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还真出了纪昭的意料，两人一连好多天连个摩擦都没有。
梁一成天和和气气的，纪昭有时候闲了故意找点事跟他拌嘴，梁一也都是点到为止，说完就过，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临近期末考试，梁一将一门心思都放学习上，纪昭也不去打扰他。耗子不成器的爹躲了好多天不见人影，几人差点把小县城翻过来都没找到人，纪昭只能将这事先搁置。
高一一班最近也是一片祥和，梁一心情稳定下来后，造福了一大片人。不仅高飞抄起作业来放心了许多，连学委也很久没有拿塑料袋往回来兜作业了，老师们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起来。
班里调换了一回座位，孙明因为身高体型加成绩，成功挪到了最后一排，而李娇离梁一近了许多。经常能看到梁一给她讲题。
孙明每每看到都想翻个白眼。
上回新认识了几个校外的人，找了个好机会收拾梁一，结果被校门口那帮混混打搅了，花了他半年零花钱，连梁一头发丝都没碰到，孙明别提有多郁闷了。
梁一对这些一无所知，埋头刷题时衣服被轻轻扯了一下，他快速答完整道题，才腾出空看旁边。
李娇抱着书站在旁边，“你也太投入了，去吃饭吗？吃完刚好去操场背书。”
李娇目光隐隐有些期待看梁一，这段时间她跟梁一熟了很多，不像过去一周也说不了两句话，原以为梁一会考虑一下，没想到梁一想都没想就摇摇头，“你去吧，我不饿。”
“哦。”李娇点点头。
她虽然有些失望但并没有继续邀请，笑了笑抱着书从后门出去了。
高飞目送她离开教室，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摇头冲梁一说道：“你要是能把用在学习上的功夫分一点给李娇，这会儿你两就是班里的金童玉女了。”
梁一听到头都没抬，“别乱说话。”
“书有那么好看吗？饭都不吃了。”高飞不解，他怎么就没有这种感觉。
梁一没理他。
下了晚自习，梁一照常一刻没耽搁出了校门，冬天晚上风又大又冷，经常混迹在街上的混混都销声匿迹了。
过了学校走了没几步，路边有车灯闪了两下。梁一嘴角一扬，快步走过去。
“得亏是没谈对象啊，这么冷的天，别说人了，车都受不了！”梁一才上车纪昭就啧啧道。
“你想谈？”梁一随口问道。
“不想，光看朱正谈我都够了，这么冷的天你猜他两在哪？”纪昭问。
“在哪？”梁一好奇。
纪昭大拇指往外一拐，“环城河边上。”
“冻得跟狗一样，讨论的竟然还是游戏和我哪个更重要这种问题。”纪昭感慨道。
梁一听得好笑，“你就因为这个不想谈？”
“不是。”纪昭摇头，想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自己倒先着了，“你特么管好你自己，你不会有女朋友了吧？”
“没有。”梁一否定。
纪昭扭头看了一眼梁一，哼哼两声，“少装，我在一中这么久，跟你有关的也没少听。”
说完纪昭自己反而有些不舒服，又问：“那你有喜欢的女生吗？”
“没有。”梁一摇头。
纪昭本来想说不信，转念一想他的目标，又有些相信。确实还是前途更重要，谈恋爱有什么意思！
梁一到了后，纪昭也很坦然跟着他下车进门，然后一脚将大门踹上。
“不回了？”梁一问。
“嗯，齁冷，我给我爸说了在你这。”纪昭两步跑到门跟前，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爷爷，等梁一爷爷答应了才扭头催促后面的梁一：“快开门！”
“你又不是知道钥匙在哪。”梁一无奈，越过他从窗台上摸到钥匙低头开门。
“天冷，不想动。”门一开纪昭先挤进去，进屋就将一早从家里搬来的电暖风打开，调到最大档，等暖风吹出来，这才搓搓手长舒一口气。
梁一放下书包，坐在他旁边跟着烤了一会儿，等身上暖和了又起身出去了。
纪昭以为他去找爷爷说话了，就没跟着去，十来分钟后梁一端着一口小汤锅进来了。
“桌子支起来。”梁一指挥纪昭。
“！”纪昭从旁边扯过来个高腿凳子，准备垫本梁一的书，手又及时转弯，拿了个小圆板垫着。
“好香！”纪昭凑近闻了闻眼睛一亮。
梁一分给他一双筷子一个小碗，“来不及分两锅了，就这么吃吧。”
“下午没吃饭啊？”纪昭问道。
“嗯，你不是提前说了今天要来。”梁一往纪昭碗里舀了一颗圆圆的荷包蛋。
“那你也可以先吃点，晚上再吃不也一样。”
梁一笑了笑又替他捞了一筷子面没说话。
天冷，煮方便面吃着很舒服。梁一煮的方便面十年如一日的好吃，到现在两人还会为最后一筷子方便面打架。
期末考试结束后，寒假开始，纪昭彻底驻扎在了梁一家里。梁一学习，他要不睡觉，要不玩手机，更多时候去跟爷爷下棋唠嗑一块看抗日神剧。
梁一学习的时候都能听到两人隔壁杀杀杀的声音，纪昭会下棋他倒是不意外，毕竟在他看来，纪昭本来就很聪明。
梁一看着时间收了作业，起身活动一下就去隔壁。
纪昭正在收象棋，看到他进门还纳闷，“今天怎么这么快？”
梁一笑笑，“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一起吧。”纪昭将象棋装盒子里，起身去拿外套，穿衣的功夫又提议：“火锅吧，爷爷还没吃过几回。”
梁一：“好。”
寒假又是下午，路上人都少了不少。两人随便聊了两句话，纪昭就将下巴缩领子里防风，时不时仰头哈一口白气。
快到超市门口时，纪昭突然说道：“今年上我家过年吧！”
梁一才要拒绝，纪昭又说：“是我爸的意思，他过两天打算亲自来请你们，我提前给你说一声。”
梁一无语看他，“你建议的？”
“我真不知道。”纪昭否定。
“去吧，过年就我跟我爸也很无聊，菜多了吃不了，菜少了又不好看，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
梁一犹豫着开口：“再说吧。”
纪昭：“再说个屁啊，就这么定了。我已经把爷爷策反了，你不去那你一个人过年好了。再说我爸那人，成天指挥人指挥惯了，也就你，三番五次拒绝他。偏偏他还特喜欢你。把你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你就不能给他个面子？”
梁一无奈看他。
“真的！骗你干嘛！而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我爸没那么浮夸，上来就给你塞几万。”
梁一：“靠！”
“别说脏话！”纪昭一本正经管他。“我跟你不一样，我能说，你不行！你要出淤泥而不染。”
梁一笑起来。
纪昭跟着一笑，“那就这么说好了，快走快走，回家煮火锅。”
梁一知道纪昭的喜好，也知道爷爷的口味，纪昭全程口都没开，光看着不断扔进篮子里的菜就很满意。要不说每回跟梁一断也断不干净，这么了解他的人没有第二个。
算了！看他这么了解自己的份上，以后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两人买完菜刚出超市门，纪昭将右手拎着一袋子菜递给梁一，“拿着，我抽根烟，都不敢在爷爷面前抽。”
梁一：“少抽点。”
纪昭：“行了！不骂你你不痛快是吧！还有，能不能以后别抢着付钱？跟我你装什么？”
“我又怎么装了？”梁一听闻无奈。“我现在不缺钱，光补课费都够我花了，兼职那也有钱，”
“那能有多少？高二高三你总不能再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上，买卷子辅导书且要花钱呢。”纪昭随口帮他一算。
“放心吧，爷爷还帮我存着点，当初…走的时候留下的，不多，够渡过高三，再说我开销也小。”梁一说道。
“行，都是你的理！”纪昭懒得跟他说，抽完烟正要把袋子拿回来，一抬头看到闪进小巷子的人影，立马将袋子推给梁一，撂下一句——你先走，拔腿就追。
梁一看他一瞬间跑得没影，怕他出事，看了一眼前后，将袋子放在墙边忙追上去。
纪昭跑到巷子里时，人已经不见了，他快速转了附近的几个巷口，没看到人。
“是谁？”梁一从后面追上来。
“耗子他爸。”纪昭脸上有些狠戾，“逮住他揍他一顿。”
“别人的家事你别管。”梁一皱眉，“而且还是家人，朋友也要有个限度。”
“限度个屁，我不这样耗子迟早让他卖赌场了。”纪昭狠着声说道。
梁一想说点什么看到他的脸色又没说，往四周看了一眼，”这会早跑了，先回去吧？”
“嗯。”纪昭又往四周看了一眼，确定没人了才跟着梁一往出去走。
两人心事重重走了好一会儿，纪昭突然停下脚步，“菜呢？”
“什么菜？”梁一问完，转身就往回去跑，纪昭紧跟其后，还不忘边跑边骂：“你大爷的，你连菜都不要了？”
“谁让你乱跑，应该没人拿！”梁一喊道。
纪昭：“拿了今天喝西北风！”
两人跑回原地，好在菜是没丢，就是冻得有些蔫，两人一人拎一袋子往回走。
纪昭：“饿死了，快回家煮火锅！”
梁一：“你不耽搁现在都能吃了！”
纪昭：“梁一你大爷，有完没完？”
梁一：“没完。”
纪昭恶狠狠道：“没完吃完打一架啊！”
“就这么定了！”
梁一说完突然加快步伐跟纪昭错开距离，快速说道：“谁后进门谁是狗。”
“我靠！真狗！”纪昭骂了一句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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