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weet。
又名石泉镇甜不拉几乡村音乐代表队。
双方都没料到彼此的身份。
酷拽的小姑娘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我就是7,路柒,你好。”
“顾放。”他有些意外7竟然是个初中生,“你好。”
路柒念了遍他的网名:“真的是你啊。”人傻钱多的金主居然也是十二中的学生?
——她之前看见了他手臂搭着的校服。
有了7是初中生、金主是高中生做铺垫,群主是个女大学生反倒成了不怎么起眼的身份。
“我叫宋辞青,今年大四,正在实习。”
群主是个女beta,对上暗号后,在俩未成年人衬托下显得可靠而干练,眯起眼打量他们一会儿,忽然笑笑:“既然我比你们都大,那就叫我宋姐或者青姐吧,小放还有小柒。”
有个靠谱的成年人果然不一样,刚还有些尴尬的顾放和路柒也跟着熟络起来。
排队进场时,路柒说:“你们排着,我等会儿进来。”
顾放回头望去,这小姑娘正沿着队伍兜售花束。来听演出的多是骨灰级乐迷,不乏有人愿意为此掏钱。
晚凉的演出都支持随时进场,VIP票基本不用怎么排队。
顾放提前戴好口罩,盖完章进去,演出已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气氛犹然不减。
没有座位,人山人海,所有人跟着音乐在摇在嗨。
宋辞青看了眼吧台:“小放,要点喝的吗?未成年不能饮酒,我问的饮料哦。”
“我带了。”顾放从口罩后发出低低的声音,把书包背到胸前,从里摸出一板AD钙奶,眼睫抬起,“青姐要么?”
“小朋友还怪可爱的。”宋辞青笑了起来,婉拒道,“谢了,不过姐姐还是得来杯刺激点的。”
宋辞青拿酒回来时,路柒逛了一圈篮子已经空了,不知从哪进的场,准确无误地找到了他们。
她踩着点回来的,刚好TS出场。
乐队刚一上台,顾放眼睛便紧紧盯着穿一身黑T恤、印着前T后S两个白色字母的高个儿男生身上。
人群爆发出阵阵欢呼声,顾放还没来得及开口,隔壁一纹身大哥就替他喊了:“路肆!你他妈好帅!!!”
然后此起彼伏。
“谢子遥!头发染得不错啊!!”
“路哥!我爱你!!!”
“萧远山!远子!不即兴赋首诗吗!!!”
“路肆哥哥!你好A我好爱!!!”
路肆显然是被提到最多的名字。若非这是正经演出,对象还未成年,喊话便要奔着下三路去了。
卓越的身高令少年队长鹤立鸡群一般,显眼地抱着吉他杵在台上,没戴眼镜,聚焦的冷光下细长凤眼眯起,向上挑的眼尾透出天然的凌厉。
少年人的清瘦与即将成年的沉稳杂糅在一起,似一杯巧妙调和的酒,如果抿一口,还是带点清甜的薄荷味。
只是,喊得很放肆,却没人敢抿罢了。
或者,没人想过征服一个顶级Alpha,这违背常识亦违背路肆所展现出的天性。他的信息素总是很克制,但仅仅是泄出的一丝气息,便足以令无数O红着脸喊哥哥。
毋庸置疑,未来他定会成为一个内心和实力强大的Alpha。
不知道那时,还有没有人敢调戏着喊哥哥,至少现在,对着一个少年版的路肆,谁都想叫一声哥哥。
可惜,被调戏的对象不像一般未成年,他从不脸红,只是冷着脸,调试了下吉他,对着三个队友点点头。
光线蓦地暗下来。
顾放攥紧了手中的钙奶瓶,随着架子鼓慢慢打出的前奏,心脏一下一下跳动。
撕裂一般的吉他声猛然汇入,光线骤然打在乐队少年们脸上,顾放满心满眼只瞧见路肆一个。
一年前的夏天,也是这番光景。
人民广场的中央,少年冷着脸在音乐节的台上崩吉他,流淌出的音乐却像自由奔腾的浪,没有边际,肆意撒欢,颠倒全世界的规则,全世界却为他们喝彩。
顾放算个半乐盲,以前没怎么专门听过歌,知道的范围仅限于很火的流行歌。
但音乐是能传达感情的,二次手术失败的顾放,稀里糊涂站在人民广场中央,却第一次清晰感受到了对方音乐里的自由、反叛与我行我素。
如果那是只属于青春的无畏,那么那些已成年的听众,无疑在借他们的音乐,缅怀再也回不去的青春。
而顾放站在他们之中,无可缅怀。
他正身处自己的青春期,却望不见过去,也看不清未来。
若追随星光而去,也许便有余温落在他身上。
散场时,叫宋辞青她们先走,顾放去了卫生间,打算换一次阻隔贴。
排队的人却太多,那无数股嗨久了便控制不住的信息素杂糅,每一缕空气都散发着令顾放反胃的恶心感。
他只好询问一个服务生,有没有员工用的卫生间。
服务生看他脸色苍白,担心他是发情期来了,赶忙领他出了场,又走了很久来到一个卫生间。
顾放道完谢后赶忙进去。
换完阻隔贴和口罩,消毒水的味道令他的不适缓解许多,出来时,却没见到之前那个服务生。
之前太急,也没记路线,顾放来来回回走了几圈,没有标识,走廊便跟迷宫似的,把他给绕迷糊了。
路柒发来消息。
-青姐来卫生间找你,怎么没看到你?
-我去了另一个卫生间,有点……找不回原路了。
顾放便往声音吵嚷的方向去,终于走出室内,来到个小花园。
可惜……这花园四面封闭,隔壁才是停车场,压根没路出去。
再看手机,路柒又发来消息。
-你在哪?说个大概标识,我去找你。
路柒像对这片儿很熟。
-一个封闭的小花园,隔壁是停车场,还有个私房菜馆?
-好,你别走了,在那等着。
顾放叹了口气,在花园的小长凳坐下,手里还拿着那束压根没指望送出去的洋桔梗。
第一次见面就给别人添麻烦,对象还是小自己几岁的初中生。真应了乐嘉瑜所担心的,他就是个生活白痴。
解下口罩,拿出书包里的校服外套,他垂首深吸了口气,控制住没把脸埋进去——那太像变态了。
闻着闻着他便有些蹙眉,被自己的信息素沾上了,真烦。
-我问了,那里面是员工区,我们进不去,就让别人来接你了,到时候你跟着他走就行,我和青姐在出口等你。
-要不你们先走吧?这么晚了不安全。
-青姐要请我们喝奶茶,你说先走她跟你急。
顾放失笑,烦躁的心情渐渐缓过来了。
等了一会儿,很快听见走廊传来脚步声。
顾放把外套收回,背好书包迎上去,抬首时,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入口。
走廊的灯自那人身后投下,将他的身形剪成一道模糊的光晕。那人低眸瞥了眼手机屏幕,不经意地抬头也望过来,正撞上顾放的视线。
对方意外片刻,似不确定,又上前一步。
“……顾放?”
他的声音淡得像瓶刚冰好的酒,细长的眉一边挑起,脚步停住。
顾放感受到了他身上极浓的信息素,并非正在释放,而是释放过后被克制地压下,衣服上残余了那股浓厚的薄荷味。
但这依旧昭示着,路肆在刚才有过少见的不克制的释放。
一种荒唐的嫉妒感陡然升起,令顾放自己都惊了一跳。
……路肆刚刚做了什么,和什么人见过面,为什么会释放信息素,为什么连脸上的懒怠都不见了,代之于略显餍足的表情?
他不可理喻地涌出这些越界的想法,越是觉得荒唐,妒心便烧得越烈。路肆久久没听到他回话,拧了眉头,向他走近:“你怎么了?没事吧?”
那股薄荷的气息却不再令顾放感到舒适,他脸上越烧越红,侧颈传来带着刺痛的灼热感。
那块灼热的区域逐渐扩散,借着路灯,连路肆都看清了他脸上的红意,怔了怔:“你……”
之前路肆隐隐闻到过的清香,再度传来。
清冷,幽远,弥长,带着草木的气息,并非极强的香味,余韵却很绵长。
路肆愕然:“你的发情期来了?”
顾放也从强烈的灼烧感中回过神,他摸向阻隔贴,眼底流出同样的不敢置信。
怎么会提前半个月?手术后他的发情期明明稳定了!
顾放抱住书包慌不择路往走廊冲去,路肆却蓦地攥住他手臂,声音有些急促:“你带抑制剂没有?”
对现在的顾放而言,路肆便是危险源。
他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着诱使他……想狠狠咬上一口的味道。他的理智就像一根绷紧的弦,在断裂的边缘。
等等……咬?
顾放浑噩地抬起眼。
他这种想法似乎太不正常。
“你别急,冷静一下。”路肆语调尽力放得平缓,试图安抚他,“先去卫生间,不能往人多的地方跑,卫生间可能有抑制剂。”
不管顾放如何回应,先攥住他的手臂,强硬地往卫生间带。
这片儿偏僻,压根没人,就连装抑制剂的盒子都是空的。
路肆低声骂了句脏话,差点把那盒子拍坏。
可能是对消毒水有生理本能,顾放安静下来。
路肆也发现他不再挣扎,以为出了什么事,皱眉望过去,却发现他正静静盯着自己,额发散乱,五官仍旧精致得像捏造的油画人物,瞳眸却呈一种深海似的幽蓝,一瞬不瞬直勾勾望他,幽深下翻涌着某种极危险的情绪。
那眼神无机质的冷,像盯着猎物。
这绝非Omega能有的眼神。
Alpha的本能令路肆升出被冒犯的不适,但他很快甩开这些莫名的想法,尽最大的耐心问:“你现在怎样,还能撑多久?”
只听顾放极冷静、极冷淡地吐字:“放开我。”
他的语气完全跟脸上的红晕相割裂,不似身处发情期。
路肆却感觉到他的手臂在轻颤,似在极力克制什么。
路肆以为他在克制着因不信任而产生的害怕。
这让路肆心中一软,松开顾放手臂,下一瞬却将他猛推入卫生间。隔着挡板,路肆声音果断迅速:“在这儿待着,我马上回来。”
再回来时,顾放的情绪似乎已经稳定,从隔板后伸出细白的手臂,小心翼翼接过抑制剂,不与路肆发生肢体接触。
松了口气,路肆退出卫生间。
路灯在不远处投下雾似的光,他倚在墙上,用手臂遮住眼睛。后知后觉地,那股似有若无的Omega信息素萦绕他鼻间,令他脑袋发涨,慢慢有些上头。
路肆闭上眼,低声骂了一句。
很明显,即使身处发情期,顾放也本能似的抗拒着他。
他并不喜欢自己的味道。
路肆也曾受过很多人明里暗里的恶意,却从没放在心上。但肢体上的抗拒是那么直白,直白到他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失落,一股寥然。
然而很快,他狠狠掐灭了这股错觉。
小路,过程写对,结果全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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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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