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俞闻清小声地对着怀里的小鸟赔礼道歉,说自己习惯了,让它不要介意。
谢息尘欲言又止,但又想到自己现在是一个鸟状物,彻底止住了。
这个房子是两室一厅的布局,主卧大、朝南,俞利凯和杜冉住,现在带着俞闻可睡,次卧朝北,是俞闻清的房间,不过因为他大学和研究生这几年经常不在家,已经变成了俞闻可的玩具根据地,打开门他都不知道怎么迈腿。
小妹宝生气,父母俩人都没什么办法,但俞闻清就能治住她,故意不搭理一会儿后,她就自己过来敲门了。
“哥哥。”俞闻可的声音闷闷的,明显还没气完。
俞闻清若无其事地回头看,“嗯?”
“花生呢?”没等俞闻清邀请,她就自己走进来了,站到了俞闻清的边上,“你答应我的花生没带回来。”
“你对哥哥这么凶,哥哥怎么放心让你和花生玩?它还只是一只小小鸟。”
——你特么才小小鸟。
还窝在俞闻清胸口上的谢息尘不断翻白眼。
“刚刚我推哥哥不对,我来给哥哥赔礼道歉,”俞闻可一边卖乖一边卖惨,还在给自己树立诚实有信的人设,“不过我已经和吱吱说好了,会带花生来和它交朋友,如果花生不来的话……”
没等小可把话说完,俞闻清就从怀里将紫鸟捧了出来,只因这鸟刚刚睡醒,还有点意犹未尽,整个身体都发软,几乎是平摊在了俞闻清的手上。
“花生刚刚在睡觉呢。”
“花生!!”
俞闻可惊叫了一声,又反应过来自己说话声太大了,又把嘴捂了起来,眨巴眨巴眼睛一会儿看看俞闻清,一会儿看看花生,最后才用气音对着被放到桌子上的小鸟喊了一句,“花生——”
谢息尘在俞闻清的手机里见过这个小女孩,团团圆圆脸,藕节似的胳膊,粉粉嫩嫩的,说话的声儿也尖,对着俞闻清有撒不完的娇。
她伸过手来就要往小鸟的身上摸去,只不过刚刚触碰到羽毛又缩了回来,这动作弄得谢息尘有些紧张,刚刚自己也没放电啊,这小姑娘的手怎么就缩回去了呢。
“嘻嘻,哥哥,小鸟摸起来和松鼠感觉差好多。”
俞闻清看着妹妹的天真,也跟着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小可摸起来不知道跟谁像哦。”
“唔……”小姑娘好像一时没答案,思索着连眉头都皱了起来,“我把吱吱拿来给哥哥摸摸看,哥哥就知道了!”
还没等俞闻清阻止,小姑娘就蹦蹦跳跳地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肩头上坐了个小松鼠。
小松鼠真是小,树皮一样的颜色,眼睛滴溜溜地圆,两个小爪子曲着放在胸口,还动不动往俞闻清的脑袋上凑凑,看起来像是在闻她的味道一样。
“哥哥你看,这就是吱吱!”俞闻可煞有介事地介绍着,“吱吱,这是我哥哥,你也要叫哥哥。”
意外地,小松鼠对着俞闻清也“吱吱”叫了两声。
俞闻可想把吱吱放到俞闻清的手上,可到底是陌生人,小松鼠怎么都不愿意离开俞闻清的胳膊,硬扒着,他这才看见小松鼠的尾巴,大而蓬松,看起来很是柔软。
本来在书桌台上醒神的谢息尘听了这热闹也睁开了眼睛,与松鼠对了个眼,就觉得不对劲。
俩宠物还没来得及交上朋友,就听到门又开了,杜冉对着房间这喊了一句爸爸回来了,又催他们俩洗手吃饭。
俞闻清带着妹妹去洗手,擦干了之后到了餐桌边坐下。
只见一个中年男人跛着脚一拐一拐地走了过来,坐下的时候还深深叹了口气,还没和俞闻清打招呼,就回头和杜冉嘱咐拿个酒杯过来,外头太冷了,他也在风里跑了大半天,需要喝点酒暖暖身子。
“爸。”俞闻清见俞利凯不好不说话,先开了口。
“回来了啊。”俞利凯夹了一筷子凉拌海带吃了进去,语气上没什么波澜。
“这会儿天冷,腿脚要多注意保暖,药还是得吃,别老出——”
话没说完,就被俞利凯打断了,“我不出去跑车家里吃什么喝什么?”
“我还有一年多就毕业了……”俞闻清的声音变小了。
“这不是还有一年多吗?这段时间家里不开销吗,让你别去读这个研究生非不听,自己家里什么条件不清楚么?”
俞利凯越说越大声,说到后头俞闻可的脸都垮了下来,一副要哭的样子。
杜冉从厨房端了汤出来,“老俞,你少说两句,干什么这是!”
俞利凯一见着杜冉就熄火了,就是心里头还是有些不爽,家里两个女孩子要照顾,怨儿子怎么就能这么坦然地去读书,一张嘴撅得老高,和眼角的褶子形成了抛物线。
“爸爸……”俞闻可也去拽俞利凯的衣服,“你别说哥哥了,哥哥在做很厉害的事情。”
俞利凯一把抱起了女儿到腿上,大大叹了一口气,“好好好,不说你哥哥了。”
杜冉最后拿了筷子来,往俞利凯的肩膀上怼了两下,“你个糙汉,儿子有文化你还不乐意,多读几年书,等着能找到更好更安稳的工作,难道你想让他和你一样下厂子啊?”
那俞利凯到底是不愿意的,厂子里活重,人际关系也不比外面的简单,他儿子这个软性子,进了厂子估计能被人欺负死。
“吃饭吃饭,不说了。”俞利凯招呼着。
俞闻清心里也不好受,研一的时候还觉得自己爹说得没道理,读完研会有更宽阔的世界等着自己,找一份稳定体面的工作,供给这个小家就没有问题。
可现在的学习环境是这个样子,他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一想到下周方昭琦就可能要来宿舍和他一起住,还有放在桌子上的那一盒……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阳台里。
谢息尘已经和松鼠住进了同一个笼子里,不同的是这松鼠正抵靠着角落,整个鼠身都在发抖。
“你认得我?”
“不、不认得……吧吱。”
“那你怕什么?”
“我、我不怕吱。”
“舌头捋直了说话!”
虽然他现在是个肥啾样,但横眉冷对起来,还是会有丝丝缕缕的电释放出来,别的地方没碰到,就光碰到了笼子也也够这松鼠受的了,毕竟可笼子是铁的……
松鼠的毛一下就全都炸了起来。
“啊——!雷鸟杀鼠啦!!”松鼠大力叫了一声。
谢息尘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我是雷鸟?”
“我不知道!”
“那要不我再电你试试?”
“别!”松鼠往前站了站,确保自己的背没有靠在笼子上,还甩锅了在背后的尾巴抱在胸前,“我……我是从栖鸣山出来的,我知道雷鸟……”
“你怎么出来的?”
“山门开的时候,溜出来的,”松鼠双手搓了搓尾巴,又试探性地看向谢息尘,“主君不是个雌鸟么,你是主君的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不回去。”
“我叫沈松枝……”沈松枝投来试探的目光,“迷路了,没找到山门,快要饿挂了的时候这个小姑娘救了我,她给我挺多好吃的,我觉得留在这里也行。”
谢息尘表面没有什么改变,心里却嗯了一声表示理解。
“我不是故意不回去的!你是来抓我回去的吗?!”
“你敢打听雷鸟的事?”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打听,你别告诉我!!”沈松枝伸手把自己的耳朵拉了下来,“我听不见,什么都没听见!”
谢息尘往松鼠蹲着的方向走了几步,两腿一开直接坐在了旁边,果然还是熊坐最舒服,“你没去过落音泉?”
沈松枝大惊。
“落音泉是我们普通禽兽能去的吗,那多少得是个高等禽兽才能去的地方了!而且还得有栖鸣山印才能去。”
谢息尘没听清最后一句,可前两句怎么听都觉得是骂人的话,还把他自个儿骂进去了。
“你去过了?”沈松枝试探着问,可下一句又转了回来,“你别告诉我,我不想听。”
“去过了,出来了。”
“你可真是个猛禽!”
——我谢谢你。
“你不想回栖鸣山吗?”
“回去干嘛,”沈松枝看了眼谢息尘,“你怎么好像对栖鸣山一点都不熟的样子?”
他是不熟,他从小长在人间,怎么会对栖鸣山熟悉。但并不妨碍可以用嘴吐一个小小的闪电出来。
这小松鼠脑袋小,一边问一边让他别答。
“不回去就一直呆在这?”
“对啊,做一个普通的松鼠不好么,爬爬树、摘摘松果,睡睡叶子,还能逗逗小孩子。”
“栖鸣山不好吗?”
“以前还不错,现在不行了,你不是去过落音泉么,觉得那边飞沙走石的样子很好吗?”
“以前不是这样?”
“当然不是,”沈松枝瞟了谢息尘一眼,好像在确认他真的对栖鸣山不了解一样,“以前栖鸣山山清水秀空气清新,还有个洗一遍澡就能变成人的落音泉,呆久了连命都能变长,外头的禽兽都想进来,不过那都好多年前了,现在的栖鸣山鬼进去了都不一定能找到路吧。”
谢息尘想了想沈松枝说的,觉得有理,打算和这小松鼠套套近乎,从他的食盒里嘬出了一粒粮食放到了嘴里,嚼了嚼又吐了。
“你这吃的什么!?”
“小可给我买的松鼠粮啊,挺好吃的,我很喜欢,你仔细嚼嚼,有坚果味儿呢。”
谢息尘不着痕迹地问:“栖鸣山怎么会变成那样的?你知道吗?”
“不知道,你是雷鸟都不知道,我小小鼠辈,哪会知道。”
说得也是。
“那你跟我说说俞闻清家里的情况吧,”谢息尘瞥了他一眼,“这个你呆了挺久,知道的应该不少。”
沈松枝往外看了看,确定了下几个人还在吃饭,才点了点头。
“我来得也不久,就是他家条件,实在是不太好,哥哥还老挨骂,”沈松枝身体放松了下来,尾巴上的毛都松了,耷拉在一边,“我见犹怜啊。”
你怜个屁,你有什么资格怜。
谢息尘没说话,直接刺啦电了他一下,“坐直了,像什么样子。”
季北酱:小谢啊,你实在是霸道,小松鼠也是一片好——
谢息尘:再多一个字我连你一起电。
季北酱:[闭嘴]
贴贴宝宝们,我们下周二中午见呀,啾啾~[猫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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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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