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施群发癫之前，江暮雪认为自己经历了近1000个小世界，是见过世面的。
他终究太天真了。
最初的惊讶过后，江暮雪很快冷静下来，肃着脸绕过施群去开门。
谁知施群嗷的一声又抱住了他的小腿，甚至无耻的摇了摇。
“师父父，您就收了我吧。只要拜入您的名下，我保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以后再也不嚣张跋扈了。”
江暮雪垂眸，冷冰冰的视线能直接将人冻成冰棍，皮不够厚的绝对扛不住这一下。
然而施群拿出了一名合格的偶像剧演员的专业素养，眼泪快速堆积，在眼眶里打起了转。
“师父父，我知道我给您留下的印象并不好，但我保证我是真心悔过了，您不信可以上微博看，我已经跟粉丝说了，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去夜店也没做什么坏事，就是我有音乐梦，但他们都说我唱歌难听，我就是找个黑灯瞎火的地方一展歌喉——师父，要不我给您唱一首吧！呜——”
卫澄连忙捂住他的嘴：“他真的是去唱歌的。”
虽然每次偷摸唱完就会被酒吧老板永久拉黑……
江暮雪：……
“如果您嫌他烦的话，我不会让他黏着您的……”
江暮雪抬眸看向角落，冷酷道：“楼道里是有监控的，我把你这样子发到网上，你粉丝的偶像滤镜会碎掉吧？”
江暮雪给卫澄一种说一不二的印象，这让他有点紧张。
施群却更加过分了，他直接将脸贴到了江暮雪的腿上，甚至朝着摄像头挥了挥手。
“嗨，如果你看到这个视频，说明师父对我爱之深责之切，这都是我癞蛤蟆想吃——贴天鹅肉应该付出的代价！”
江暮雪……
常青看着眼前的一幕含笑不语。
只要江暮雪想，他有一万种方法摆脱施群。
“要不您就收了他吧？引人向善也是功德一件。况且外界对您的负面言论过大的话，对您的直播也没有什么好处，会妨碍您积攒功德的。”
这倒是实话，虽然靠自己也能让所有人惊艳闭嘴，但现阶段有个大明星当徒弟倒是捷径。
但也不能这么轻易就收了。
江暮雪想了想，淡淡道：“我收藏的茶具里还缺一个茶盏，那茶盏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找到，如果你能帮我找到，我就收你为徒。”
施群一跃而起敬礼：“保证完成师门任务！”
好不容易将人和那一大堆礼物打包送走了，江暮雪还没安静十分钟，手机又响了起来。
打电话来的是繁雪娱乐公司的经纪人。
如果是圈内人的话，能弄到江暮雪的联系方式倒也不奇怪。
王麟今天被判是压死星璨娱乐的最后一根稻草，公司倒闭他们都能够无条件解约，自然也不用背负任何合约带来的债务纠纷。江暮雪早就料到会有其他经纪公司来联系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碰巧，他喜欢和高效的对象合作。
对方言简意赅：“公司能够提供的优待条款已经整理成条文发到你的邮箱了，如果你有什么不满的可以和我提，我的所有联系方式留在邮件的最后，我们公司十分有诚意，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江暮雪答应考虑之后挂断了电话。
然而，他并不准备找一个经纪公司来约束自己，更何况除了直播之外，他也没有再往娱乐圈发展的意向，所以挂断电话之后他并没有去看那封邮件。
洗了个澡又补了个觉，饱餐一顿看了个电影之后，江暮雪打开电脑，准备直播。
然而点了几次，屏幕上蹦出来的都是【设备故障无法直播】。
这时，直播后台发来了信息。
【袁炳：江暮雪先生你好，我们平台内容审核发现你在直播过程中有不少违规内容和行为，加上你的直播间受到了许多来路不明的举报，平台出于安全考虑，只能暂停你的直播。】
江暮雪的直播间开启不到一个星期，不论是流水还是在线人数，都已经是灵异类的top3.
就算平台只从商业的角度出发，也不该在没做任何警示的情况下，就这么断了他的直播。
更何况江暮雪曾经看过同频其他主播的直播，他的直播内容并没有什么违规的地方。
前因后果在脑子里过一遍，江暮雪立刻明白过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灵异分部在整个虎鱼平台都属于小众。
所以这次公司例会，看到大数据分析员的脱水的数据，数据飙升榜的第一位居然是来自他们灵异频道的，袁炳很震惊。
当然震惊的不止他一个，还有虎鱼的老总。
袁炳作为灵异频道的负责人，被授予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签下江暮雪的任务。
发完那番话之后，袁炳就咬着指甲等待着江暮雪的回答。
想签新人有很多办法，怀柔、利诱、威逼，能被利诱来肯定也容易被利诱走，江暮雪不过是个初出茅庐不到二十的小孩儿，威逼才是最管用的。
可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一个小时过去，江暮雪居然还是没有回应！
袁炳坐不住了，又发了一条私信。
【非平台专属签约主播，平台不会配备内容审核专员，造成误判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如果您有意在虎鱼平台长期发展的话，最明智的选择应当是和虎鱼签署专属合约。】
图穷匕见。
“现在每个平台都是这样，要么签MCN，要么和平台签约，单打独斗人气上去了就会被无限打压。”小雪叹气道。
江暮雪闻言想了想，点开邮箱，找到了繁雪发过来的邮件。
“分成91，你9他们1，不干涉你任何职业选择，每年有不低于3000万的专属宣传费用，你还能够单方面解约？！”小雪看着邮件里的条款震惊了，“这怕不是诈骗吧？！”
常青也点了点头：“这世界不可能有做慈善的经纪公司。”
江暮雪自然也觉得奇怪，他搜了繁雪，注册时间不长，但确实是一间正规公司，且已经签了不少艺人，其中许多还曾经是星璨的，包括人气最高的路丁，这就排除了是皮包公司的可能性。
短时间吸引这么多艺人，资金应该很雄厚。
问题是，各方面看上去都不错的公司，为什么会给他的开出这么优越的条件？
要知道单凭他目前的直播流水的话，抽他这一成的油水，都远远不够填补3000万宣传费用的。
江暮雪才不相信天底下有白来的午餐，主动送上门，条件还这么优渥，不是诈骗也定有所图。
他起身净了手，坐在工作台前起了一卦。
须臾，他笑了。
原来是老熟人报恩来了。
*
江暮雪和最近娱乐圈新贵繁雪即将签约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开来。
星璨倒台之后，很多人都在观望江暮雪下一步的动向，特别是王麟案，还有施群突然发癫倒贴两桩事，让江暮雪的网络风评进一步好转了。
形象、外貌、业务能力都没有什么短板，很多经纪公司都在意动。可就在他们讨论和江暮雪的签约条件时，已经传出了江暮雪要和繁雪签约的消息。
所以这次签约发布会业内关注的人不少。
繁雪也不想低调，几家大报还有自媒体他们早就打点好了，签约在繁雪公司位于市中心的会议室举行，还特意弄成了发布会的形式在线直播。
看着江暮雪和繁雪的总裁并肩坐着但气势更压一头的样子，公司走廊里的路丁瞥了瞥嘴。
助理惯会察言观色，见状立刻道：“网红和明星是天壤之别，路丁你才是繁雪的未来，况且公司虽然给他的签约造势，但仔细想想，综艺、电影、电视剧，这些资源一个都没有，根本是花架子。”
路丁心里舒服了些，但语气仍有些酸：“我签约的时候总裁可没来，江暮雪真有这么高热度？”
助理陪笑：“今天正好要开董事会，赶巧而已。”
见路丁被糊弄过去，助理擦了擦额头的汗，要是知道总裁有多重视，我怕你会撅过去。
台上，江暮雪在合约右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他和繁雪的总裁同时起身，在无数的摄像头下握了握手。
江暮雪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帮我谢谢你背后那位。”
秘书惊愕了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站在他对面的可是江暮雪，那个拯救了他桃花运的男人，算出他只是被李凡推到台面上的人有什么奇怪的呢？
他难掩激动的点了点头，也压着嗓子道：“我会转达的！不过，大师签约仪式之后……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吖？”
江暮雪莞尔：“没问题。”
*
菠萝平台。
聂文看着江暮雪的签约仪式，眸中难掩欣赏，忽然他灵光一闪，打了个响指道：“我们的新节目，施群已经答应参加了对吧？”
节目策划：“嗯，施群今早已经签约了。”
聂文觉得自己简直是天才，他激动道：“现在就放消息，说江暮雪已经答应参加我们节目了，他现在风评好，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期待他和施群的合体首秀，是个宣传的好时机。”
节目策划：“可是……我们还没问过江暮雪意向，他万一不想参加……”
聂文哂笑：“繁雪是财大气粗，但根基浅，除非繁雪这公司就是为了江暮雪一个人开的，不然他们脑子不好才会为了江暮雪得罪我们平台。\"
“更何况江暮雪热度是高，但他到现在还没拿的出手的作品，除非他真想退圈，不然不会拒绝我们节目的。”
“你们只管发就是，有什么问题我负责！”聂文自信满满，一锤定音。
*
江家老宅里。
房景烦躁的摁下暂停键，投影画面刚巧停在江暮雪和繁雪总裁相视而笑的画面。
“爸，我们真的不再做点什么吗？上次您说——可江暮雪还好好的，一点影响都没受，反而咱们家最近投资连连暴雷，那个大师……是不是骗子？”
房文霍鹰隼似的眼神扫过来，房文霍吓得立刻闭上了嘴巴。
“投资失败的事，大师已经跟我解释过了，这已经是他替我们挡了大部分反噬之后的结果。”
“我是怎么教你的？想劫江家的运，就别这么畏首畏尾的。”
房景小声道：“我错了。”
房文霍闭上眼，盘着珠串，半晌道：“江暮雪死里逃生，江家肯定是给他留了后手。”
“既然如此，就再请我这位大红人儿子回家一趟罢。”
十天前的聂文（自信满满）：除非公司就是为他开的……除非江暮雪是真想退圈……
江暮雪：要不换你来算命？小伙子还挺准。
没想到大家都没看出施群的乐子人属性哈哈，我之前写到酒吧案的时候，他和几个女孩一起出来，女孩儿先走了，当时有带过是因为那几个女孩儿是难得欣赏他歌喉的，他还要带几个女孩儿去录音室唱给他们听。有着不切实际音乐梦想的脑袋空空的流量，美丽傻瓜。
明天人v，谢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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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签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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