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砚辞想干什么,作为理科生的初白并不清楚,但作为女人的初白从他贼眉鼠眼又义正言辞的样子来看,直觉不会是好事,有可能还会牵扯到一些触碰法律的底线。
理智时刻警告初白离这个神棍远一点,可好奇心正苏醒过来,蠢蠢欲动总伴随一□□惑莫名地牵引初白想要知道。
这大概就是小时候好学生为什么总被家长警告不要跟着差生一起玩的缘故。
她一定是着了他的道了。
刘砚辞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初白,示意她凑近,一双讳莫如深的眸子灵动闪光,带着蛊惑的声音,“想知道吗?”
初白很想知道,但又不想流露出自己很想知道的意图,板起面孔,语气不见波澜,“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自然是引蛇出洞。”刘砚辞故作神秘,“我今天就能找到仔仔,你信不信?”
“我不信。”
“你信的,从你的眼神我知道你是相信我的。”
初白:呵呵。
“别走嘛,”刘砚辞一连跨下两格楼梯,紧赶慢赶追上初白,“你这小姑娘人这么漂亮,怎么一点耐心也没有?”
“反正你说什么我都不信。”
“你这么走了甘心?”
“我不听神棍胡诌。”
“这怎么叫胡诌呢,我说的是事实。我今天晚上就能找到。”刘砚辞拍了拍初白肩膀,大有指点江山之意,“再说你也不吃亏,只要时机一到你我的赌约就能见分晓,如果我找不到,我的广济堂不就关了,我也如你所愿不会出去骗人骗小动物,对你而言两全其美。”
初白沉默,心里却在盘算这件事是否真如这神棍胡诌的那样,她眯起眼睛冷冷打量刘砚辞,“我怎么感觉你接下去要占我便宜?”
刘砚辞目光一闪,一点也没有做贼心虚的样子,反倒理直气壮教训初白起来,“你一个理科生做事怎么能凭感觉呢?”
他一开口的确满嘴跑火车,若是不说话倒是标准阴郁美男子,那双黑眸虽然冰如寒潭,但他很少展露出自己阴郁之色,身材又消瘦高大,笑起来却是眉眼弯弯阳光灿烂,一副阳光大男孩人畜无害的假象总是让人蒙蔽双眼。
初白叹了口气,大有不和你计较的口气,“你到底要怎么做?”
“首先,你得先跟我走。”
“干什么?你一个用手术刀的人还怕我吗?”
……
初白仰起脖子,想要证明自己不怕他,等反应过来时眼前已经冒着热气。
她低头望着桌上一碗黏糊糊的麻辣烫,再看看对桌那个丝毫不客气正拿着筷子大快朵颐的男人,咬着牙问道,“找到仔仔第一步就是来这里吃麻辣烫?”
刘砚辞抄起一筷子乌冬面塞满嘴,那一嘴又香又黏的芝麻酱充斥口腔,人生完美了。
“这里的麻辣烫最正宗,裹上麻酱,你快尝尝,简直太好吃了。我敢打赌你吃一口,有人现在打你耳光你也不会放下筷子的。”
“我不吃这种不卫生的街边小吃。”
又抄起一筷子裹满酱汁油麦菜的刘砚辞压根没工夫理她,嘴里塞满咕哝一句,“那你一定少了很多快乐,街边小吃是天底下最好吃的美食。”
“这里多不干净?”初白扫了一眼后厨房油腻腻的门和正从锅里捞麻辣烫的老板,压低声音说道,“这里或许连食品安全卫生许可证都没有,你吃了拉肚子找不到仔仔你可别怪我胜之不武。”
“可是这家老板心很好,每天的食材都是新鲜的。”
“你怎么知道这里每天食材新鲜?你又不是这里的老板,现在往过期食物里加香料增味,你是吃不出来的。”
刘砚辞朝她身后努嘴,“每天晚上打烊之后老板都会把当日吃不完的食材都给附近的流浪猫狗。”
初白不信,忍不住朝厨房的方向看去,在在灶台前忙活的老板肚子很大,一看就脑满肠肥,“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他告诉你的?”
刘砚辞说道,“观察。你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这家店铺周围的猫狗个个白白胖胖,很少生病。还有我蹭曾看见他冬天把自己不要的棉被给猫狗用。这样的人本身就是干净的,他的食物也一定是干净的。”
说这话时初白觉得刘砚辞的眼睛也是清澈一尘不染的,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不太明白。
她低头看着眼前自己这碗冒热气的麻辣烫,碗口还缺了一个口子,为图省事不洗碗,这个老板还在碗外面套着一个食品塑料袋,塑料袋里盛的食材看起来黏黏糊糊平平无奇,可初白却比刚才有了一些食欲。
她掰开一次性筷子浅浅尝了一口,芝麻酱的味道的确浓郁香醇,是小时候偶尔贪嘴吃的味道。脚边一软,一只黑白相间的奶猫蹭了蹭刘砚辞的裤腿,奶萌奶萌的喵喵两声。
刘砚辞忙着碗里的食物,毫不留情面勾着脚尖轻轻地碰了碰它,“一边去,我这碗自己还不够呢,你别来烦我。”
那只小奶猫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露出圆圆的眼睛和带着夹子的叫声去了初白脚边。
后厨老板乐呵呵地腆着大肚子说道,“小姑娘,你不用给它吃,它一直都是这样,去去去,晚上吃,现在不能打扰客人。”
小奶猫似乎仗着自己年纪小,对老板的话置若罔闻,翻了个白眼继续蹭初白,“把那块鱼豆腐给我吃。”
可初白偏偏不懂它的意思,伸出一根手指慢慢磨了磨奶猫头顶,磨了好几秒,终于挑了一块白菜过去,“其他东西都太咸,你只能吃这个。”
小奶猫见这块寡淡的白菜块,逐渐失去耐心啊呜一口咬在她手指上,倒也不至于疼,然后骂骂咧咧地叫了好几声。
刘砚辞憋着笑继续低头吃完麻辣烫最后一口汤底,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站起身来对麻辣烫的老板说道,“老板,吃饱了,很好吃。她付钱。”
说完径直走出店。
可惜初白嘴里的乌冬面还没来得及咬断,想站起身来制止他已经来不及,这个无赖!初白只能咬牙手机叮了一声付了钱。
走出麻辣烫店铺,打了个饱嗝的刘砚辞拿着两串糖葫芦伸过来,那张愤怒的脸非但不领情反而扭头就走。
“别生气嘛,请你吃糖葫芦。”
“我不吃甜食。”
“你这人怎么这么怪?人女生就喜欢吃甜食,你怎么不吃?”
“我认识的男生也不会让女生买单。”
“现在男女平等懂不懂,再说不就是一碗麻辣烫嘛,你一个神外主刀医生,至于和我这生意惨淡的神棍计较吗?”
不知为何初白听了这话,脚步还真就慢了下来。
“好了,我都买糖葫芦给你了,咱两扯平了。你们医生不是说过多吃甜食大脑会分泌出一种类似什么多巴胺的东西能让人快乐吗?你这么冷冰冰,就是因为不吃甜的缘故。”
初白翻了个白眼,“大量摄入甜食会导致大脑中枢神经系统酸性物质的积累,简单来说会让你变得愚蠢,变得肥胖。虽然你看起来已经很愚蠢,但作为医生,我还是希望你能减缓这种症状。”
刘砚辞咬了一口糖葫芦,漫不经心的说道,“我终于知道你不是看起来冷冰冰,是你这个人本身就不讨人喜欢。”
“现在我们可以去找仔仔了吧?”
刘砚辞像是压根没听见她说话似地,目光越过她身后锁定在街角,“诶你看现在竟然还有买烤红薯的,你等等我要买两个。老板,”刘砚辞激动地朝卖红薯的小贩挥挥手,“有没有烤玉米?”
“有,你要几个?”
刘砚辞觑了一眼初白,“给我两个烤红薯一个烤玉米,喂你要不要?”
初白很想以沉默对之,或者索性扭头走掉,但刘砚辞好似有一点点魔力在身上,让人总要给他回应,“不要。”
“哇好烫好烫,这红薯一看就是红心的,特别甜。”
小贩说道,“小伙子你真是好眼力,我给你挑个大的。”
“不要,我要小的,小的烤红薯甜。”
小贩说道,“小伙子,你会吃。”
刘砚辞嫌手上的糖葫芦累赘,“初小姐,你先帮我拿着糖葫芦。”
不等初白拒绝,她手上已经多了两串糖葫芦,“你吃不掉买这么多干什么?”
“谁说我吃不掉?贪多嚼不烂,我要慢慢吃。”
刘砚辞一路走一路吃,初白跟在他身后,问了他好几次到底什么时候去找仔仔,可他就是光顾着吃。
吃吃吃,吃死你算了。
不知不觉中他俩又折回小辉家楼下。
刘砚辞将红薯皮丢进垃圾桶,“你不要急嘛,钓鱼讲究耐心,你就是过于急躁。鱼饵既然已经抛出去了,我们总是要安静地等鱼上钩吧?”
“你的意思是……”
一股寒风吹来,卷起地上残叶,吹得刘砚辞瑟瑟发抖,他默默裹紧自己的黑大衣,“嘶~好冷,去你车上躲躲。”
初白不动弹,明眸审视刘砚辞。
刘砚辞双手抱胸,“我俩长得这么好看难免引人注目,你说我俩这么干站在他楼底下会不会被他们发现?若是被他们发现,可就找不到仔仔了,这锅你背还是我背?”
初白没办法只得打开车门,俩人坐进去之后刘砚辞明显暖和多了,酒足饭饱自然就困,他倒在副驾驶座椅上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初白倒是被他搞得神经紧绷,时不时观察小辉楼道的铁门,可不一会就听见低微的鼾声,初白终于忍不住跳下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刘砚辞整个身子都靠在车门上,啪的一声打开,他差点一弯腰翻出车子。
他揉了揉眼睛看向那双冷冷不带温度的眸子,“你干什么?我睡得好好的。”
初白站在侧门,丝毫不理会他的嘟囔,手指轻轻点了点表盘,“我们已经等了两个多小时,你到底在等什么?”
“我在等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
初白被他忽悠得来了精神,“谁?”
“来了。”
刘砚辞跳下车。
“毛豆豆?你怎么又独自跑出来了?”
毛豆豆赶紧上前对着初白摇尾巴,初白问道,“刘砚辞,你是不是没把广济堂的门锁上?它怎么又逃出来了?幸亏我们发现了,不然我又要去找。”
刘砚辞打了个哈欠,满不在乎的伸了个懒腰,说道,“它认识这里,我经常带它遛这条路。”
初白难以置信地问道,“是你让它来这里,而它也听懂你的指令?”
又觉得自己说出这话莫名其妙,一拍脑袋,初白想她大概是疯了。“你在等毛豆豆?”
“对,我要让毛豆豆去替我们办件事。”
“去哪?办什么事?”
刘砚辞低头,秋风萧瑟吹起他的长大衣,一副痛定思痛下定决心好像再不这么做就要后悔死的模样,“一件我想了很久的事,一件我一定要去做的事,这件事非常重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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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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