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这这一节课过的如坐针毡。他时常走神，其他人要叫他好几遍他才能回过神来。
杨晓是个心大的人，他完全没有察觉到陈四的焦虑。
“你咋了？感觉你这节课心不在焉的？”杨晓压着心底的疑惑，终于还是没忍住，在第四节课间问出口。
陈四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他就是违反规定的人么？
陈四不在管杨晓，他趴在桌子上，脑子自动的开始回放。那些很正常的画面被无限放大，然后投放出来。
同学们谈论的话语，徐主任看他的眼神。这些都化作一根根的刺，不断的刺激着陈四的内心。
怎么办？陈四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没有吐出来。
*
上午的课程很快结束。以杨晓为首的一群人风一样的冲出教室，不见了终影。
沈南知和许淮之两人慢悠悠的站起身，丝毫不着急。
许淮之站起身，他将笔插回笔筒，随手摘下眼睛。沈南知站在门口，正侧着头看着他。
许淮之：“你先去，我去拿。”
沈南知点了点头，拉开门走了出去。风夹带着热气吹过来，阳光有些刺眼。沈南知眯了眯眼，一只微凉的手盖住了他的眼睛。
“滴”的一声，许淮之将教室的空调关了。许淮之的声音响起。
“走了。”
眼睛上盖住的手移开，沈南知重新感受到光线。
“眼睛还疼吗？”许淮之问道。许淮之总是能从沈南知的各种小动作看出他哪里不舒服。
“好多了。”沈南知睁眼。他刚想说些什么，眼神随意一撇，似乎看到了什么。
沈南知“嗯？”了一声，走近靠台边缘垂眸向下看去。许淮之注意到他的视线，也看了下去。
楼下的林道上已经没有了人，阳光照在大理石板上，有些刺眼。这个时间点几乎所有学生都在食堂吃饭。
两人注意到，一旁的树荫下站着两个人。有人其实很正常，但从沈南知两人的视线看过去刚好看清了其中一个人的脸。
是张老师。
张老师不是跟班去了食堂吗？
和他讲话的人是？
那人背对着他们站着，两人看不清正在讲话的人是谁。
沈南知注意到，张老师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甚至看起来有些生气。
那人应该是讲完了，张老师皱着眉没有说话。两人相对无言的站着。张老师叹了一口气，刚抬起的手又落了下去。他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说了几句话。
沈南知两人不懂唇语，不知道张老师说了什么。最后，他们看着楼下的两人逐渐走远。
“行了，人都走了。”沈南知拍了拍若有所思的许淮之：“我饿了，去拿饭吧？”
许淮之回过头来，他说：“我去拿，你先过去。”他说着，将从教室里顺手带出来的外套递给他。
沈南知接过，？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快去。转身往休息室走去。
一中的大部分学生家境都不简单。学校别的不说，有钱是真的。
高一，高二，高三分三栋楼。
休息室设置在两栋教学楼走廊的连接处。全天24小时开放。
沈南知推开休息室的门，走了进去。休息室的空调开的有点低，他的外套忘在了教室，但幸好许淮之把他的外套留给了他。
沈南知穿上外套，把拉链拉到最顶端。将下半张脸埋在衣服里。
外套上还有许淮之身上残留下的体温，淡淡的冷松香味很好闻，闻起来很安心。沈南知闭上双眼，鼻尖全是许淮之的味道。
许淮之分化后的信息素一定会是好闻的冷松味吧。沈南知头脑昏沉的胡思乱想着，头又往校服里埋了埋。
空调静静的运作着。沈南知靠坐在沙发上，双手插在校服兜里。
好困。沈南知想着，眼一闭，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屋内安静下来，只有沈南知淡淡的呼吸声。
当许淮之推开门后，就看到了这样的画面。沈南知垂着头，半张脸都埋进了校服里。走进了，沈南知眼睛上的眼睫毛还在轻微颤动。
他睡的并不安稳。
许淮之暗自叹了一口气，他抬手想去摸一摸沈南知。可是，手却在快碰上的时候突兀的停住了。
许淮之抬着手，垂下了眼眸。沈南知迷茫的眨了几下眼睛，与许淮之对视上。
“许淮之…”沈南知无意识的呢喃着。许淮之的手猛地在半空中抓紧，随后重重的落下。
沈南知感觉到一个影子从眼前一晃而过，他无神的眼睛眨了几下，终于清醒过来。
许淮之坐在沈南知身旁，他微微侧着头，沈南知看不到他的表情。
“小淮？”沈南知喊他，许淮之深吸一口气，整理好所有的情绪。他坐正，去开吃食。
“没事，看你在睡觉。想逗一下你。”许淮之的语气里带着笑。他将饭菜从袋子里拿出来，他看了一下沈南知略显疲倦的脸，有些担心：“最近怎么总发呆？先吃饭好不好？”
沈南知有些无奈，他这完全是把他当小孩子来哄了。
沈南接过他手里的袋子打开；“没什么事，别担心。”
许淮之欲言又止，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他了解沈南知。沈南知是个倔性子，决定了的事很难改变。他理解，他也一样。
今天吃的是较为清淡的排骨粥，点的是外卖。起因是因为沈南知突然想吃。
这家外卖叫杂食店，是学校附近的一家老店，据说开了有五六年了。它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学校里的住宿生几乎都点过他们家的外卖。麻辣烫，拌面，牛肉面等等等他们家都做。因为做的好吃，这家店一直备受好评，成为了好几届学生们最纯饿的那一年的白月光。
两人安静的吃着。许淮之想起了什么，他问沈南知：“对了。竞赛你不参加了吗？我怎么没有在名单上看到你？”
沈南知捏勺的手顿了顿，随后又继续若无其事的动了起来：“突然不想参加了。”
许淮之看了一眼沉默喝粥的人，唇角微微的勾了勾。
朋友有自己的秘密了，得尊重。
不过，许淮之觉得，自己大概知道是什么了。
慢慢来吧。他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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