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言片语只是想重新为江与溪正名。
原本还因为江与溪而感到心烦的宁安阳,在听到沈疏的解释之后,也微微愣了神,她抬眼好好打量了眼江与溪,嘴唇不自觉的抿紧,“这家伙的身世竟是这样的?”
江与溪看着沈疏脸不红心不跳的为自己编造了这么一套惹人心疼的说辞,这样一来,就是陛下也不好再提些什么,也让众人不敢再拿她是青楼女子说笑。
沈疏明白自己的意思,这样的解释对于她来说最好不过了。他本就因为这件事被许多人暗讽,他可以不管她的。
她望向沈疏,那股从心底漫上来的不安竟一点点被抚平。她好像相信了,他真的会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为她挡去那些淬了毒的流言蜚语。
谢凌渊执杯的手顿了顿,琥珀色的酒液在盏中晃了晃,他的目光从江与溪越到了沈疏身上,眉峰几不可察的挑了挑,唇边噙着一抹半笑不笑的弧度,“看来沈爱卿是在怪罪朕说错话了呀。”
见自己这儿子在大庭广众之下驳了皇帝的面子,沈风拧了一眼沈疏,而后举杯面向谢凌渊,“陛下恕罪,犬子年少,护人心切有失分寸,怪老臣平日里疏于管教。老臣自罚一杯。”话语刚落,沈风便饮尽手中的一杯酒。
谢凌渊大笑起来,“朕不过开一个玩笑,倒惹得老将军自罚了一杯,朕还得仰仗你们父子二人为朕镇守边疆呢。”
两人又聊了些其他的话题,才让气氛重新热了起来。
江与溪听得皇帝刚刚语气里的威压,刚好自己想到了一招能近温辞叙身的办法,接着谢凌渊一开始的问话,转身挡在沈疏面前,“陛下,臣女虽没什么擅长的东西,但偶然间学到了一曲舞蹈—名叫戏水弄波。既蒙陛下垂问,愿献薄技于御前。”
江与溪哪里真会舞蹈,不过是先前在平乐坊跟姐姐们学了几段拿来装样子用的,这个什么“戏水弄波”也是自己瞎编造的,为的就是弄湿温辞叙的衣服。
这么一看,她与沈疏还真像兄妹俩,胆子够大在皇帝面前撒谎。
“哦?”谢凌渊闻言,沉声片刻,忽然低低一笑,“既如此,便允你。”
江与溪扶手谢过谢凌渊,开口,“不过,此舞还需一人吟曲。”江与溪环视一周,“不知有谁会吹笛。”
沈疏不清楚江与溪要做什么,他也不知道江与溪竟然还会舞蹈。他垂眼弄杯,看向站在大殿中央的江与溪,暗道,“你究竟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来吧。”
席位上传来一道不高不低的声音,正是云昭国那名使臣。
温辞叙起身走出,来到江与溪身侧一尺的距离。
江与溪掩饰住自己内心的喜,悄悄勾了勾唇,“得来全不费功夫,自己送上门来了。”
温辞叙假装自己没看到江与溪嘴角那一抹微微弯起的弧度,“不知我该吟何曲来配姑娘的舞。”
江与溪道,“都可,但节奏要快。”
“好。”
众人纷纷议论,宁安阳将原本放在沈疏身上的目光也挪到了江与溪身上,这是她第一次正视江与溪。
换上舞衣后,侍女们端来江与溪需要用到的东西,也为温辞叙拿来了把素笛。
曲子伴着江与溪的舞蹈展开,由缓即骤。
要说是温辞叙顺着江与溪吟曲,不如说是温辞叙的曲带着江与溪舞动,两人莫名的契合。
她顺着笛声的节奏缓缓抬手,水袖如遇风的涟漪般漾开。指尖虚点触在水面,掀起细碎的颤动;旋身时裙摆上的水珠随着转动起伏,落在了温辞叙身上。
水滴浸湿了温辞叙衣摆,也仅仅湿了他一人。
“这姑娘是故意的?”温辞叙吹着笛子,望向被打湿的衣面。
曲尽舞罢。一曲下来,众人皆醉了眼。
两人纷纷向谢凌渊道,“献丑了。”
谢凌渊看得乐尽其中,不得不又重新审视一番江与溪,“江姑娘这舞跳的甚得朕心,有赏。”
“谢过陛下。”江与溪垂眼答谢。只是刚刚弄了水,有些凉意,悄悄在袖口处搓了搓掌心。
温辞叙一同道谢,“陛下,臣与沈姑娘都着了水,可否先下去换身衣裳。”
“允。”谢凌渊挥手,示意宫人带他们去换衣服。
走出殿内,扑面的是一股凉风,冷得江与溪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但要紧事还未办,她得想个办法拖住温辞叙。
“温使臣,谢谢你配合我吟曲。我多带了一套衣服,原本是为兄长预备的,但为了表达我弄湿了你衣裳的歉意,我一会儿叫人送给你。”
江与溪语气诚恳,想是真的在表达歉意。
温辞叙瞧了瞧被弄湿的部分,抬眼道,“好啊。既然是姑娘弄湿的,自应该是由姑娘负责,温某恭敬不如从命。”
听到温辞叙一口答应,江与溪还有些意外,这人还真是…奇怪。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鬼使神差的江与溪看着他的脸突然小声开口。
走在一旁的温辞叙转头偏向她,“什么?”
江与溪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没什么。”
两人一路上便没再继续开口说些什么,伴着月光,踏着白雪,走过青石板,在宫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庭院。
“温使臣请吧,我一会儿派人给你送衣服。”
温辞叙点头,与江与溪在转角处道别,而后走进一间屋子。
江与溪遣散宫人,换下自己的衣裳后,拿上了一套男装出门。再确认四周无人后,先是透过窗户戳开了一个口子,望向里屋内没人,才悄咪咪地推开了刚刚温辞叙走进的那间屋子。
她蹑手蹑脚地来到里面,将门关上。
他的衣服在哪儿?
江与溪顺着烛光将四处寻了遍,又走到里间,发现一盏木门后有一处身影,温辞叙在沐浴。
木门上挂着温辞叙换下来的衣服,江与溪半捂着眼睛小心翼翼的靠近,她发誓自己绝对不是故意要来看他洗澡的。
翻了几处袖口,果然找到了甫叙说的令牌。江与溪颠了颠手里的令牌,暗自道喜,准备悄然离身。
哪只木门后的那人站起身来,掀起水波荡漾。江与溪不自觉地红了脸,连忙转过身。
温辞叙道,“是沈姑娘命人送来的衣服吗?”
江与溪为了不让他起疑,捏着嗓子说,“是。”
“拿来吧。”
从木门后伸出一只掌心朝上的手,江与溪赶忙将衣服递到他的手上,道,“奴婢告退了。”
从房内走出,江与溪深深的吸了口气,将令牌藏于腰间。
“到手了。”
为了不让温辞叙怀疑,她没打算等温辞叙一起,而是先行一步。
江与溪一脸笑意的准备回到宴会上,看到了早早就在庭院外等着的沈疏,他手上多了一件不知从何而来的裘衣。
她一蹦一跳的来到沈疏面前,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他,莫名的有种开心。
“兄长!”
沈疏“嗯”了声,将裘衣披在江与溪身上,低头边帮她系上带子边开口,“开心了?”
江与溪一脸心虚的回答,“什么?”
沈疏看向自己系好的领口又看了看江与溪,面无表情的说,“无事。”
两人站在寒风中相互看着彼此,沈疏忽而又开口,“不急着回去,泱泱想不想四处转转。”
闻言江与溪点头,“好。”
温辞叙换上江与溪送来的衣裳,推门便看到了沈疏与江与溪两人站在不远处。两人感情似是很好,有说有笑。他双手环胸,靠在墙上,默默注视着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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