了她好久,还让她提心吊胆这么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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