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向下走一步,目光在二人身上逡巡,哂笑:“不必迁延时辰了,你们等的救兵,到不了了。”
恐慌在萧、周二人心上蔓延,怎么忘了,对手可是神仙。
***
小柳向着东南方向,风驰电掣穿行云中,茅山就在眼前了。激动地理理衣襟,拟着腹稿,打帐见到陶仙师,先捡好听的说,如此方能劳动他,救周郎于倒悬,如此也便报了当日周郎助他渡劫之恩。心里美美的,不妨突然撞到硬邦邦的墙,身体弹了回来。他稳住脚,仔细观察,浮空茫茫,何来墙?定是中邪了。他自家就是邪,才不服气,再试。运足了气,前进……
“嘣——”再被挡回,跌下了云头。
四至八到全试过一遍,都走不通,小柳惊惧:有人下了结界,他走不出去了。
被霜打了般,他蔫蔫地沿着无形的墙壁蹲坐地,哭了出来。“周郎,我救不了你了……”
***
“怎么还是不动?中邪了!”
张有余愤愤扔了楫。从昨夜到现下,旭日高升,无论如何用力,无论朝哪个方向划,船都纹丝不动。
不光他这艘,魏长老的船也动不了。
魏长兴到底见多风浪的,抚抚下颌:“莫不是那妖道耍弄我等?”
张有余面色一僵。
周郎昨夜单刀赴会,行前嘱他们直奔虎丘剑池。虽说敌人法力高强,墨家毕竟也有一二上古传下的宝器,也有修习过法术的子弟。常言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人多些,总能顶些用,可谁曾想,那鸟道人竟施邪术将他们困在渡口。周郎和钜子可怎么办!
魏长兴冷声:“请神铎。”
神铎,墨家祖传神物,可驱鬼神,可驭山水。
魏长兴昂扬立于船头,举铎,摇之。
铎响,张有余划楫,欣喜发现船前进了。众人大喜。魏长兴一鼓作气,继续摇,船又进数尺。众人甩开膀子卖力划。
不多时,魏长兴胳膊摇酸了,停下歇息。就在这时,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船退回原处。魏长兴赶忙再摇,船才肯前行。他停,船也停。
张有余恍然,若想船进,魏长老必须一刻不歇地摇铎。照此,纵使魏长老把胳膊摇断,也到不了剑池。
***
周远之怒极,却不得发作,只得忍怒同玄清讨价还价。“钜子是真的,剑池也是真的。若还是不成,怪不得我等,你须放我二人离开。”
没有那个物件,萧冉下剑池也徒劳。
刹那间,萧冉眼泪险险被催逼出来。周远之,你终是没叫我寒心。
闻言,玄清冷清的眼底腾起一抹复杂神色,看着周远之道:“你若肯归顺,来日或许会是道门一把所向披靡的利剑。”
周远之感到莫名其妙,正要问,萧冉冷然道:“做你的清秋梦吧,没人想做你手中的剑。”
玄清一哂。
“叫陆筠出来。”萧冉深吸口气,“陆筠,我知道你在。”
陆筠?他跟来了?周远之旋即环视上下左右,空空荡荡。
萧冉看向玄清:“不要浪费时间,就在今日,结束这一切吧。”
周远之眉头越皱越深,萧冉同玄清打何方玄机,什么结束一切,莫非……他登时胸中一慌,欲问萧冉,却见玄清阖目念诀,倏而听及一声哀呼,一人从天而降,摔在了石上。未及看清那人面目,一记**的耳光便掴在了脸上。
“蠢货!都怪你自作聪明,阿姊要被你害死了!你真不知吗?打开遗书,阿姊就灰飞烟灭了!”
周远之趔趄,险些跌跤,脏腑绞痛。他才是凶手,是他害了萧冉!
“远之……”
周远之双肩微微一抖,这是她第一次唤他“远之”。
萧冉很平静,甚或还微微笑了笑。“此事不怪你。该有个了解了。”
“阿冉……”情难自禁,周远之握住她双手,再不愿丢开。
陆筠吸溜鼻子,跪在玄清脚边,重重磕了一记头。“师父,纵她非阿平兄,也是阿平兄的亲妹,也随你读书习字,与你做过徒弟,仙家本应慈悲为怀,先生你真的忍心?忍心送她去死?师父,求你放了冉姊。”
玄清斥咄:“为师早前的话,你都当过耳秋风了?”
陆筠被萧冉识破赶回那晚,失魂落魄跪拜,坦明早看过萧父那封信,早知萧冉是钜子,只因信中言及擅开遗书者死,故而他隐瞒不发。他自请师父责罚,唯求师父放了萧冉。等来的是师父长久的沉默。
仿佛过了几世几劫,玄清叹息一声:为师做了件错事,不该让你跟着她。欲成大事,必断七情六欲。为了这一天,为师等了太久太久,付出了太多太多。为天下苍生计,牺牲是在所难免的。莫说学生的命,就算要为师的命,又有何惜?
“师父……”
“陆小鬼!”
陆筠欲再求师父,被萧冉喝断。萧冉上前扶他起来,如从前般抚摸他的头。“把剑簪,给我。”
陆筠惊抬头。
萧冉弯弯眼梢:“我知道,是你拿走的。拿出来,一切都该结束了。”
周远之的灵媒说,似一块石头投入萧冉心湖,她想到了剑簪,想到一种可能:阿父那场荒唐的抓周,会不会是形势所迫?发生荧惑守心,兄妹之中必有一人做钜子方可应劫。阿父不知选谁,便抓周。用来抓周的物品,绝不会是随随便便的物什。剑簪……
初入建康,不慎落水,当时剑簪在发间,定是落水时发生了自己没察觉的异像,被朱彤看见了……
她和陆筠被焦康捉去,情急之中,她拔出剑簪刺伤了马夫。那时陆筠在侧,他是清清楚楚瞧见了剑簪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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