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渐到中年,都是把家庭当事业来经营,情情爱爱只是锦上添花。
为了将来,细枝末节不能在意,夫妻俩的目标必须保持一致,现在所有的忍辱都是为了将来,她怎么就不懂?
汪行长器重他,后面那个局,怎么能没有姜砚行?
他睁开了眼,眸子恢复清明,从沙发上起了身:“妈,早点休息,别收拾了,明天我喊阿姨来收拾。”
赵玉芳抬起头担忧地望着他:“幺儿,你去哪里?这么晚了。”
“我回家,还有工作要做。”
他一夜没睡,人憔悴不少,烟燃了一根又一根,想清楚了很多事。
他以为姜楷仪大大咧咧的性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事实上她最在意旁人骗她,她聪慧敏锐,什么都看得透,只是不说。
在平安符这件事上,他失算了,但好的一面,楷仪的反应是否也证实她在乎他,是由爱生恨?
多年前相爱的场景一帧帧在脑海里播放,那时候还没有信之,楷仪每天“老公长老公短”,他呢,花与礼物从来没断过,她的笑靥就是他人生成功的证据。
“楷仪,我想跟你好好谈谈,下午我在家等你。”
姜楷仪收到信息的时候面无表情,谈什么?老花样,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爱你了,我改......
昨晚对信之伤害很大,早上孩子醒得很早,抱着她不肯松手,一遍一遍喊“妈妈”,要跟她亲亲抱抱。
她跟老师请了假,怕赵玉芳去幼儿园抢孩子。
母亲从家里过来照顾信之,在哥嫂那里听到了昨晚的事,没说什么,只拍了拍她:“上班去吧。”
公司里黄璇也没放过她,一直八卦,姜楷仪不耐烦:“她刚来,孩子也不用带,就是闲得慌四处走走。”
看她表情不耐黄璇也住了嘴,她一整天低气压,午饭还是黄璇给她买的三明治。
到了下午上班时间,纠结了许久还是跟邵总打了招呼,说要去客户那里。
江与城好久没回来了,在车库碰见了邻居。
“好巧,中午回来我还看见你老公了,这会儿我出去就碰上了你。你最近不在家?”
姜楷仪点点头:“我妈带孩子,我就顺便住我妈那了。”
告了别,她往楼上去,指纹解了锁,门打开家里静悄悄的。
屋子里里有些乱,林乔的衣服随意放在沙发上和椅子上,餐边柜、小茶几和餐桌上都放着饮料。
赵静云脚还没好利索,还放着假。
听见脚步声,林乔从活动室走了出来:“楷仪,你回来了。”
他提了提手中的袋子:“我整理了一些信之喜欢的绘本,你带给他。”
姜楷仪点点头:“我回头带走。”
脸上巴掌印很明显,胡子拉碴,他今天没出门吗?
她不问他喊她回来什么事,林乔往她走近了些:“楷仪对不起,我替我妈道歉。”
这会子学乖了,说道歉就行了,不多讲,越讲越错。
姜楷仪快速摇头:“我很忙,你有什么话直说。我只想离婚,希望你不要再拖延,早点去办手续。”
她讲完转身要走。
“楷仪你听我说!”林乔张开手臂把人拦住,“我答应你,我辞职,我跟你去国外。你再相信我一次楷仪......”
“不用了。”姜楷仪决绝拒绝,不假思索,“我要离婚。”
“楷仪,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坚决?”他忍住耐性,心凉到谷底,他已经妥协了,全听她的,她为什么还是要离婚?
“我错的地方我认,我意识到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信之,求求你给我一个补偿你们的机会。”
姜楷仪打断他:“林乔,你让我感到陌生,或者说你一直都是如此,只是从前掩饰得好而已。”
“楷仪你别这样,楷仪......你别这样想我。”他竭力解释,“我爱你楷仪,我没有掩饰任何事情,我做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我爱这个家。”
“或许我用错了方法,但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我只是太爱你了,太想给你和信之更好的生活。”
“你跟信之永远排在我自己前面。”
他还能有些新的说辞吗?
姜楷仪不看他,拧着眉心中斗争了很久,忽然越过他快步往卧室里去。
她呼啦拉开床头柜,翻找了两遍,没找到安全套。
“里面的东西呢?安全套呢?”
“什么安全套?”他在装傻,眼中一丝慌乱飞快消逝,“你在说什么呢?”
姜楷仪推开他,跑进衣帽间打开了柜子里她自己的那个小保险柜,拿出那只用一次性手套包住的安全套扔在林乔面前:“认识吗?”
“不认识不要紧,我手机上还有视频。”
“楷仪!”冷汗爬上脊柱,林乔心突到了嗓子眼,“楷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狡辩!要不要去验指纹?”
“林乔,告诉我,你拿针戳安全套的时候在想什么?是不是想,要是我意外怀上了就好了,反正不是你逼迫我生的二胎,是老天的安排,对吗?”
她紧逼他,盯着他的眼睛,咬牙切齿:“林乔,你怎么这么卑劣!”
“你把我当什么!”
“楷仪你听我解释。”他又羞又愤,目光躲闪,脸色潮红,连巴掌印都遮盖了一些,“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的。”
“我,我......”他语无伦次,看着情绪稳定的姜楷仪,心中一个激灵。
“楷仪,对不起。”
扑通,他跪在她跟前:“对不起,我错了......我犯了大错,我对不起你......”
他不再狡辩让姜楷仪一时错愕,反应过来泪水不争气往下流,她撇过头捂住嘴哭泣,她曾经那么爱他。
“楷仪对不起,对不起......”
她哭声越来越大,渐渐从呜咽变成肆无忌惮地痛嚎。
林乔从地上站起来一把抱住她,姜楷仪奋力挣扎捶打:“林乔,你这个畜生!”
“我恨透你了!放开我......”她奋力扭动身子,他力气好大,她怎么也挣脱不了桎梏,混乱中手摸到桌上的香水,拿起来一把砸在他头上,“放开我......我要跟你离婚!”
哐当!香水落在地上,碎裂成好几块,浓厚的味道熏在衣帽间里,把林乔的心慌彻底堵回头。
他累了,浑身无力,头被香水砸地发蒙,忽然就破罐子破摔:“呵!你不是没有怀孕吗?”
“那是因为我上了环!”
她上了环?
如遭雷击,林乔瞬间抓住痛脚:“你防着我!你有把我当过你老公吗?上环这么大的事你不告诉我!”
“姜楷仪,你好意思说我!”
“我一次次跟你商量再要个孩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上了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你把我当猴耍!”
“你没资格说我,你心里就没有我!没有这个家!你压根不想跟我好好过日子!”
话是吼出来的,额头青筋暴露,盛怒之下他一拳头砸在姜楷仪身后的柜门上,震动让柜子里的物品倒落一片。
“呵!”姜楷仪心凉透,对上他发红的眼睛毫不示弱,“我痛经好多年你一直知道,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你给我送过红糖水,陪我去过医院。”
“后来啊,后来你怎么就忘了?我吃药不管用。你呢,你忙着你的伟大事业,看不见人影,家里也搭不上手。”
“我痛地满地打滚,怕吓着信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给你打电话,你关机。我给嫂子打电话,她送我去了医院。”
“去检查了才知道自己有肌腺症,医生说上环能解决。”
“我为什么不上?”
“你知道我从什么时候不痛经的吗?你知道我以前痛经的时候你说过什么吗?”
“你说‘哪个女人不痛,痛经正常’......”
他垂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姜楷仪吸了吸鼻子,嗓子哽得疼,拼命忍住泪意:“林乔,这些你都忘了吧,或者从来没往心里去。恋爱的时候这是你加分的地方,要好好表现。把我骗到手了,小小的痛经又算什么?”
他不吭声,垂着头握紧了拳头。
她看着他这副死人模样,恨得咬牙切齿!
狭小的空间仿佛坍塌,熟悉的香水气息弥漫,这都是她曾经的生活。
姜楷仪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冰冷的金属紧紧勒住无名指,仿佛嵌进血肉。
她的忠诚、妥协和不计代价的付出,都被林乔践踏了。
她猛地扯下手上的婚戒,指关节被擦得发红,她感觉不到疼痛,愤怒、羞辱和悲哀揉成一团。
叮的一声,戒指砸到柜门又落在地板上,清脆的声响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不止。
林乔蹲下去捡起戒指,指腹摩挲着已经被磨损的内壁,他的脸色发白,声音却平静得近乎嘲讽:“你什么意思?”
他站起身平视她,姜楷仪的眼里没有了愤怒,只有彻骨的失望和厌倦。
“林乔,这是我的身体,轮不到你做主!”姜楷仪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神色嘲弄,“还有,你他妈是变态吗?”
“就喜欢在人睡着的时候来一炮,我不喜欢我不愿意!我装睡都不愿意配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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