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一个正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宿雪涯露出诧异的神色。
——是他曾经的师兄,现在的师伯。
“师……”他客客气气喊了声,“师伯?”
“没错,我是你师伯。”严凌十分自然地在床边坐下,一眼便看出师侄在忍痛,于是伸出手掌,悬在他后背,不动声色地输送真元,缓解他的伤痛。
宿雪涯道:“多谢师伯。”
“客气啥,”严凌极为温和,和颜悦色地问,“你师尊可还收了其他弟子?”
宿雪涯答道:“在我们村就我一个。别的就不知道了。”
“这样啊,”严凌道,“还想着如果他还别的徒弟,我去接过来,一并带你们。没有就算了。我跟你们的师尊感情要好,等你伤好了,来跟我学剑就是。”
他的师侄一脸感激:“多谢师伯。”
严凌又道:“要是你几个师兄欺负你,尽管来找我,师伯自会替你做主。”
向北辰正要说谢,又听师伯补充道:“你找你师娘也行,他也会替你做主。他并不偏袒你的师兄们。他是个很好的人。”
说完这话,严凌意识到,其实自己并不了解玉流徽,此前甚少接触,这几日也就听他一路叮叮咚咚弹琴。
不过师弟不惜一切也要守护的人,自然也是好人吧。
便听师侄道:“我会和师兄们好好相处的。”
严凌叮嘱:“等伤好了,就跟他们几个一起好好照顾你们的师娘,他怀着你们师尊的遗腹子,着实不容易。”
宿雪涯点点头:“那是自然。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师娘。”
严凌帮他疗伤后,很快离去,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关门声响起。
宿雪涯松了口气。
这夜再没有人擅闯他的房间。
*
翌日风雪止息,天光放晴。
宿雪涯醒来,发觉是二徒弟风衔青坐在桌边。
对方一手端着茶,一手拿着一本书,双眼盯着那书,乍一看也是风雅之极——如果他脸上没带着某种奇怪笑容的话。
“醒了?”察觉到小师弟醒来,风衔青便放下茶,收起书,也敛去了那奇怪的笑容,“感觉如何?”
宿雪涯回答:“好多了,桑医仙果真妙手回春。”
风衔青把药端给他,让他喝下,随后问:“能下床么?要是能,师兄带你认认人。要是——”
不等他说完,小师弟就道:“能。我想去给师娘请安呢。”
宿雪涯拿起昨日萧岩送来的衣物,边穿边问:“三师兄呢?”
“在练剑。”风衔青道,“明晚曜星会将要开启,你三师兄代表剑宗出战,一早被罗教习拉去特训去了。”
“那我祝三师兄一举夺魁。”
宿雪涯快速穿戴整齐,简单洗漱后,随着风衔青出门。
风衔青领着他去厅堂里见过孟长老和严凌,还有其他几位宗门里的长辈。
他一一行礼问候。
长辈们看他的目光也都很是和善。
这温和自然是因为某个已经死去的人。
宿雪涯转头来到爱侣门外,轻轻敲门。
“师娘,北辰给您请安。”
“进。”
宿雪涯推门而入,眼前映入一道清逸绝尘的身影。
白色狐裘,玉冠簪发,极致的素雅,却令天地失色。
对方正在拭剑。
拭的乃是他的定风波。
那人拿着一块白色丝绢,动作极为细致。
剑刃反光,恰好照亮他一双眼眸。
那眼神沉静,纯粹,像平静的海。
宿雪涯上前:“徒儿向师娘问安。”
摇身一变从道侣变成了徒弟,对着道侣喊着“师娘”,着实是一种难以言说的体验。
还得时刻记住不能喊错,千万不能出错。
对方轻轻地“嗯”了一声,问道:“伤势如何了?”
宿雪涯回答道:“多谢师娘关心,已经好多了。”
“那就行,要听桑医仙的话,好好吃药。”玉流徽放下手帕,对小徒弟招招手,“过来。”
宿雪涯上前。
玉流徽从储物戒中掏出了一大堆长剑,对小徒弟道:“这些都是你师尊的剑,你先选一把将就着用。回头你对剑道有了更深的理解,我再找人为你定制你的本命剑。”
“多谢师娘赐剑!”宿雪涯也没犹豫,直接拿起其中一把,“就这个吧。”
“行。”玉流徽伸手去解剑上的剑穗。
宿雪涯稍稍避让了一下:“师娘这是何意?”
“这剑穗太丑了,”玉流徽强行将那剑穗拽下来,“不能配这把剑。”
小徒弟却急道:“不丑!徒儿想要。”
“要什么要?”玉流徽轻轻瞪了他一眼,“懂不懂事?”
“我知道了,”宿雪涯笑起来,“这是师娘亲手为师尊做的,所以不给我用,对不对?”
玉流徽不答这个问题,而是摆摆手:“找你师兄玩儿去,我要练琴了。”
小徒弟却不愿离开:“徒儿想留下听师娘抚琴。”
“滚,”玉流徽毫不留情地赶人,“在外面也能听到。去去去——”
“那不叨扰师娘了。”宿雪涯依依不舍地离开。
不多时,房内传出断断续续的琴音,一时间响彻整个星夜原。
天书楼的带队先生关思正在给参战弟子进行最后的叮咛,闻声打开窗子。
“谁在弹琴?怎么弹得这这般难听?”
门主文靖之嘴边泛着笑意:“应该是剑尊夫人,衔青的那位师娘。”
关思一句“他的琴不如烂在地里”硬生生憋了回去,转头对弟子们道:“凝聚心神,不要受干扰,我们继续……”
另一边金玉阁的天宝楼。
有人打开窗子骂骂咧咧:“这一定是剑宗的诡计,为的就是扰乱你们的心!卑鄙!无耻!你们在此调息,我去让他们别弹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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