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李熙盯着天花板上的花纹图案,听着门外渐近的脚步声。三个月前她绝对不会想到,那个飘着槐花香的午后,会成为人生转折点。
“李小姐,该换药了。“护士推着器械车进来,金属托盘与推车碰撞发出清脆声响。李熙下意识缩了缩裹着石膏的右腿,突然想起三月前的场景——
傅朗站在喷泉广场中央,把玩着打火机,金属盖开合声像在凌迟李熙的神经。
广场喷泉折射着刺目阳光,但男人的目光却冷得像淬了冰,她捧着精心挑选的满天星和手工做的巧克力,看那个男人倚在罗马柱上轻笑:“三个月还没玩够?”
“玩?我是认真的…..“李熙手指掐进花茎,汁液染绿指甲。
她不明所以,明明是他昨天和自己说,要想和他在一起要有个仪式,她昨晚练习了无数次,“傅朗,我喜欢你,你可以做我我男朋友吗?”
但今天这场景,
“你以为天天送咖啡就能让我心动?“他的声音混在喷泉声里,惊飞了觅食的鸽子,“看看你,连替刘茵提鞋都不配,真搞不明白,刘茵怎么会和你做朋友?“
他突然拽过她手腕,力道大得花束摔进水池。围观人群发出惊呼,他贴着她耳畔吐字,“瞧瞧你穿的如此寒酸,你觉得你配的上我?”
血液在耳膜里轰响,傅朗甩开她如同扔掉脏抹布,“我警告你,以后别再骚扰我!不然可就不只是语言羞辱了,滚远点,晦气。“
李熙望着傅朗离去的高大的背影,失去力气,跌坐在湿漉漉的瓷砖地上,看着白裙子沾满泥水。围观者举着手机哄笑,有个小女孩指着她喊:“妈妈快看,落水狗!“
围观人群的窃笑混着五月燥热的风扑在脸上,李熙攥着裙角的手微微发抖。米色连衣裙是攒了三个月工资买的,此刻却像块发霉的抹布裹在身上。
原来他不喜欢自己,是自己自作多情,自己每天给他送饭只是给他造成烦恼,原来他是这么厌恶自己……
她后悔参加闺蜜的婚礼,不然也不会在那遇到作为伴郎的傅朗,也不会对他一见钟情,没有相遇,也不会有今天的难堪……
她踉跄着冲进车流时,黑色迈巴赫像巨兽扑来,后视镜擦过她小腿的瞬间剧痛中最后看到的后座男人冷峻的侧脸,自己的皮鞋飞向空中。
血珠顺着发梢滚落时,她恍惚想起刚才傅朗用修长的手指捏碎她手工制作的巧克力:"知道我这块表多少钱吗?够你这种蝼蚁活十年。"
小护士换完药推着器械车出去,刚要推门时,VIP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小护士看见来的人,激动的告诉屋里的人,“李小姐,薛先生来看你了!”
李熙从痛苦回忆回到现实世界,她闻到了空气中雪松混着烟草的味道,男人皮鞋踏在瓷砖上的声响规律得令人心慌,深蓝西装包裹着精壮身躯,领带夹上的黑钻闪着幽光,与之不和谐的是,男人手里拎着一个粉色的保温盒。
“小熙,这是营养师熬煮排骨汤,我给你盛一碗。”
薛义熟练的打开保温盒,拿出餐具,用羹匙折凉碗里的汤,递到李熙嘴边。
“薛总,我可以自己来,”说着伸出手就要从他手里拿过碗。
薛义躲开,“碗烫,我来。”
李熙被他看的心慌,下意识张嘴。
浓郁的汤水从喉咙流下,她开口,“薛总,您真的不必时常看我,那天其实是我的不对,是我自己没注意,闯了红灯才……”
”不管怎么说,是我的车撞了你,我就要对你负责。”
“您真是个好人。”
“我今天来了其实还有一事相求,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
单纯的李熙,还没听是什么事情,就开口,“只要是我能做得,我一定帮你做到。”
“能陪我看一次演唱会吗?”
“啊?”
瓷勺磕在碗沿发出清脆声响,薛义垂眸搅动浓汤的手突然顿住。领带夹上的黑钻折射出冷光,在他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程星洲的演唱会,明晚八点。"
李熙的手指无意识抠着轮椅扶手,金属支架的凉意渗入掌心。薛义正弯腰替她整理搭在膝头的薄毯,领口露出的黑曜石吊坠擦过她手背的伤疤,激起一阵战栗。
"是程星洲的演唱会?"她瞥见票面上的烫金logo,想起闺蜜刘茵床头贴满的海报,"是...那个新晋顶流?"她攥紧薄毯一角,"可我不追星......"
“你不说只要你能做到,就会帮我吗?"
李熙呛咳起来,汤汁溅在病号服衣领,薛义用方巾擦拭她唇角,指腹若有似无擦过唇珠。
他掏出的烫金邀请函,暗纹在灯光下流转成星河流淌的图案,"就当是复健治疗,放松心情,可以吗?"
一向不会拒绝别人的李熙,犹豫了一秒,在薛义直视的目光下败下阵,“可我腿脚不方便?"
言下意识就是拿着当这拒绝理由,毕竟这个太贵重。
虽然她不追星,但前几天三天前换药时听到小护士们议论,说这位巨星锁骨有神秘纹身,连开十场演唱会只为寻找儿时挚友。
因为这件事,他的演唱会门票已经被黄牛炒到几十万一张了,她不想收,因为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还不起这个人情。
李熙头一次在他脸上看间笑容,“这个很好解决,你不用担心。”薛义放下碗,喉那就是你同意陪我去了不等李熙开口,他自作主张决定,"明晚七点,我派车接你。"
“好。”
薛义唇角勾起得逞的弧度,将保温盒第三层的草莓慕斯推到她面前。
红艳艳的果实浸在血色糖浆里,像极了那日飞溅在迈巴赫挡风玻璃上的血珠…
薛义拿着空的保温盒退出病房时,背后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秦楚倚着白墙,挑眉:"薛总最近来得怎么比我这个院长还勤?"
"与你无关。"
薛义随着秦楚视线看向,病房里的女孩,女孩蜷成小小一团,石膏腿悬在床边摇摇欲坠。
秦楚手里拿着女孩的病历,似毒蛇对着李熙吐着杏子,镜片反着冷光:"父母双亡,祖母尿毒症,啧啧……啧真可怜。"
眼睛痴情望着病房里的她,"多么完美的实验体。"
他舔了舔虎牙,"精神创伤诱发第二人格..."
薛义挡住病房门上的玻璃,阻挡秦楚视线,压低声音警告,"别碰她!"
“好,义哥,我不碰她。”
秦楚把钢笔别在白大褂左边口袋,看着走远的薛义,从档案袋里拿出李熙病历看着,嘴角不明显的上扬……
和父母一样遭遇车祸,却命大没受一点伤,但因此患上创伤后失语症,三个月后奇迹好了;在初中时被霸凌者锁进着火的器材室,癫痫发作,首次发作PTSD,虽然被一个同学救出来,但因此患上幽闭恐惧症……
经历这些,她现在还能表现像个正常人,她就是我的天选实验对象啊!
义哥我是答应你不碰她,但没说过不拿她做实验……
第二天当迈巴赫停在体育场特殊通道时,李熙终于知道什么叫"VIP服务"。
八个黑衣保镖筑成人墙,薛义推着她的轮椅如摩西分海般穿过狂热人群。
尖叫声在防弹玻璃外扭曲成诡异的嗡鸣,她盯着自己倒映在玻璃上的脸——苍白的,普通的,裹在薛义强塞给她的香奈儿外套里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舞台中央的升降台缓缓升起,升降台腾起白雾的瞬间,程星洲抓着立麦从天而降。
"这首歌...写给走散的人。"
他扯开镶满碎钻的衬衫,汗珠坠在立麦上炸成星屑,露出缠满绷带的胸膛,而锁骨处的荆棘纹身在镭射光下泛着诡异血光,腹部爬满了狰狞的刀疤。
李熙看着大屏幕特写镜头他的疤痕,不由的攥着香奈儿外套的袖口,指甲几乎掐破丝绸,镜头一转,舞台灯光扫过程星洲湿润的眼尾,李熙在大屏幕上看的一清二楚,那种破碎感很熟悉。
薛义正在查看股市K线图,突然被她抓住手腕:"那个歌手...我好像......"
"程星洲,22岁,环球唱片去年捧的新人。"薛义熄灭手机屏幕,指腹无意识摩挲她腕间跳动的脉搏,"怎么?"
震耳欲聋的鼓点吞没了他的后半句。
李熙听到观众席高呼的热浪,望向舞台,却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轮椅猛地撞上贵宾席栏杆,记忆碎片如同被宋星洲锁骨纹身的荆棘刺穿……
火光冲天的器材室里,少年用染血的手捂住她流泪的眼睛,“姐姐别怕,我带你出去……”
火舌舔舐着体育器材室的铁门,浓烟中他撕开校服裹住她口鼻,把她包裹严严实实,自己却被烧皮肤发黑……
心,为什么看着他会绞着疼?
是谁?
为什么不记得?
有小可爱在看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表白被拒后,差点出车祸死掉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