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连成一片。只有那高悬在所有人头顶上的月亮散发着微弱的光。夜晚的港口像是郊外偏僻的无人之地。哪怕有港口Mafia的人巡走,依旧一片死寂。
海上有一艘被火光覆盖的船只。在晚上,那就是夜中最亮的光源。火焰流转着吞噬黑暗,是那样的璀璨夺目。
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打破了天地间的黑暗,像是地上的月亮。再黑的夜晚依旧侵入不了他洁白的衣袍。在这昏天黑地尤为显眼。
他那长长的黑色发丝几乎快要与黑夜融为一体。清秀惨白的脸上有几分不正常的红晕。浑身湿透的他显然是发烧了。那双暗紫色的眼睛写满茫然。
“我是谁?”
他踉踉跄跄的站起来。
“我的弟弟呢?”
他虽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但他依稀的记得,他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弟弟。那似乎是他唯一的亲人。
他愣了一下。突然发现自己说的是霓虹语。但潜意识告诉他,他绝对不是霓虹人。
那他为什么在这里?他的家人呢?
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就像是在深海里挣扎着的人。被海水侵蚀了肺腑,不禁张大嘴想要吸入更多的空气,但嗓子像是糊住了一样。整个呼吸系统彻底瘫痪。他挣扎的往上游,却连一点透过水的光都没有。丧失了所有求生的方向。只剩下那最后无力的、颤抖的、不甘的——迷茫。
“我是谁!”他低声呐喊着。嘴里说出的并非乡音。甚至不是一个国家的语言。
他忘记了他的家乡,忘记了他的名字,忘记了他的父母……
他终于崩溃了。
他对着月亮哭。因为在这里只有月亮是他曾经看过的月亮,是他现在最熟悉的“家人”。
他将月光拥入怀抱。像是抱住了自己。
“我是谁……”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如此悲伤。失忆之前的他,可能受了不少的委屈。
莫名的情绪快要将青年冲到极点。青年也不知道这种情绪为什么起来,但就像是被驱使着一样,他一定要去完成这项执念。
青年身穿一袭白色长袍,浑身湿透,黑色长发还在滴滴答答的滴水。一双满是执念的暗紫色眸子,宛若黑夜。
他一定要找到他唯一的亲人。
“你见到我的弟弟了吗?”青年问道周边的人。
下班的男人一脸见鬼的表情,踉跄两下,骂了句脏话便匆匆跑走。
青年怎么可能放弃寻找弟弟的希望。他快要被这股莫名的执念逼疯。
他一遍遍的去问,一步步的走着,走着。他一定要找到他的弟弟,他唯一的亲人!
路过的人避他如蛇蝎,都想要离他远一点。
“我要找到我的弟弟。”越往下走,青年越是迷茫。
他是谁?
他叫什么?
他的弟弟在哪里?!
“我……”青年无力的蹲下,双手捂住了脸。
风起,海风的微凉让青年无所适从。
渐渐的,一阵脚步声接近。青年抬起头。
那是一位拥有者比太阳还要耀眼的诸发,蓝色的眼睛在发丝底下相称,是比大海还要耀眼。
青年觉得这个人很熟悉,他一定见过。
果然,那个人渐渐向他走来,周围还跟着一群黑衣人。
那个人一定知道他的弟弟在哪里吧!
青年踉跄着站起来,怀揣着希望,小跑向对方:“你知道我的弟弟在哪里吗?”
中原中也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哈,你弟弟?”
“对!就是我弟弟!”青年像是洪水中抓住浮木的求生者,眼中惊恐参半:“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中原中也压下帽檐:“你的弟弟是谁我不知道。但,根据照片,你就是炸毁港口Mafia运输船的人吧。”
青年愣住了:“炸船?我没有!我不会……”
青年说不出其他话来,想要说出他这么做的原因,但思来想去,脑子里挤不出半点话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对不起……”青年蹲下,蜷缩着抱住自己。
中原中也见状,没再多说,只是吩咐身后的人将青年带回Mafia审讯室。
*
港口Mafia。
“BOSS。就是这么一回事。”中原中也道。
“炸船,找弟弟?”森鸥外轻笑:“那这个时机可算的真准。”
今天,刚好是中原中也去海外交易的最后一天。刚好在这个时间段返程。
而刚返程,就接到了其余货物船已经被炸毁的消息,甚至有目击者拍了照片。这说是巧合,谁信?
“他反抗了吗?”森鸥外问道。
中原中也:“反抗了,但是被佐藤打晕了。”
森鸥外了解情况,信息不全,不敢妄下断定。
“我知道了。”
*
港口Mafia审讯室。
‘滴——滴——滴——’潮湿,阴暗,恶臭。这些如同Mafia的血液流淌这个里世界。而这间底下监狱,更是恶臭的来源。这里每一寸土地被残暴侵蚀,每一寸空气都令人作呕。若真有地狱,不过如此。
作为可能是敌对组织派来的危险人物,青年自然逃不过黑夜的审判。
佐藤健伟,一名黑手党的老员工,审/讯这一门,不说是数一数二,但一定称得上精湛。
他手指轻抚周边的审讯道具,脸上看不清神色。
“来了这里,就不要奢望留下什么秘密。”佐藤健伟嘴角勾起一抹傲慢的笑,手上看似漫不经心的抚上一把削//骨//刀。
青年满脸茫然,显然他没有意识到他要接受的是怎样的痛苦。
“你知道,这把刀见了多少人的血吗?”佐藤健伟麻木而冷漠的略过青年。
“第一次用这把刀时,这把刀可是很给力啊。随便一用力就皮开肉绽,直接将骨头上层的皮肉全部划开。第一层是人的表皮,第二层是血肉,再往下,就会有少许乳黄色的东西流出,那是人的脂肪层。黄色中交织着繁杂的毛细血管,血管看上去就很烦。于是我就直接将脂肪层刮掉了,结果用力不准确,直接刮到了骨头。”
佐藤健伟无奈的笑了笑,就像与熟人讨论接下来的饭食一般:“啊,当时的我简直是太粗心了,差点把人给弄到疼死。现在想想幸好那人的生命力顽强,不然我就要受到惩罚了呢。”
青年瞪大双眼,不肯置信世界上还有如此残忍之法。
说到这里,佐藤健伟的眼神猛的一戾:“听我说了这么多,也该付出实行了。”
青年脸上什么也没有,一片淡泊。他并不在意疼痛。甚至,觉得死在这里也不错。他闭上眼睛,不去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灵魂深处的无法忽视的倦意为何突然涌上心头,更不知道,他为什么刚开始要找弟弟。
奇怪,他前不久还拼了命的想要寻找他的弟弟,怎么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种感觉好像潮水一样,涨的快,退的快。
难不成是触发了大脑保护机制?
(活下去——)
谁的声音?
(活下去——)
你凭什么让我活下去?
(你一定要活下去,亲自破局。)
什么意思?什么局?
青年眉头轻蹙。被佐藤健伟误认为是害怕。
“怎么,怕了?现在说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
青年道:“我现在答应你活下去。但,你一定要将这一切原原本本的给我解释清楚。”
青年抬起头,暗紫色的眼睛霎时变得明亮透彻。浓郁的紫色光芒在青年眼中碰撞,若同无数颗珍贵的宝石镶在其中。
佐藤健伟:“怎么,害怕到对空气自言自语了?”
青年深吸一口气,冥冥之中,有东西引导着他去挖掘,去发现。他马上就要触碰到了光。却在得到力量的那一瞬间,心底竟有些不自觉的厌恶。
他为什么要厌恶这股力量?他不知道。追求事实的心盖过了一切。他现在只想快点出去然后听那人解释一切。
一时间,白紫交织的光彩照彻整个审讯室。连锁链都因为承受不住其余波而振开。佐藤健伟察觉到危险退后几步。
只见,青年背着白光,唇峰轻启——
“异能力——心铃。”
一个银色的铃铛悬浮在青年双手之间。与双目一样的紫色流苏随着异能力产生的强大波动而流动着。
佐藤健伟的眼睛不自觉的看向青年。
“请你将大门打开。”青年不在意的揉了揉手腕。那铃铛就在他身前飘着。
佐藤健伟的理智告诉他,他绝对不能放这个人走,但潜意识却无比希望将这个人放走。挣扎几秒,眼中最后一丝焦距模糊。
“好的。”佐藤健伟失神,将门打开。
青年大摇大摆的走出审讯室的一瞬间,无数枪口对准他。而他,却只是轻轻一笑,似是温润君子。
“心铃。”青年第二次施展着自己的异能力:“放下枪支,忘记今天所见,睡过去吧。”
‘碰。’几十个黑衣人竟争相倒地。
他大摇大摆的走出港口Mafia。对着监控,回眸一笑,随后匆匆离去。
到了一处巷子,确认没人后,青年问道:“现在,能告诉我,你是个什么东西了吧?”
那道声音沉默半刻,道:(你的名字叫:月见秋雨。)
“答非所问。”青年……不,是刚拥有了姓名的月见秋雨道:“我分明问的是你。”
(会知道的,在某一天。)
“若是欺骗呢?”月见秋雨道。
(绝无戏言。)那道声音是男子的声线。悦耳温润。
月见秋雨总感觉自己在哪里听过这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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