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说说到底其中有什么隐秘来,我再告诉你是谁做的。”楚律回反叫他勾起好奇心来,当下摆起谱,一副他不说个明白他就闭口不言的样子。
云羽贞看出他的心思,笑骂他几句却也不在意,当下便神秘兮兮道:“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东西。”
“废话,要是一般人能做出来你至于这个样子吗?”
“这是宫里的手艺!”云羽贞举着那连碎屑都不剩的纸袋子,得意洋洋的说出他的结论。“我是托福,这些年尝过好些人做的莲花酥,却一样都没能和我小时候吃到的那一种味道相比!这玩意儿多麻烦啊?工艺复杂的很!要想做好非多年手艺不能胜任,差池一点便是大相径庭,这可不是现在那些机械做出来的。要论精密精细,那还是得机器,可就是机器,谁会专门做机器来生产这玩意儿?现在都紧着造火枪火炮呢,哪有功夫做这个?”
“照你这么说,这是宫中御厨做的东西?”
“那当然,我小时候吃的时候我娘就跟我说,做这道点心的人是宫里的厨子,后来皇帝也都遣散了,好多人盯着他想要将他收入麾下呢!可是那些地方他一个都没去,后来继续去服侍皇家子弟去了。”
楚律回琢磨了一下,批判道:“封建。”
“但是这东西是真好吃啊。”他看着那纸袋,就差流泪了。“所以你现在能告诉我是谁做的了吧?”
“你也知道,是我家新娶的那位,玉卿。”
且不说楚律回说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但说这云羽贞倒是一愣,反而说:“那他这雍王府一脉的身份做不了假,那厨子多傲啊?就算是现在雍王府明面上的当家人,叫玉承璟的那位也支使不动他。前些日子慕名去了一趟,现在那王府的厨子做的东西那叫一个大紫大红的离谱,偏偏他还挺满意的,真是叫人不明白。
“不过你这话说的,我还以为那位玉卿是你娶的似的。”本是云羽贞打趣的一句话,听在楚律回耳朵里却仿佛惊涛骇浪重重砸在心上,他顿时失色,口气严厉了些:“你胡说什么?”
云羽贞张了张嘴,凭借本能察觉到不对,但是直觉又告诉他不能深挖,顿时道:“哎呀开个玩笑,瞧你这反应,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了。嗳,瞧这还剩一点,反正还没到关门的时间,我去找我妹,过会再回来哈。”
云羽贞装着一兜子八卦,拍拍屁股找自己妹妹交流去了,留下楚律回一个人神思混乱。
当天晚上,他竟然在梦中又见到了玉卿。只不过这回和先前都不一样,这回他梦到的是结婚。
他梦见和玉卿成婚拜堂的是自己!
周围的一切明明模糊的很,却又那么清晰,连木制的纹路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猛地惊醒,已经是天光大亮。
第二天课间,云珠从隔壁班来找她亲爱的哥哥,聚在一起小声叽叽喳喳说了好一会话,云珠的眼神在楚律回青色的眼袋下停留片刻,贼兮兮地问:“我哥哥昨天把事情跟我说了,你就不好奇这个玉卿究竟是谁么?”
楚律回颇有些烦闷的翻着书本:“知道了又怎样?”
“就是知道了万一会怎样啊!”
“你就是好奇心太过旺盛了。”
“可是你不觉得玉卿真的好神秘吗?你看,突然冒出来的雍王府旧人!”
“并不觉得。”
“天,没有情趣的人。”云珠嫌弃的拍了拍哥哥,“你上,说服他。”
“他倔得跟牛似的我上也没用啊。”云羽贞嘟囔着,接替了妹妹的位置坐在楚律回身前,努力组织语言半天后无果,又重新起身对着座位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云珠瞥了自家哥哥一眼,重新坐在了楚律回座位面前。
楚律回无奈,他伸出手制止了两人继续劝说的意图,道:“你连个计划都没有,我就算同意了,然后呢,你们打算怎么办?直接冲到楚府去问那个玉卿?”
“不,我已经初步具有一个较为完善的计划了。”
楚律回怀疑地看着她。
云珠清了清嗓子:“首先,就是由你去靠近他,获得第一手情报;接着,你出门将情报和我们共享,然后我们在一起讨论。”
“那请问我们的云大小姐大少爷又在其中起到一个什么样的作用呢?”
“我和我哥当然分别去缠我们家那些老长辈,让他们多说点以前的事情。到时候咱们两份情报合一份,不就能知道这位玉卿公子的真身究竟是谁了?”
“就凭着那一口糕点,你们就认定他是个有身份的人物了?”
“那倒也不全是,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我就不信你暑期在家一刻不停就学习?”云珠立马反唇相讥,“哎呦我的楚大少爷,您可就别矫情了,就当满足你最最亲爱好兄弟他可怜的妹妹这一点点的好奇心不行吗?”
楚律回失笑,赶苍蝇似的挥挥手,嫌弃道:“得了吧你,行行行,到时候有消息了暑期见。”
“你一定要多多打探打探啊。”云珠临走前还依依不舍地交代,生怕他中途尥蹶子,被她哥好说歹说拍胸脯保证才回来自己班。
云贞羽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虽然我也挺好奇的,但是你也别全听这丫头的。长辈那里我去问问看看,你这边到时候糊弄我妹就得了,我妹那边我去哄。”
楚律回应了几句,但实际上确实是在想如何进行云珠所谓的计划。他给自己找了一个无比正当的理由:满足好兄弟他妹妹的好奇心而已,并不是自己想去。
和云家兄妹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日子还是很快的,就显得除了上课的时间尤其短暂。
下周就该毕业了,等到大学几个人不在一个学校,见得没有现在多,总归是寂寞的。云
贞羽一个劲儿的劝着楚律回和自己一起上同一所学校,楚律回没有立即应他,而是说再看看吧。
趁着体育课的闲暇时间,两个人一起挤在操场树荫下躺平,云贞羽叽叽喳喳的说起自己暑期两个月旅行的设想,问楚律回要不要一起。
楚律回一句一句的应着,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也只是说:“日子还长,等以后吧。”
“日子长,可是青春短暂呐。”云贞羽小大人似的摇头晃脑感叹了一句。“我妹和你一样,吵着要去留学,我们家那几个姨娘哭天喊地的抹着泪不让她去,这点上你们俩估计挺有共同语言。”
“你要去留学可能你爹立马就给你送走了,真好啊。”楚律回感慨。“不像我,多少还得看姨娘脸色。”
“这不怪你,你们家那个姨娘是真的厉害。我妹说了,春娘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那个时候来,都透着那么一股子精打细算。”云贞羽来劲儿,“我妹说,要是你家姨娘真想叫玉卿平平稳稳嫁进楚家来,明明前几日那么严厉的看守,怎么就恰好在那个时候给春娘逃脱了呢?除了春娘房门的守卫,还有你们家门口的警卫呢!你们家姨娘那个厉害劲儿,要是存心想关住一个小丫头,那不还是手到擒来的劲儿?”
“然后我回家就和老东西吵起来了啊。”楚律回懒洋洋道。“没法儿,她不想新人嫁进来分她的钱,我也不希望新人占我娘的名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也不在乎多吵一架少吵一架。”
“吵得多感情就没了,父子反目成仇,终归不是一件好事。”云贞羽躺回去。
“那情分早就没了。”楚律回闭上眼。“我娘死后,就逐渐没了。”
“不说这个了,谁家没些糟心事?”云贞羽道。“还是说说我那旅行计划吧,我都想好了,先去那个青城山看看,然后最热的时候就去青岛避个暑,可别说这六七月份的青岛那可真真是有些小上海纸醉金迷的味道的......”
他说起青岛的美丽,如数家珍起来。楚律回闭上眼,想着波涛翻滚的湛蓝色海面,吹着徐徐而来的八月风,赤脚踩在沙滩上听海浪声,未免不是一种消遣,心也跟着宁静起来。
可是如果一个人在海面,未免有些太孤寂。
楚律回讨厌这种寂寞的感觉,让他想起母亲去世的那个阴天,也是自己一个人锁在母亲的房间,除此之外没有第二个的声音。他多想,多么想要有一个人,有一个温暖的身躯,母亲那样柔和的手,带着活人的温度过来拥抱他,告诉他没关系,除此之外还有第二个人存在这里,还有人愿意破开重重避障触碰他的内心。
那波涛的海面依旧在翻涌,像是他不曾平复的心潮。
远处看不见的地方是喧嚣的人生,他无法控制的生出羡慕的心情来。
要是身边有一个人就好了,就像那些陪在云贞羽身边的云珠一样,又或是陪在云珠身边的云贞羽,又好像是小姨夫执起重重帘幕后的那只手,落下一个温柔地吻。
自己身边的人该是什么样的呢?
他听见衣物摩挲的声音,看见一张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脸庞。
他猛地惊醒,推开眼前那道木门,他手里捧着一本教材,看见玉卿望过来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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