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浩偏着头看了一眼楚天青，随后突然把他拦腰抱起。楚天青本被吓了一跳，但是似乎这时候他也不应该反应多大。
可能在郑浩看来，这种事情理所当然吧。楚天青心里还是高兴郑浩能这么想的。
郑浩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那种作为男性的侵略性。郑浩把他按在床上亲个不停，手也在脱他的T恤。T恤脱掉之后，他的两只手腕也轻易被郑浩握在手里，郑浩温热的面庞贴在他的肚子上，暖融融的，他每呼吸一次都能感觉到郑浩的亲吻摩挲。
郑浩的手逐渐向下，他在摸到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楚天青瞬间脸色羞红而且极其难堪，郑浩看见了楚天青的这个表情，他只能再凑上去亲吻他的小天。事实上，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可能每个人的发育程度都不同，他不希望楚天青因为这个而难堪。
楚天青感受着郑浩温柔的抚摸揉搓他的身体，他也逐渐放松了紧绷的肌肉。他试探着探出**的小触角，他也想要去温柔的碰一碰郑浩。
郑浩托举着他的腿弯，把他的腿举起。郑浩的动作又慢又轻柔，却惹得楚天青心里不可遏制地警铃大作，他几乎是下意识就想挣脱郑浩的怀抱，不对，不是怀抱，是禁锢。他一下子就想起了他的那些不堪入目的过去，他被迫一天洗三次甚至四次五次的时候，他被带上约束器的时候。他想起了那个当初还没有被秦青击碎黑暗的日子，他就像地狱游荡的幽灵，得尽量把灵魂逼出体外，才能多少免受些精神的折磨侮辱。
郑浩和那每个日日夜夜的记忆里的动作一模一样。
这段记忆似乎已经离他远去了，已经有四年没有这种痛苦重现过了。他以为他放下了，他以为他也可以和郑浩一起愉悦些许。
他好像错了，错的很离谱。
郑浩感觉有些不对，他知道小天或许会有些害怕有些抗拒，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他只抬起了小天的大腿他就开始不断挣扎。
似乎，有点过激了吧。
毕竟小年轻的，没经历过也是正常。郑浩温柔的把自己的吻印在楚天青的脸上脖子上，他用软软的羽毛一样的细碎情话抚慰楚天青受惊的心灵。楚天青有那么一个瞬间似乎是被安抚平静了，但当郑浩的掌心再次向上，楚天青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郑浩诧异的意识到这似乎已经不算是情趣的范畴了，但是那时候他并没有一下子就全然明白发生什么，他只能听见楚天青似乎在一直念叨。
“别这样......不要这样......不要再折磨我......”
“你说什么？”郑浩想听清楚天青说的话，他把耳朵贴近楚天青的嘴。
楚天青不断变焦的眼神只看到郑浩的身体像大山一样忽喇喇朝他倾轧而来，无限的恐惧如同波罗的海冰凉的水一样一下子没顶，他只知道，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回去，无论如何都不能。
“别碰我！”
郑浩突然感觉到胸前一疼，楚天青用尽力气把他几乎横着抛了出去，他的后背狠狠地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吓人的巨响，震得郑浩都觉得胸口发麻。
楚天青缩着双手双腿，他的眼神里明显带着恐惧和不甘，他的身体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连带着头发都在颤动。郑浩揉了揉后背，看着楚天青充满敌意的表情，瞬间觉得好没意思。
“......草，你要是真这么讨厌这事，直接说呗，干嘛这么用力。真他妈疼。”
郑浩罕见的说了带粗口的指责。他这话说的声音很低，两个人似乎是同时冷静下来了。
郑浩在墙边站了半天，长出了一口气，用力抹了抹脸，半晌才说：“没事吧，你。”
楚天青没说什么。夜色迷蒙，郑浩看不见楚天青颤抖着却又好像想说什么嘴唇，他只能将将看清楚天青的剪影，在蓝色的光芒中模糊成一团。
郑浩隔了一会，低了头。他轻声的，往常一样温柔的说：“我还是去沙发睡吧，你也早点休息。今天是浩哥不对了啊，我心急了。你早点睡，明天还要上课。”
他把房门关上，把自己关在外面。他打开客厅的窗户，刚拿出红塔山想抽，却发现烟盒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了，似乎和楚天青在一起之后自己已经好久没抽烟了。
他记得似乎厕所的壁橱里面有一条之前别人送东西时候给的烟。也好，厕所有排风扇，省的在客厅抽烟呛到小天。他打开排风找了半天，身上都出了汗都没找到。他踩着凳子，越找越心烦，最后直接跳下来把凳子踢到一边去。
郑浩把厕所门一摔，坐回沙发。他着实委屈，楚天青那种眼神好像自己强迫他做了什么似的，事实上自己也不过是在慢慢引导吗，不管是从什么角度来看，自己做的也不算过分吧。
他扪心自问，他就算当时再想和楚天青睡，只要楚天青一句不想，他也立刻会停下。他着实希望在一段关系中双方都能愉悦些，而不是这样子。
他是真的有点失望，心灰意冷了。不能接受性是一段关系中可以存在的，但是这种拒绝方式多少让他难以接受。
好一会，卧室门响了。
楚天青静悄悄的走到郑浩旁边坐下，他近乎讨好的把手放在郑浩掌心，他本想像个小动物一样蹭着郑浩，但是真的坐在这了，他反倒什么都做不出来了，整个人木头一样僵着。
“对不起。”
楚天青这三个字说的不慢，但是却将情绪一泻千里。“起”字出口的时候，眼泪也夺眶而出。
他知道自己不能跟郑浩说那些事情，他有时候真的恨自己自私，依靠着郑浩还要瞒着郑浩。他真恨自己的那些过往，他恨自己此刻伤害了郑浩的自尊心。他是能够想象出自己的那种发狂的样子的，他知道自己混蛋，但是他控制不住。
眼泪大颗大颗的温温的打在郑浩的手上，楚天青说完这三个字什么都念不出来了。他听着郑浩的呼吸，他的呼吸就像一声又一声的叹息。
楚天青挣着爬起来，跨坐在郑浩腿上，与他脸对脸坐着。郑浩猛然反应过来，楚天青在脱自己的上衣。
楚天青笨拙的试着去主动吻郑浩的身体，郑浩听见他的声音从胸口传来。
“可以睡我，我控制不住，就按住我，不会，怪你。”
楚天青应该是想挑逗他的，但是落在身上就几乎像是哄睡了一般，轻柔地拍打，把他当小孩子了似的。
郑浩轻叹了一声：“不用这样的，小天。”
楚天青的动作停住了。
“我说了，今天是我心急了。睡觉吧。”
“那为什么不一起睡了。”
“我做错了，我惩罚自己，行不。”郑浩搂了搂楚天青的肩膀，把自己的衣服又套上。他仔细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无比喜爱的容颜，只觉得羞愧。他扶着楚天青把他送回卧室。
楚天青不愿意他走，但是他依旧没有陪。他的话语里带着疏离的温柔，这温柔让楚天青为之恐惧。
郑浩就这样在沙发上坐着睡到天明，不等楚天青醒就出车去了。
楚天青对此早有准备，但是当打开门没看见郑浩的时候依旧心里绞痛。
他从抽屉里翻出那枚勋章，他前后仔细的给勋章拍了照片。他把照片发给盼盼，让他去定制一个一模一样的，只是不要篆刻郑浩的名字。
“你这是什么意思？”盼盼的消息很刺眼。
“没什么意思。”他随便敷衍着写了，就自己去盛着吃了郑浩提前煮在锅里的黑米桂圆粥。
这粥郑浩是越煮越好吃了。之前还只能做出米粒沉在碗底的样子，现在郑浩加了冰糖和食用碱，已经有些浓稠香醇了。为了让他吃点咸菜，还把前几天废了好大的力气做的馒头放在锅里，楚天青只需要拧一下就能点火热上。蒸锅最底下还煮着鸡蛋，郑浩怕他不知道火候煮裂了，还特意放了两个。
楚天青看着手机里盼盼给他发的“第二期名单”，心里烦躁的很。窗外的晨光打在自己身上格外温暖舒适，让他真的不想离开这个地方。
他一生之中受过不少苦，也得到过一些难以忘怀的温暖，但是和郑浩在一起的光景真的让他很高兴。他在失去父亲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只有一张和父亲的合照，曾经种种快乐时光似乎都像假的一样。于是他下定决心要善用相机，每次遇到美好的事情就拍照记录下来。不知不觉中手机里照片已经不少，现在翻看起来又都是郑浩。
他狠狠地咬了一口带着海菠菜的馒头，单手翻看自己的相册。有郑浩锐利的侧脸，有郑浩明媚的眼神，有郑浩单薄的玫瑰色嘴唇，有郑浩即便下三白也掩不住深情的眼眸。唯一几样脱离人像的，也都是郑浩给他买的姻缘糖水，郑浩让他烧给菩萨的香火......他翻到最后那张的时候，亲亲突然跳上他的腿。
他抚摸着在他腿上呼噜呼噜地亲亲，看着搂着父亲的腰笑的开心的十七岁少年，心中黯然。下定决心给父亲报仇雪恨的是他，现在沉溺于爱情的也是他。
他到底怎么了。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小天接受不了这个。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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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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