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直播任务完成的很轻松。
从直播间观众有人猜测入镜的是程时后，接下来不到半小时，直播间所有库存被拍完，其中有一位有钱人粉丝，一次下单一百件，还连刷好几个嘉年华礼物。
一开始大家都没想到礼物这件事，直播间过于冷清，有人来看就已经很不容易，刷礼物完全就是天方夜谭，没可能的事大家就没关注，没想到直播间人数不断增加后，一位粉丝突然开始刷礼物，大大小小的礼物刷了快一万块。
这个时候主播才注意到他们直播到现在，并没有关掉礼物打赏。
直播助农活动是不收礼物的，这是行业规定。
工作人员也是没想到会有粉丝这么热情，当即关掉直播打赏，接着将这位粉丝朋友的打赏原路退回。
“感谢这位小姐姐的打赏，但我们这次直播是公益性活动，不收取任何礼物，刚才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误，没有第一时间关掉打赏礼物，还请这位小姐姐注意资金流向，二十四小时内礼物会原路返回。”
大家都在关注着屏幕上的弹幕，突然这位粉丝朋友发出一条评论。
【不用退，这些都是送给程医生的见面礼。】
接着不由分说一个人把剩下所有库存全部购入，留工作人员面面相觑。
这已经算是半个直播事故，虽然结果是好的，但没有程时个人允许，他们借着程医生的名义出售商品，实属不应该。
“先结束直播。”
负责人提醒两位直播工作人员。
“今天的库存全部销售一空，等会物流单号导出来直接发给物流公司，他们负责连夜发货事宜，其他人负责检查设备，准备明天的直播流程，大家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这几天辛苦大家累一点，等这次助农活动结束给大家放个小长假。”
“没问题瑶姐，我们做事你放心，你快去和他们沟通沟通。”
工作人员口中的沟通指的是程时的态度。
大家其实希望他能多露露面，那么这次直播将会比任何一次都轻松，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这件事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程时自己。
直播的事孟瑶跟池西说了一下，池西了解个大概以后，告诉她这件事他得先问问程时的意见，孟瑶表示没问题。
夜里露水下来，周围安静极了。
坐了一下午车，又在车上睡了一会儿，程时这会并不觉得困，反倒是山间空气清新，这会许多思绪都被聚拢在一起。
“你是想问直播的事情吧？”
他和池西并肩走在月光下，田间小路夜里像是铺了一层透明细碎沙子，走在上面跟冬日里的雪地一样。
远处的田野在深色夜空下看不清景象，似乎有什么在发光，可能是夜里的萤火虫，程时猜不出来。
“嗯，这是其中一件。”
池西也不藏着掖着，他觉得这事没什么，程时要是不愿意，他可以在直播间声明入镜的不是他，程时如果愿意，他会和工作人员商量出最适合他的方案。
现在网络上充斥着各种好坏相间的发言评论，再优秀的人也难免遭人嫉妒，惹人谩骂，许多人将互联网当作法外之地，毫无底线的发言。
池西担心程时受到互联网影响，伤害到身心健康，那就得不偿失了。
毕竟他的宝贝男朋友才和他在一起不到三天，池西可不想他们的爱情因为这点小事，被扼杀在摇篮里。
“还有其他的吗？”
程时有时候说话呆呆的，语气很可爱，也不知道是不是池西自己有滤镜，他觉得程时有时候像个还没长大的小朋友。
也有可能是他们现在关系不一样了。
池西心下暗喜，果然谈恋爱就是不一样，程时和他说话都是温柔近人的。
“有啊，我们在一起都没见面，回去就得工作，我就拉着你出来一起散步，借着说服你的名义。”
他给自己找了一百种理由，希望程时能多和他待一段时间。
“不过直播的事你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就行，不用觉得自己不答应愧疚什么的，这点小问题我还是能解决的！”
“你怎么解决？你自己现在也只是个学生，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全买回去。”
程时想看看他会不会说出自己的背景，算是一种没什么必要的试探。
“我要是一个人全买了，有什么奖励？”
池西满脑子的黄色废料，他和程时虽然并肩走着，但中间隔了一拳距离，他走在程时左边，想去拉他的手，拽他的衣袖，但那样又过于幼稚。
像个小女孩一样。
可是不说，他又忍不住靠近程时。
程时身上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他好像一个步履不稳的醉客，歪歪斜斜，想着有一秒会不会好巧不巧的靠在程时身上，哪怕是一秒钟的触碰也是好的。
池西觉得，程时就是一个妖精。
"你想要什么奖励？"
程时问的不是他能不能买得起，而是想要什么奖励，这句话对于池西太有诱惑力了。
“短期来说，我想离你近点，长远来说，想离你更近一点。”
“这二者，有什么区别么？”
程时不解，池西现在离他似乎也不远，两个人肩并肩，都快靠在一起了。
“当然有啊，短期是看得见的，长远是看不见的，当然长远也能看见，看你怎么想？”
程时好像掉入他的文字陷阱里，似懂非懂，不过这并不重要，他可以答应直播的事情。
“你不用全都买。”
“嗯？什么意思？你在转移话题？”
池西发现不对劲，停下脚步看他。
“你是不是不想给我奖励了？”
他的脸上一下子涌上许多委屈，谈恋爱见不到男朋友也就算了，好不容易见到人，好不容易见到得到的奖励，说没就没。
这谈的哪门子恋爱嘛！
“你的奖励是想我离你近一点，我已经做到了。”
程时解释道，池西的奖励太简单了，他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完成。
“哦，原来你的近是我们离得这么远啊！”
池西撇撇嘴，扭过头不看他。
程时果然还是个木头，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离得远吗？”
程时低头看了看他们之间的距离，怎么都和远这个字搭不上边，不过他还是耐心问池西。
“那要怎么做才是近呢？”
笨蛋程时。
池西在心里默默念叨，不过手上还是很诚实的教他怎么做。
池西伸出自己的右手去碰程时的手指，夜里凉，他只穿了件衬衫，手指和他一样，都是冰凉的。
“冷不冷？”
池西问他。
“还好吧。”
乡下虽然冷，但还在程时的承受范围之内，再说这个季节再冷也冷不到哪里。
“可是我冷。”
程时反应过来。
“那我们现在回去，万一冻感冒就不好了，你本来就瘦。”
说着就要往回走，池西算是明白了，程时完全不会谈恋爱。
“我的手举了半天，你就不能碰一碰嘛。”
碰？手？
程时看到他的手指，是很好看的手型。
池西只穿着短袖，这会手指冻得有些发白，他本来就白，月光下更加白。
所以他的意思是想让他牵他的手？
程时试探性去拉住他的手。
手指尖的温度互相传递，明明都不怎么热，但握住池西比他小了一点的手以后，程时感觉自己周围都热了许多。
掌心传来的热感让人心安，又让人心动。
“笨蛋。”
得到想要的结果，池西小声说了他一句。
“我不是笨蛋。”
程时反驳了一句，又觉得自己好像确实也不怎么聪明，于是又附和他说道。
“也可能是吧。”
在谈恋爱这件事上，他没有先天天赋，也没有后天努力。
谈得不好，变成笨蛋，也是理所当然，意料之中的事情。
“那你以后多学学。”
“网上有很多教程。”
“我也多学学。”
这样我们就能谈很久很久的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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