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骨再次问顾瑾然，“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自己说出来。”
顾瑾然看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看的恒柏，思忖了几秒，老实地坦白道：“我逃跑了一次，但是很快被恒柏抓回去了。”
龙骨看向恒柏，“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跟我说，还拿我当你哥哥吗？”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恒柏知道他在控制情绪，虽说他还有十几天的寿命，但这其实并不是固定的，他生命的能量是一个定数，现在奔波一晚上，对他的力量消耗极大。
恒柏没迟疑，很快就低着头道歉：“哥，对不起。”
恒柏现在想想，也觉得自己似乎对顾瑾然太心软了，仿佛被他牵着鼻子走一般。
龙骨说：“不会只有这一次的，他不会安分，毕竟，我们只是容器不是吗？”
这是他们最忌讳的词，但龙骨此时也风轻云淡似的说了出来。
明显有激怒恒柏的成分，恒柏也确实被刺激到了，低声说：“什么容器，只要吃了他，我们就是真正的人了。”
龙骨说：“那现在分了他吧。”
这句话一出，恒柏愣住了，“现在吗？”
龙骨咳嗽了一声，说：“反正你也管不住他，以后还会跑，不如现在就分了他。”
恒柏反而不愿意了，他看向顾瑾然，顾瑾然在龙骨看不到的盲区里伸手去摸恒柏的腰，夏天天热，恒柏只穿了一件薄薄的T恤，能清晰感受到顾瑾然手指撩拨的痒意。
这次恒柏心里很清楚，这是顾瑾然求生的手段，他明明都是知道，但是偏偏就吃这一套，理智都知道不能和龙骨争辩让他多耗能量，但情感上依旧在挣扎，“现在不急吧，可以再等几天，他要是还跑，我当然会吃掉他。”
龙骨却不依不饶了，“就现在，你知道，我没几天了。”
这句话难住了恒柏，理智和情感在拉扯，一方面，他和龙骨确实亲如兄弟，另一方面，连自己都未细品出来的对顾瑾然的迷恋又让他不舍得再做出和以前一样的事情。
顾瑾然垂着眸子坐在恒柏旁边，这种时候，他听着他们俩的话，不像一开始那样胆战心惊，反倒还挺镇静。
他觉得自己还算是理智，但这些时候，也仿佛无师自通学会了察言观色。
虽然他们俩说着要分食他的恐怖言论，但是顾瑾然觉得他们不会真的那么做。
就算他再直男，都能感觉到龙骨和恒柏两人对他的感情变化。
或许最开始可能真的只有食欲，但现在……恐怕爱欲远超食欲。
这么说怪有些不好意思的，顾瑾然自诩也不是特别讨人喜欢的万人迷角色，但对自己的观察还是有某种自信的。
毕竟楚修仪的容器都到生死关头了，都忍着不吃他，一直囔囔着要弄死他的少年，也意外的好拿捏。
无非都对他有爱欲。
顾瑾然很多时候都在想，连楚修仪用来承载怨气的容器都这样，那正常的楚修仪……恐怕比他想象里的更要喜欢他。
这么想就怪惭愧的，他对楚修仪的感情还远远不到楚修仪对他的一半。
顾瑾然在这种恐怖的氛围下走神了会儿，等回过神来，发现他们已经讨论出了结果。
龙骨的意思是，可以现在不吃他，但必须给他一个教训，能让他铭记终生的教训。
恒柏问：“什么教训？”
龙骨说：“你把他绑到床上。”
他说着这种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即使是熟悉他的恒柏，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更何况是顾瑾然。
顾瑾然立马滑跪，义无反顾地坐到了他的身边，“大哥，我不会跑了，我发誓，不要教训我行不行？”
这几天龙骨对他还算不错，也温柔了许多，顾瑾然觉得自己讨讨饶，还是能蒙混过去的。
龙骨此时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瞳孔的银色也褪了几分，像是银白色，这时候他的视力也已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顾瑾然在他眼里的模样已经不太清晰了。此时顾瑾然投怀送抱，他也没有动摇，叹息道：“发誓有用，也不会有那么多渣男了。”
顾瑾然回答：“我又不是渣男，我认真的，哥哥，不要教训我了行吗？我说了不出门就真的不出门，任你们处置。”
他说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按照龙骨的性格，教训他应当不止是弄他一宿这么简单，就怕用别的东西，那种苦就没必要吃。
顾瑾然豁得出去，当下就开始低头去亲龙骨的嘴唇，龙骨没有动，他也不在意，努力去让对方开心，希望他快点打消注意。
恒柏就在旁边看着，以往也没少发生，但这时候就莫名不舒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舒服，因此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眼神又是有几分迷茫与疑惑的。
对一个人产生爱的同时，也会滋生出独占欲。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有意无意地忽略龙骨要死了，应该快点吃掉顾瑾然这种重要的事实。
他对龙骨的兄弟情，在隐约的被对顾瑾然的独占欲侵蚀，这是爱情特有的排他性，但他从未意识到，他给自己找好了借口，心安理得的在拖延。
顾瑾然主动讨好龙骨这种事情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也并不是第一次，因为最开始对顾瑾然很凶的就是龙骨，恒柏有时候还会占这个便宜，龙骨在顾瑾然面前疯完，他就操着一股甜腻腻的口气去占便宜，这时候往往能占到很大的便宜。
但现在这样颇有几分缠绵缱绻的画面却是不比之前，颇有几分刺眼……仿佛他才是局外人一般。
什么啊，恒柏的脑海里无意识地飘过一句话，反正龙骨就快死了，他怎么能是局外人？
等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好像是第一次窥探到自己的真心，一时有些受不了，扭头转身回房间了。
重重的关门声吓了顾瑾然一跳，他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被龙骨掐了一把腰，立马把注意力放回来，继续做刚才没做完的事情。
结束后，顾瑾然勉强打起精神问他：“大哥，你觉得我服务的怎么样？能打五星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顾瑾然有一种苦中作乐的感觉，不过他适应良好。
龙骨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养神，听见顾瑾然问，轻声回答：“不怎么样。”
饶是顾瑾然也忍不住想吐槽，还不怎么样，再过一点怕你死在我身下。
虽然这么想，但是也不敢再说什么，讨好地亲了亲他的嘴唇，低声说：“我真不跑了，别教训我吧？我今天还跟恒柏说去医院摘根肋骨给你用，我不想你死啊，都是成年人了，我们找个能双赢的办法怎么样？”
龙骨听到他的话，睁开了眼睛，“你要摘肋骨给我？”
顾瑾然狂点头，“对啊，但是恒柏说不够。”
龙骨颔首：“确实不够，你的身体只够我们三个人蜕变成真正的人。”
顾瑾然愣了一下，“三个？”
龙骨说：“还有一个，你应该认识。”
顾瑾然问：“谁啊？”
龙骨说：“当年去福利院看过你，你似乎很喜欢他。”
顾瑾然很快就想起来了，是那个很俊秀的少年，他曾经妄想过他能来收养他，他呐呐道：“他也是容器？”
龙骨看着他，顾瑾然立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干脆利落地道歉：“不好意思，我说顺嘴了。”
龙骨移开目光，语气有些说不出来的味道，“你很有本事，十岁出头，就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顾瑾然错愕，“那个哥哥是恋、童癖？”
龙骨笑了一声，“当然不是，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顾瑾然闭上了嘴，他当然知道，在他未成年这个阶段，这些人大抵不会对自己有什么**的，但是食欲可不会减少。
那个哥哥是容器，当时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来到自己身边的呢？
龙骨却说起了另一个话题，“楚修仪要做容器分担怨气，需要恒云和他转世的骨灰，还需要恒云坟墓里的泥，而且只有恒云的坟墓才有用，他也不是能无限制制造容器的。”
顾瑾然屏息听着。
“迟早有一天，骨灰和泥都会用完，到那时候，怨气依然滋生，他楚修仪也会重新变成一个怪物，你就算回到他身边，迟早有一天，也会被他吞没。还不如留在我们身边。”龙骨说。
这已经是他比较隐晦的告白了。
顾瑾然却是个直男，他张口便是：“可是你不是快死了吗？”
龙骨微笑道：“所以我想在你身上留点东西。”
他将恒柏喊了出来，“把他绑到床上。”
卧槽？顾瑾然问：“你还没打消主意吗？”
龙骨说：“我快死了。”
他看着顾瑾然的眼神里，有一种顾瑾然看不懂但觉得恐惧的疯狂。
恒柏动手抓顾瑾然，顾瑾然忙求饶，“恒柏，你劝劝你哥哥！”
恒柏却说：“现在才想到我吗？你是不是只有在想用我的时候才想到我？”
他说着这种阴阳怪气的话，还是将顾瑾然抓到床边，在龙骨的示意下，将顾瑾然以趴着的姿势绑住了。
龙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取出了一整套的工具，坐到了顾瑾然旁边，对他轻描淡写地说：“知道我为什么叫龙骨吗？”
“充当我肉身的、恒云坟墓里的泥巴，混合了一条蛇的尸体。楚修仪对容器并不如何上心，我们对他来说只是工具而已，所以泥里混合了杂质，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费心，有时候因为他过度的敷衍，会制造出残疾的容器，我便是这种容器。”
龙骨用火焰烧灼着银针，语气很淡，“蛇骨横穿了我的胸腹，在幼年时期我每日每夜都忍受着穿心之痛，直到成年，身体才消化掉那根蛇骨。”
“他将我们制造出来，虽是容器，却也有楚逸的记忆，是活生生的人，但终其一生，都被他禁锢在村子里。”
“这么多年，死了数以百计的容器，才有他楚修仪今日，他踩着无数容器的命活到现在，永恒的生命，富可敌国的财富，还有你。”
“他拥有了一切。”
顾瑾然咽了咽口水，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龙骨说：“都说了，在你身上留个纹身，这是我拥有过你的证明。”
话音刚落，他扯开顾瑾然的领口，银针落到了他白皙的后脖颈上，血珠沁了出来，被龙骨擦去。
顾瑾然痛呼了起来，龙骨对恒柏说：“让他住嘴。”
恒柏表情阴沉地俯下身，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张毛巾，团成一团，塞到了他的嘴里，让他将满嗓子的痛呼都憋回了嗓子里。
龙骨眼神逐渐炽热，这样猛烈的感情，像是在燃烧他最后的生命力。
楚：容器把我想过的事情都给干了
楚的黑色幻想，容器们有实操的勇气
应该下章v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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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伥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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