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看了一眼袋子中的白粉，用手拿起来凑近看了眼。
“这粉……”
“工业滑石粉，放心，违法的事龙门不做，我们卖的都是正经符合标准的原料。我需要你每个月的13号和29号，把酒吧清场，只接待我们的客人，一次给你三万块钱报酬，别的事你别问。”
合法的买卖，为什么要专门在酒吧这种地方交易，不过现在不是质疑的时候。
“这么多？”陈默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惊喜，他的身体朝着阿泰面前凑了凑。
“泰哥，这次我好好做，要是以后还有赚钱的机会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能让你满意。”
阿泰点了点头，从一旁的烟盒里拿出了一只雪茄，陈默起身，将桌子上的打火机拿起来，为阿泰点燃了面前的雪茄。
烟雾熏在他脸上。
机会离他越来越近了。
-
何怡吃完饭，收拾好碗筷，给沈佳妮打了一个语音通话汇报自己在崖西最近的生活。
总结起来其实就是一切顺利。
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你看见那个男人了？真不是你看走眼了，和方没长得一模一样？”
沈佳妮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带着一丝震惊。
“嗯，我刚见到他的第一眼，也觉得不可思议，可现在想想怎么可能是方没。警察送来骨灰的时候，我和舒姨是在一起的，警察是不会骗人的，对吧？”
“难道方没是双胞胎？他性格怎么样？和方没一样吗？”
“完全不一样。”何怡闭上眼，脑海里是陈默的模样，和他的一举一动，“佳妮，你觉得他会爱上我吗？”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随后是女人爽朗的声音，“当然了，你这么有魅力，谁都会爱上你。”
说完，沈佳妮又变得有些严肃，“但是小怡，你要想清楚，你真的了解他吗？他只是和方没有着一样的脸，他们不是同一个人，如果他是个渣男骗子……小怡，我怕你受伤。”
“放心吧，我会做好考察的，如果有任何不对劲，我都会和你汇报。”
何怡挂断电话，看着时钟上的时间，感觉下班以后，一天才刚刚开始。
今天的天气有所回温，回来的时候何怡穿着大衣感觉有微微的出汗，索性出门逛的时候就没有再穿外套。
除了市区和喧闹的场合外，这个城市的夜晚好像也没那么喧哗。
江边的风吹在何怡脸上，在崖西的这几天，日子好像过得很快。
不知道是不是人一旦忙起来就会变得很充实，总之和京中的时候比，何怡好像快乐了。
尽管她当时好像也很忙。
忙着准备功课，忙着看心理医生，忙着和那些不停吸她血的亲戚们周旋。
可在崖西，谁也找不到她，工作也没有那么繁重。
而且，这里有陈默。
她不知道自己把所有感情投射在一个陌生男人身上是对是错，可这种方法对她而言，似乎比吃了多少神经类药物都起作用。
她确确实实能感受到自己情绪的变化了。
在她以为一切无药可医的时候。
何怡的双手张开，任由着这个城市的一切包裹着她。
风从远处吹过来，四面八方，穿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和发丝，她的身体随着风的方向摆动着，摇摇欲坠。
她太沉醉了，沉醉到连有一辆车停在身后都没有感知到。
几秒钟后，一件巨大的风衣包裹住何怡的整个身体，是陈默身上的味道。
她听见陈默略带命令的声音开口。
“何怡，别靠江边这么近，我以为你不想活了。”
不知道是不是何怡的错觉，陈默的声音中似乎带着紧张。
为什么呢？他们不过是刚刚认识了几天的人，他是真的担心自己吗？
何怡转过身，看见了站在自己身后的陈默。
似乎是怕何怡的身体坠下去，陈默下意识搂住了何怡的腰。
何怡看着陈默，踮起脚尖，双手搂住了男人的脖子。
“你担心我？”
“不是。”
陈默的回答很快，快到似乎害怕晚说一秒，就会改变这句话的答案，走向不可逆转的方向。
何怡不在乎他说了什么，男人的回答，真的也是假的，假的也是真的，深究起来没什么意义。
她自顾自地转移话题。
“陈默，你谈过恋爱吗？”
“没谈过。”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
陈默的回答很果断，简短，可何怡并不觉得挫败。
“那太好了。”何怡的眼睛亮了一下，亮的陈默的心颤了，他不清楚这个女人此时此刻想要干什么。
或者说，他从来都参不透何怡的想法，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
他的头脑思考别的东西都很灵光，思考感情永远慢了半拍。
慢到这么多年，他错过了很多东西。
也错过过她。
“哪里好，我没有喜欢的人，是一件很好的事吗？”
陈默低头，手没有从何怡身上松开。
这里只有他们，他贪婪的想要和她多一些接触，又害怕过多的接触让他们的感情更加难以斩断。
可抱着她，让他意外觉得安心。
从前他一个人做过很多事，来到这个城市，扮演一个全然不是自己的陌生人。
他没觉得孤独过。
但何怡出现以后，她不在的时间里他意外的觉得孤独了。
这是他不该有的想法，情感会影响他个人的感知和判断，也会成为他的软肋。
面对何怡，他藏得住外在，却控制不了内心。
他看着何怡亮晶晶的眼睛，听见她温柔带着魅惑的声音。
“没有喜欢的人，那我就有机会了。陈默，我可以亲你吗？我想试试，和男人接吻是什么感觉。”
说完，何怡直接踮起脚尖，吻住了陈默的嘴唇。
刚刚不是询问，是她对他的通知。
何怡笨拙热烈地亲吻着陈默，他能感受到她吻技的生疏。
不知道为什么，陈默有点嫉妒。
他嫉妒现在的自己有机会同她这样的亲密，这远不是本来的他。
她在吻他的时候，又在想着谁呢。
陈默觉得心跳越发的加快，快到他的手下意识在她腰上的力度加重了些。
沉寂的夜里，两个空虚的灵魂纠缠在一起。
但远处，一只手机的快门飞速的按着。
二人其实很快就分开了，一瞬间两个人都有点宕机。
不知道怎么就亲到一起去了。
可能是身体里某种激素在剧烈地反应。
“这是我的初吻，虽然我知道你身边可能有很多女人，但你是我第一个男人，我是说……接吻。”
不知道为什么，何怡下意识想把这件事告诉陈默。
没有道德绑架的意思，她只是想说……
他很特别。
她也希望自己变得特殊特别一点，尽管这件事应该根本不可能发生。
但是……
陈默开口了。
“我也是。”
“你也是……什么？”
“初吻。”
如果现在是白天，大概会以为陈默的脸在太阳下被晒得通红。
可如今是黑夜，这种颜色浮现在他脸上只能说明……
他害羞了。
堂堂风流倜傥遇人无数的酒吧老板，居然是一个说话会脸红，没有过亲密接触的小男孩。
人设崩塌。
这时候用这个词不为过。
毕竟整个崖西都觉得陈默是个情场浪子。
何怡没忍住笑出了声，路灯的照耀下陈默的脸若隐若现。
何怡这才发现，他受了伤。
他的父母贴了一张方形创口贴，创口贴的颜色和皮肤的颜色过于相近，在黑暗中有些看不清。
不过此时此刻，他有点往外渗血了。
何怡皱了皱眉，“额头怎么搞的？”
陈默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真实情况难以开口，陈默只能说谎。
“不小心撞到了。”
话音刚落，何怡已经拉住了陈默的胳膊向车的方向走。
没等陈默反应，何怡已经将他塞进了车内，自己坐进了副驾驶。
“你会开车？”陈默第一反应是这句话，虽然此刻有点不合时宜。
不过他脑子里确实先出现的是安全驾驶。
“没有，故意想让你和我玩点刺激的。”
何怡说反话调侃，她发现这男人走的时候说话很欠揍。
很想让她下意识开怼。
陈默虽然和方没长了一张脸，但不同的是。
何怡敢在陈默前面耍无赖撒泼，开不合时宜的玩笑，甚至大胆尝试那些暧昧的举动。
但曾经在方没面前她做不到。
可能是她清楚的知道对面的男人不是方没，所以卸下了防备和伪装，用更接近自己的方式同他纠缠。
说到底就是没那么爱他。
何怡承认。
这样也挺好，省去了确认关系以后患得患失和故意讨好。
回到家里的时候月亮已经升到最高空，灯光明亮的客厅里，何怡为陈默清理伤口。
伤口不是很深，何怡看出那根本不是什么撞击留下的痕迹。
而是刀伤。
但陈默没说，她便装作不知道。
面前这个男人，身上似乎藏着很多秘密。
可现在不是深挖的时候。
她要想办法留在这儿，留在他身边，以任何方式。
何怡为陈默包扎好伤口，手指轻轻向下，拂过陈默紧皱的眉心。
“很疼吗？”何怡的声音很柔，柔到陈默的身体一颤，柔到他的心快要被此时此刻的女人融化。
“不疼。”陈默回应，他训练时受过的伤比这个痛的多，面对任何危险，他都要比任何人都波澜不惊。
这是他的本职。
“我不知道在你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但如果你难过或者累的时候，我都愿意陪着你。”
何怡看着陈默的眼睛，她的语气很认真，认真到连她自己都快要相信她说的话。
她说：“陈默，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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