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会控制不住地去强迫别人?根源不正是眼前这个厉声指责她的人吗?
是因为喜欢他,甘愿做他的试毒人,才染上这伴随终身的敏感期!
他制作的毒药,让她变得力大无穷,让她每月都要承受蚀骨焚身的渴望,唯有古玉能稍加压制!
可这一切,天骄一无所知。
他以为当年的毒早已解清,他心安理得地恨着她,从不知她日日夜夜承受着他留下的苦果。
白茉莉紧紧攥着衣角,指甲嵌进肉里。
她看着天骄妖艳逼人的脸,无数次想把真相吼出来,想看他愧疚,看他痛苦!
可是……她不能。
告诉他,等于将沉重负担压在他身上,等于用道德绑架他。
这比被他恨着,更让她难以接受。
她造成的伤害已经够深了,不能再让他背负更多。
然而,忍耐是有限度的。
尤其是,当她对他已无男女之爱,只剩下亏欠和作为姐姐的纵容时,这份纵容也无法无限度地承受他单方面的辱骂。
“天骄,”白茉莉抬起头,眼神冰冷,“你以什么身份在这里指责我?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今天来找我,就只是为了站在道德高地上审判我吗?”
她语气平静,带着逐客意味:“如果就是为了说这些,那你可以走了。我不想再谈这件事。”
“你赶我走?!”
天骄怒火烧得眼眶发红。
她做了那么恶劣的事,竟然还这么理直气壮?
还敢赶他?
“我凭什么不能管?!”他气得口不择言,声音尖利,“我就是作为一个正常人!一个被你伤害过的人!”
“我看不惯你再去祸害别人!白茉莉,你就是该骂!你做错了事,还不让人说了吗?!”
白茉莉心力交瘁。
她不想再纠缠下去了。
“随你怎么想。”
她站起身,语气淡漠,“你不走,我走。”
她转身就要离开凉亭。
看着她又一次抛下自己,天骄脑海中闪过十六岁的夜晚,她不顾他的哭求和反抗,强行占有了他,然后又……
而现在,她又一次,不顾他的意愿,要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白茉莉!”
天娇冲着她的背影嘶喊,声音颤抖,“你对我……你到底有没有后悔过?!后悔当年那样对我?!那样……侮辱我?!”
白茉莉的脚步顿住,背影僵硬。
她缓缓转过身,看向天骄。
他站在那里,眼眶泛红,桃花眼里映着痛苦和一丝卑微的求证。
白茉莉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她垂下眼帘,声音很轻:“……有。天骄,对不起。对于那件事,我一直……很后悔。”
天骄在听到这声“对不起”后,非但没有得到丝毫慰藉,反而像是被激怒了。
他猛地别开脸,声音冷得像冰,带着一种偏执的决绝:
“我不接受!”
“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想抹平一切吗?”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白茉莉,你知道那之后我变成什么样子了吗?!我只要被女人靠近就觉得恶心!碰到皮肤就像被火烧一样!”
“我每天晚上闭上眼睛,都是那天晚上……你强迫我的画面!我洗多少次澡都觉得脏!”
他将心底最深的恐惧和阴影尽数倾泻,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白茉莉心上。
“我看着族里其他男女正常交往,我心里只有恐惧和排斥!这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白茉莉听着他一声声的控诉,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晃动了一下。
知道天骄有洁癖,知道他对女人排斥,却从未如此直观地感受到,自己当年的一念之差,给他造成了深重的心理创伤。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她喃喃着,声音带着无助的哽咽,“我知道无法弥补,也知道你无法原谅……天骄,你告诉我,要我怎么做你才能解气?才能……稍微好受一点?”
她抬起头,眼中是豁出去的恳求,“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你能解恨!”
愿意承受任何形式的报复,只求能减轻一点他的痛苦。
天骄看着她卑微的模样,没有快意,反而更加烦躁。
骂她?
他早就骂累了。
打她?他骨子里的教养和原则让他根本无法对女人动手,更何况……
他的目光落在白茉莉的脖颈上,那里,一枚淡红色的吻痕在肌肤上若隐若现。
那是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印记!
是她在别人身下承欢时留下的!
这个认知勾起了那晚屈辱的记忆,与眼前刺目的痕迹交织在一起。
“呕——”一阵反胃感涌上喉咙,天骄弯下腰,干呕起来,脸色惨白。
“天骄!”白茉莉吓了一跳,上前一步想要扶他。
“别碰我!”天骄挥开她的手,白茉莉踉跄了一下。
他连连后退,后背抵住冰凉的亭柱,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白茉莉手僵在半空,心沉到了谷底。
她只能无力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天骄急促地喘息,听着她无力的道歉,看着她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一股毁灭性的偏执滋长起来。
他抬起头,眼神阴鸷,声音嘶哑:“道歉?呵……没用的,白茉莉。”
“我告诉你,我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
“我因为你变成了这副鬼样子,有了这恶心的洁癖,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也别想好过!”
“我不会放你走的,更不会让你跟那个野男人在一起!你想幸福?做梦!”
他的眼神疯狂,带着一种决绝。
“我们就这样互相折磨下去吧!谁也别想解脱!”
“你欠我的,就用你的一辈子来还!你永远也别想甩开我,去找别人逍遥快活!”
“就算我恶心你,讨厌你,就算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你也只能在这里,在我看得见的地方,陪着我一起烂掉!谁也别想幸福!”
天骄的偏执宣言,触动了白茉莉骨子里最不能碰触的逆鳞——自由。
她生性如风,洒脱不羁,热爱广阔天地和世间一切鲜活有趣的事物。
她愿意用任何方式弥补,金钱、劳力,承受他的打骂,但绝不可能是牺牲自己一生的自由,被永远禁锢在这方寸之地,成为他痛苦阴影下的殉葬品!
“不可能!”白茉莉抬起头,声音冷漠:“天骄,我承认我亏欠你,我可以尽我所能补偿你!但不是用我的自由!我绝不会用我的一辈子来为你陪葬!”
她的声音清亮而坚定:“我就是因为身心自由,才会下山,才会去见识更多的人和事,才会遇到我觉得好的人!你凭什么把我拴在这里?!”
见她激烈地反抗,甚至再次提及那个“野男人”和所谓的“自由”,天骄心中的怒火炸开。
“自由?!你去外面就是为了勾引野男人吗?!”
他怒吼:“补偿?你拿什么补偿?!你毁了我的人生,一句补偿就够了?!”
关乎到核心的自由,白茉莉寸步不让,眼神锐利地迎上他的视线:“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把我关起来?锁在身边?天骄,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偏执、疯狂、不可理喻!”
“我变成这样都是谁害的?!是你!白茉莉!”天骄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指尖都在发颤。
两人的争吵爆发,如同点燃的炸药桶。
奇怪的是,天骄在暴怒的同时,心底却有一丝扭曲的快意。
是的,他生气她想逃离,但更害怕她之前那种平静的、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陌生人的冷淡。
现在她跟他吵,跟他针锋相对,至少证明她还在意他的反应,她的情绪还会因他而剧烈波动!这远比漠视要好!
他受不了!
受不了她从前追着他跑时满眼的温柔,更受不了她现在急于与他划清界限、奔向别人的冷漠!
“我偏执?我疯狂?那你呢?!”天骄刻薄地反击,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她,“穿着不知所谓的衣服,行为放浪,到处招惹男人!你以为你有多好吗?!一个强迫男人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谈自由?!”
白茉莉也被彻底激怒,不再顾忌:“我行为放浪?至少我敢作敢当!不像你,像个缩在壳里的蜗牛,用洁癖和冷漠当借口,不敢面对自己,也不敢面对别人!”
“你以为你医术高明、武功高强就很了不起吗?你连自己的心都不敢看!你就是个懦夫!”
天娇:“你闭嘴!”
白茉莉:“该闭嘴的是你!”
两人你来我往,言辞尖锐如刀,专挑对方最痛的地方戳。
从穿着打扮到性格品行,从过往旧怨到如今选择,所有能攻击的点都被翻出来,毫不留情地砸向对方。
“我可以给你任何其他补偿!”白茉莉在激烈的争吵中再次强调,“除了我的自由!”
“我不要其他补偿!”天骄嘶吼着,眼神偏执得可怕,“我就要你留在这里!我绝不允许你跟别人在一起!你想都别想!”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执着,是因为恨意?还是因为强行占有后产生的占有欲?
抑或是……那被深埋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一丝在意?
他分不清,也懒得去分清!
他只知道,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她投入别人的怀抱,获得他永远无法拥有的幸福!
“你休想!”
白茉莉斩钉截铁,毫不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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