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思明,要回来了吗。
楚天青瞬间愣住了,盼盼的声音好像隔着被子传来,闷闷的,他只能勉强听个轮廓。
“谁告诉你的......”
“肯定是宁先生派人通知的我们啊,国内能接应他的已经只剩下我们了。”
“白大爷呢?”
“春先生现在被软禁在阜安战犯管理所......”
“我倒是忘了这件事了,宁思明什么时候回来?说了没?”
盼盼有些奇怪,按理说楚天青一直都挺尊重宁思明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对他直呼其名了。
“哦,宁先生的秘书Brian·Quentin以他的名义给我发了邮件说是周末......”
“查过了。”
“嗯,从东四区逃到崇海市之后,宁先生的前任秘书Alex就离职了,这位Brian·Quentin确实是他的新秘书,也是登记在‘册’的。”
“那就好,你安排吧,看他们怎么回来。宁思明洗干净了吧,身份上。”
“嗯,他现在的身份是美籍华人,好莱坞明星Simon,美国那边还挺认《伪国》那部片子的,他混的正经不错呢,现在应该是刚要筹拍第二部。”
“那就好......”楚天青沉吟片刻,回身看了一眼已经把姜茶热好了等着他的郑浩,声音更小了:“盼盼,宁思明洗的这么干净,那咱们呢,能不能......”
“我感觉得问Jerian先生吧,毕竟宁先生也是他帮忙的......”
“除了他,我不想和他谈。”楚天青烦躁地说。
“啊......其实啊,小青爷,他人还是挺好的,你不用觉得他怎么样了似的。”
“我就不待见他!你管我!”
楚天青不由自主就放大了声音,果然吸引了郑浩。他匆忙的说了一句:“你去看看咱们能不能自己做这件事。”就挂了电话。
“咋了小天,跟谁赌气?”郑浩端着红枣姜茶送到楚天青嘴边。
“没啥,同学。”
“在学校和同学生气了?”郑浩替他把流出嘴角的姜茶擦掉。
“也不算......哎呦我去你慢点要呛死谁啊?”
郑浩看楚天青明显是心情不好,索性也就不逗他了,坐在他旁边说:“这学校确实不算特别好,可能会有些小混混啥的,你要是遇见事了就跟我说,我不给他们打的满地找牙算他们牙口好。”
楚天青听见郑浩这无趣的冷笑话,反倒撇了撇嘴笑了一下。
“知道了,不会有人欺负我的你放心吧。你去洗澡吧我再学会,等我学完了水就又烧好一轮了。”
眼看郑浩走进卫生间,楚天青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宁思明来了不知道要待几天,那个狗腿子参议员他可不想留着太久。
沈老师自然是知道楚天青的家庭状况的,所以当楚天青说他唯一的远方亲戚回来他需要请假的时候她也批了。
这个理由他不仅可以和学校说,跟郑浩也可以说。
“你数学一向不好,到时候让繁旖给你记着点老师复习的点,你放心去。”沈畅拍了拍楚天青的肩膀,忽然笑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一个孩子语文功底这么好但是数学一窍不通的呢。告诉老师,你是以前有家学吗?”
“算是吧......我爸爸是作家。也算是作家吧他会......给我挑一些书看。”
“那你都看过什么书?”
“俄国的看托尔斯泰、高尔基或者契诃夫,日本的就都是川端,村上这些,偶然看一看东野圭吾,国内的我不看什么小说除了我爸写的,倒是总看一些诗词,很喜欢宋词。”
沈畅点了点头:“倒是挺有意思的,读你的议论文,时常有不是特别通顺的地方,但是又不是说全然的无法理解,就像冰泉冷涩,细细品味还别有风味,我该想到的。其实啊老师建议你去读一些现当代的国内小说,或者能让你的作文更吃香一点。”
“比如呢,老师。”
“《我与地坛》就不错,你还是应该多读读不太炫技的,努力让自己的文字白下来,这样偶然一炫,才能给人珠玉的感觉。懂了吗?”
“谢谢老师。”楚天青礼貌的说,故作羞怯的抬眼看了一下沈畅。
楚天青的这种眼神很少有人能够拒绝,再加上他那人畜无害的打扮和长相,引动的沈畅也多少失去了些许分寸。他温柔的牵起楚天青的手,迟疑了一瞬,笑着说:“你说你喜欢读宋词,喜欢哪一首啊?”
“嗯,一时间我也没法排序......”
“那能想起来哪个呢?”
楚天青沉吟片刻,背了一首杨慎的《临江仙》。
“读岔音啦。”沈畅笑着说:“是dou付笑谈中,不是du都付笑谈中。”
“我一直都这么读......”楚天青小声说。
“哎呀,好啦好啦,在老师面前不用这么拘谨。”沈畅起身抱了他一下:“老师家那个比你大四岁,在香港读研,许久不见还有点想......”
楚天青没说什么,只是任由沈畅抱着。沈畅已经接近五十岁的人了,怀抱还真有点温暖的意味。楚天青也放松了些许。
他争取了一天周五的假期,时间多少还是有点紧的。当他周四下午坐上盼盼开来的蓝色法拉利纯血马的时候,距离初步计划已经没有多少的宽裕时间了。
说是初步计划,也不过是定了一个要在周六宁思明回来之前完成的deadline罢了。
“念资料。”楚天青扫了一眼车里另外的两个男人,一个是东四区老部下小唐唐天宇,另一个则是当年美国赶来东四区绑架Jerian的时候被他无意间收编的大胡子美国人Ken。盼盼坐在驾驶位上,踢了一脚副驾驶的小唐:“唐哥,都干这好些年了还在那傻乎乎的呢?”
“哎,没有......”唐天宇抖了抖资料,说:“我们查到,参议员常佩斯同志,籍贯崇海市,1975年出生,于2020年经选举出任联邦参议员。该议员履职初期秉持民生优先的立法理念,长期致力于推动社会保障、公共福利等惠民政策。2024年其针对地区军事代表权力架构提出制度性质询后,特别是在东四区政治实体完成历史性重组,改划为新北三特区后,其政策主张出现显著调整。值得关注的是,该议员现已成为国会领导层核心成员之一,其政策立场转变已引发联邦立法机构及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与深入讨论。”
“唐天宇,你下次再用AI生成给我的资料我就送你去见我爸。”楚天青抿了抿嘴说。
“嘿嘿,小青爷您别生气......”
“别他妈叫我小青爷了,以后你跟着他们一起叫天哥得了。资料附件和照片拿来我看。Ken,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Yes,我调查过常佩斯的宅邸,很多保镖跟着,只有我们几个很难突破,可能需要去乐新路调派更多人手。我之所以说四个人够了,是因为我经过踩点发现他每周五都会去他的情妇家里,那栋房子比较隐蔽但是没什么人看守,可以通过这个下手。”
“嗯,还是你比较靠谱。我看看照片。”
Ken递给楚天青一个女人的大头照,照片上的女人留着和年龄并不相当的两个娇俏麻花辫,楚天青皱眉看了一会,又翻过照片背面念了女人的名字。
“田纪?这特么啥名字,这女孩本来就叫这个?”楚天青看着照片上明显不施粉黛而且面容和善淳朴的女人,有些疑惑。
“肯定是常佩斯给改的呗,改了起一个这么恶俗的名字也真是......”盼盼冷笑一声说。
“这位和常佩斯当年是赶上下乡浪潮一起下乡的,是同一期的乡下干部,田纪是当时的大队书记。常佩斯和她产生恋情之后被组织发现,常佩斯自然就寻求了他的省委领导父亲的庇护,田纪被组织处分后独自南下去鹏城给大酒店当跑堂小姐。10年常佩斯去鹏城跑业务,偶然间找到了田纪,而后就连哄带骗让田纪成了他的情人,一直到现在也有16年了。”小唐说。
“八卦你倒是知道的不少。16年......真是命苦的女人。知道她本名吗?”
“不知道,就知道姓纪,其他一概不知。她是有个弟弟,能查到她时常往一个账户打钱,初步断定是她弟弟的。”
“常佩斯的现任夫人是谁?”楚天青把常佩斯和田纪的照片叠起来看。
“周明,周家大姐,他俩11年结婚,那时候周家如日中天,后面你也知道,青爷把周家顶梁灭了,在汉都也就没啥风浪了,这个所谓的大太太也就没啥话语权了。”
“一生受制于男人的女人总带着悲剧的底色。”盼盼低声插了句嘴。
“行,具体大概我都了解了,直接去他那个养情人的地方吧,我去那周围看看,再决定是事先潜入还是等到时候直接拿下。”
盼盼发动汽车,纯血马弹射起步,楚天青打开车窗吹了会风,Ken在他旁边说:“天哥,我还是建议趁着那女人今晚出门买菜潜入进去,我已经黑了周围的报警系统,他的那个密码锁的密码我也知道了。”
“那女人肯定会出门买菜吗?”
“是,因为第二天常佩斯要来,她一般都会买常佩斯爱吃的东西,她毕竟比常佩斯还大几年,也算是半个老人了,处理食材总要提前一天弄好,所以有了这个习惯。而且因为她是情人,她和周围的邻居也不怎么来往,我觉得这个方案可行。”
楚天青心里有些不舒服,点了点头:“行吧,那就听你的先做。”
我依旧喜欢毕飞宇《青衣》里面的话。吃错药是嫦娥的命运,女人的命运,人的命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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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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