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哥哥总喜欢多此一举。
费奥多尔有病,名为——超忆症。
他记得自己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事情。
他两岁之前,无法控制自己的记忆,整天都处在精神内耗之中。
自从遇到顾澈裕。
顾澈裕总有种魔力,能集中他的注意力。
每次跟顾澈裕待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内耗就可观的减少。不用一遍一遍去筛选冗长的记忆。
但其他时候,想要集中注意就只能一边回想与顾澈裕的点滴一边分心才能让其他信息硬塞进去。
万幸,他还有点小聪明。
但顾澈裕,他似乎想让他变成另一个模样。
顾澈裕希望他像其他孩子一样开朗快乐。费奥多尔也不是没有想过演戏。
但每一次,都被顾澈裕看穿了。
很奇怪,明明顾澈裕在外人眼里天天就是傻乐呵的样子。但尤其对于情感方面和情绪方面的感知,敏感到超常的地步。
他能一眼看穿人最真实的情感。有时那双清澈的眼睛盯着别人时,会让别人认为自己被彻底洞察透析。
但偏偏顾澈裕就是天生纯粹,纯粹到会让人以为什么东西都无法侵染他。
所以,他自从发现这一点后,也就没有了演戏的必要。再者,无论如何,顾澈裕会无条件的对他好。无论他做了什么,都是温声细语的教导他。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
他的父母,虽然没有太多的时间来陪伴他,但家庭和睦,他也觉得挺好的。偶尔带他出去,也是不错的回忆。
就这样一直过下去,似乎没有那么糟。
*
夜晚,雷电化作野兽嘶吼阵阵,咆哮着威胁着每一个沉睡的人们。
顾澈裕失眠了。
他平时都是大大咧咧的,失眠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自从费奥多尔出事以后,他的失眠指数就直线升高。包括这一次。
顾澈裕尝试着闭着眼,去数着一只一只的小羊。
数着数着,突然就听见“啪叽”一声,什么东西碎了。
是费奥多尔的房间。
顾澈裕赶忙跑到隔壁费奥多尔的房间。开门一看。
费奥多尔床头柜上,他之前送的玻璃摆件碎了。
那原本是只可爱的玻璃小仓鼠。通体晶莹剔透,憨态可掬。不管是做工还是设计都极为考究。
而此刻,费奥多尔则坐在地上,一片一片的捡着碎片,似乎是想要将摆件拼回去。
“费佳,别伤到手了。”
看来费佳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摆件。
顾澈裕叹气,找了个小袋子,拨开费奥多尔捡碎片的双手,自己一片片捡了起来。
“下次这种危险的事情,还是叫哥哥来比较好。”
捡完最后一个碎片,只剩下一些碎到不能再碎的渣渣,顾澈裕拿小簸箕给扫了进去。将装着大碎片的袋子系好随手放到一边。
“好了,现在安全了。可以告诉哥哥,是因为雷声所以睡不着吗?”
费奥多尔点了点头。
顾澈裕想了想,反正自己也睡不着,费奥多尔一个人他也不放心,干脆就让费奥多尔来他的屋里睡了。
抱着软软糯糯的费奥多尔,顾澈裕久违开心的蹭了蹭。
之后顾澈裕就吸费奥多尔上了瘾,天天就找各种理由跟费奥多尔一起睡。费奥多尔对此也是毫不抗拒,甚至也有些乐在其中。
毕竟,被顾澈裕抱住,真的很有安全感。他的怀抱,很暖。
每当顾澈裕抱起他的时候,他都会联想到,被带出实验室的那天——
无比的安定。
但费奥多尔不知道的是。对于顾澈裕来说,自从他出事以后,他就无时无刻不处于愧疚状态,时刻担心费佳会再次受到伤害。但又不想像变/态一样天天窥探费佳的生活。这使他每天过的都极为煎熬。
能抱着费佳睡觉,何尝不是对顾澈裕的治愈呢?
*
六年之后。费奥多尔十四岁,顾澈裕十八岁。
“费佳~”顾澈裕刚从外面回来,一把抱住自家弟弟。
费奥多尔虽然被冻的一个哆嗦,但还是没有避开。
“嗯。”
顾知可和费奥多尔的母亲坐在餐桌上,早就恭候多时,而顾澈裕和费奥多尔的父亲,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们也端着盘子走了出来。
“小澈,来吃饭。”米哈伊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道。
顾澈裕一蹦一跳的跑到餐桌前。
“哇!今天的菜好丰盛!”顾澈裕拉着费奥多尔,看着一桌子的菜,脸上总是止不住的笑意。
“都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顾知可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一直都是妈妈的孩子呀!”顾澈裕端起大米饭,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直到吃到麻婆豆腐。
“啊!为什么麻婆豆腐里有草莓?!这是什么级别的黑暗料理啊?简直是浪费食材!”顾澈裕看向自家父亲,轻哼一声:“又是你。”
“怎么说话的。”自家父亲似乎比自己还孩子气,一边加饭一边道:“草莓跟麻婆豆腐简直是绝配!”
说着,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
“哼。”
顾澈裕塞了口红烧肉,化悲愤为食欲,含泪又干了三碗大米饭。
“费佳,你也多吃点,瞧你瘦的。”
又是几筷头的菜。
费奥多尔眉头轻皱。
“不行,必须吃。”顾澈裕理直气壮:“不吃怎么长肉?”
“我……”
“必.须.吃。不然我教你的轻功你连练的力气都没有!”
自从进了实验室他的身体就一直在被摧残,哪怕养了那么多年,还是落下了病根。就连学校都不敢去了,基本都是在家请家教。
费奥多尔没办法,唯独在吃饭上他无法拒绝顾澈裕。
然后,艰难的干完了一碗米和半碗菜。
顾澈裕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脑袋,很是满意。
“对了,快过年了吧。”顾澈裕道。
顾知可一看日历,确实。
每年过年时,他们一家就要回华国待两个月。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
“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吧。”米哈伊尔.陀思妥耶夫斯基道。
“哥哥,一定要这么做吗?”布莱斯夜塔.陀思妥耶夫斯基道:“我们可以一起承担的……”
“够了!”米哈伊尔.陀思妥耶夫斯基道:“你根本不知道他们……他们是怪物!他们拥有常人没有的能力,你根本不懂!”
“那我们一起去华国不行吗?”
“太天真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而且,你也有孩子不是吗?”米哈伊尔.陀思妥耶夫斯基道:“照顾好我的夫人和孩子。”
“……”
沉默,是今晚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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