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这是我和师尊两个人的秘密,谁也不告诉。——我们拉钩?”

奚未央:“……”

拉钩是可以拉钩,但是顾鉴说喜欢他香香的,还总是贴着他闻……奚未央不自觉的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怪就怪在,奚未央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但就是莫名觉得,好像有一点奇怪。

沈不念就从来不会这样。

然而,这世上就连花叶都不相同,何况是人?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奚未央如此一想,似乎又觉得,拿顾鉴去和沈不念找不同,本身就显得有些荒唐。

和顾鉴拉完勾按完手印,奚未央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决定提醒一下顾鉴:“阿镜,你不要总是这样贴着人去闻……”

“世间百味,好闻的气息有很多,尤其许多都是女孩子。你现在还小,这样做兴许不会有人说什么,但是千万不要养成习惯,否则等你长大些还这样,就很不礼貌了,别人会生气的。”

——如此行止,委实轻薄浪荡。即便顾鉴不是有心的,人言亦可畏。

奚未央的最后半句话,并没有说出口,在他看来,顾鉴还太小,若对他完全直言,这样的话委实是太重了。然而顾鉴芯子里是个成年人,所以奚未央藏下的那半句话,他能听得明白。

被自家师尊误认为天性风流,顾鉴实在是很委屈。

他忍不住为自己申辩:“我才不去闻别人!”

要是遇见一个人就贴上去闻来闻去,不等那个“别人”生气,顾鉴绝对先自觉地骂自己是流氓、变态。

奚未央:“……”

奚未央也不知道应该要如何同顾鉴讲了。

……不去闻别人,就可以闻他吗?

奚未央真不知自己是该欣慰顾鉴不把他当“别人”,还是无奈顾鉴太不把他当“别人”,似这种程度的亲密,除却闺房意趣之外,好像同任何人都有些太过了。还是那句话,小孩子不懂事,爱撒娇些就撒娇,但却不能长久地形成成习惯。否则五岁由他如此,十岁还放任他如此,难道要等到顾鉴十五二十岁,再去想方设法的纠正吗?

未免太过于离谱。

奚未央不得不劝服自己狠下心来,板着脸对顾鉴道:“闻我也不可以。”

顾鉴这次是真的不服:“为什么!”

奚未央只一句话:“我是你的师尊。”

顾鉴险些脱口而出:那又怎么样?

奚未央耐心地和哑口无言的顾鉴讲道理:“诚然,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平素与你们相处,也不爱凡事都一板一眼,谨守着一堆的规矩,但是阿镜,你需要知道,亲近是有限度的,过犹不及,纵使你的心意是好的,然礼不可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由着你随心所欲的。”

“比如玩头发这一点。”

奚未央低头,他看了一眼自己仍旧被顾鉴抓在手里的那缕头发,不由低叹道:“阿镜,这就不可以。”

语毕,话音尚未落,顾鉴便已经失去了自己手心里的那点快乐。

顾鉴:“……”

顾鉴紧抿着唇,神情愤懑,已经连一个字都不想跟奚未央说了。

他想,难怪奚未央活了三十多年,至今仍旧母胎单身,连一点心动的意思都没有。

——对着一个五岁小孩的亲近濡慕之意,他都能板正到这种地步,顾鉴简直想象不到,若是奚未央面对一个成年人的示好,他能有多不解风情。

真就是对牛弹琴,平白浪费,最后八成感动了自己,奚未央仍旧安如泰山,无动于衷。

顾鉴的情绪表现得很明显,甚至是生怕奚未央看不出来。奚未央隐隐有些好笑,他心想,虽然顾鉴看起来好像要比沈不念成熟一些,但到底都是些五六岁的小娃娃,有什么想法,全都暴露在脸面上,一心只等着要人去哄呢。

于是,奚未央便同顾鉴说:“一会儿午膳,师尊再给你添一道拔丝芋头,好不好?”

顾鉴:“不好。”

顾鉴心说,他又不是沈不念,脑子里除了吃还是吃,区区一道甜食也想哄好他,简直就是小瞧人。

“好吧。”奚未央也不惯着他,既然顾鉴说了不要,“那就不做了。”

顾鉴:“……???”

虽然区区一道甜食不算什么,但是也不能说不做就不做了吧?师尊你都不再考虑一下的吗!

顾鉴更委屈了,委屈使人妥协。虽然不情不愿,但吃还是要吃的。

奚未央微微点了点头,他问顾鉴:“所以,以后乖乖听话吗?”

顾鉴:“……”

好家伙,原来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直白的,打一棍子给一颗甜枣行为。

顾鉴确定了,奚未央虽然古板,但却绝对不老实。——他分明就奸诈的很啊!

*

用过了午膳,奚未央便叫顾鉴去午休。顾鉴其实一直觉得,白天睡太多了不好,等到晚上该睡的时候,他就睡不着了。奈何在心渊境中,就眼下来看,顾鉴的确是没有什么事情能做,只能听奚未央的安排。

人一吃饱,脑子里的血流就忘胃里涌。顾鉴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哈欠,临回屋前,还不忘问候奚未央:“那师尊你下午做什么呢?”

奚未央平静的答道:“批卷牒。”

顾鉴:“……”

顾鉴的脚步顿了顿,“不休息一下吗?”

奚未央:“?”

奚未央摇了摇头,说:“从昨日到现在,我一直都在‘休息’,很多事务都积下了没有处理,不能再拖了。明日我带你去拜见你的师伯师叔们时,便顺带将今日赶完的公务带出去。”

顾鉴:“……”

顾鉴被奚未央的自觉性震撼到了。他想一想自己刚才懒洋洋打的那个哈欠,感觉简直就是罪恶。

“那……”

顾鉴犹豫了一下,还是和奚未央提议说:“要不我不睡了,师尊我陪着你吧?”

奚未央听得有些好笑,他道:“陪着我做什么?你才多大,只管去休息就好了。现在这些事,样样都还轮不到你们操心,等到将来需要你们操心的时候,我只怕你们要嫌麻烦呢。”

顾鉴自动将奚未央的话,代了一下现代的状态,觉得大概可以理解为:能当学生除却读书什么都不要操心的时候,就少操些心。等真正“长大”了,需要承担起责任来的时候,那些责任,他们将要用往后一辈子的时间来扛。

年少不知愁是福,

做人,就要学会惜福。

顾鉴躺倒在床上,手掌交叠压在脑后,他又想到了自己在现代时候的日子。

那时的他,也是每天被工作所湮没,几年来几乎从没过过一个完整的休息日,繁忙的工作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在这一部分之外,顾鉴还需要面对各式各样复杂难料的人心。顾鉴有时也会觉得疲惫,却好像从没有强烈的逃离**,他以前以为,自己的心态能够尽可能的保持一种麻木的平和,是因为他给自己留好了后路,随时都可以卸掉担子走人,去过自己的生活,然而现在,顾鉴忽然意识到,那所谓“他自己想过的生活”,他似乎也从来没有很渴望过。

如果真的渴望,那么他又何以能够忍受,另一种令他厌倦的生活呢?

说到底,不过是活得浑浑噩噩。当绝大多数东西都能够很轻易的得到时,人反而会对自己真正想要的感到茫然,甚至,他可能根本还没有遇见自己真正渴望的,迫不及待的人或物。

以人为鉴,古人诚不欺也。

曾经的他,与现在的奚未央,是何其的相像。

好像什么也不缺,实则什么也没有。

心中空空如也。

……

顾鉴原本以为,自己应该是睡不着的,准备在床上躺一会儿便起身,却不想躺着躺着,再加上脑子里胡思乱想,居然不知不觉真的睡了过去,——这一觉还睡得不浅,等顾鉴醒过来的时候,天色都已近黄昏了。

顾鉴:“……”

睡得他头疼。

顾鉴揉了揉眼睛,他爬起床穿好了衣服鞋袜,推门走出去,环顾了一圈小院,却是不见奚未央的身影。

顾鉴微怔,而后一个既符合实际,又略显离谱的可能性,浮现在了他的心头。

奚未央该不会……一直工作到了现在吧?

睡了一下午的顾鉴心情复杂,一言难尽。

他转头走向了对面奚未央的屋子,抬手轻轻的扣了扣木门:“师尊,你在吗?”

“阿镜?”

奚未央的声音从屋中传出,他答应道:“你进来吧。”

“是。”

顾鉴不及多想,伸手便推开了房门,然后……他就被扑面而来的浓烈香气,呛的连打了两三个喷嚏。

“阿嚏——阿嚏——阿嚏!”

顾鉴两眼湿润,原谅他从没进到过被熏成这样的屋子,生理泪都控制不止的流下来了。

知道的人,晓得奚未央只是在熏香,不知道的人,恐怕还要以为,他是熏香熏得烧着了哪里。顾鉴实在想不通,在这样的环境下,奚未央是怎么保持思维清明的啊?他真的一点都不晕吗!

师尊:不晕。越工作越清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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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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