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言过来开了门。
刚打开一条缝,盛祁就立马蹿进去,背抵靠门板,防止人溜走。
时景言瞧见他的举动,挑了挑眉:“你要用这里?”
盛祁没理这句,望着人道:“时景言,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时景言把头盔放去调控桌旁:“说什么。”
盛祁:“你为什么躲我。”
时景言一顿,抬起头。
“你不妨碍我和美人见面,我很欣慰,”盛祁振振有词,“但没道理躲着我啊,我又没惹你。”
时景言没有立即回复。
训练室墙壁银光流动,映着那双浅灰的眼眸。
少顷,开口道:“所以呢。”
盛祁愣了愣。
“就算我躲你了,那又怎样,”时景言摊开手,“我有我自己的事要做,不可能整天围着你。”
“何况,”他一扯嘴角,“不再妨碍你,你不应该高兴?”
盛祁哑口无言。
这也正是他自己想不通的一点。
此前时景言一直妨碍他跟美人接触,他烦不胜烦。这会儿好不容易甩开人,他应该趁机和与美人拉近关系才对。
可他最近因为时景言的若即若离搞得心烦,压根没工夫去考虑这些。
他张了张口,没将这话说出来,只道:“我就是觉得你莫名其妙,至少给我个理由。”
闻言,时景言偏头看了他片刻,抬脚朝这边走近。
盛祁后边没路,下意识后退,脊背撞上了门。
两人虽然同为Alpha,但时景言要比他高一些。这身形差距也令他十分不爽。离远了还好,一旦靠近,他不得不仰起头才能对上时景言的眼睛。
气势上就落人一截。
时景言像是故意利用这点儿身高差距,直到鞋尖抵着鞋尖,才停住。
凑这么近干嘛。
盛祁略微感到不适,想躲开。可身后就是门,要是自己挪位置了,很难不保证时景言直接开门离开。
或许对方就是这么打算的,才保持这么令人难以接受的距离。
盛祁认为自己不能输,生生站定了,只略微撇开头:“想、想说什么。”
由于不适,甚至一不小心结巴。
时景言眼帘微垂,半掩住那浅灰的眼瞳。由于离得近,声音也低了一些:“需要什么理由。”
“那是我问你的话……”
哪怕打了信息素掩盖剂,如果离得过近,依然能察觉信息素的泄露。
盛祁感到一丝莫明的压迫。并非因为身高,而是来自于S级对于低等级Alpha天生的制约。
他不知时景言是否主动释放了信息素,只觉迎面扑来的朗姆酒气息比平时更加令人难熬。
他有些站立不稳,抬手抵住时景言:“你站远点儿。”
时景言没有这么做,哪怕盛祁已经明显表现出排斥。
“盛祁,我们得好好理清一下关系。”
时景言手抄在兜里,“我们之间会有来往,仅仅是因为父母,这点你同意?”
盛祁头昏脑涨的,点了下头。
时景言看在眼里,继续:“既然是被迫,那么他们不在的时候,我们不用非得呆一块儿,同意吗。”
很有道理。
盛祁依旧点头。
“所以现在你去追你的人,我去做我的事,”
时景言轻扣住盛祁的手腕,往旁拿开,“到此为止。”
“……”
盛祁直觉哪里不太对劲,可对面信息素带来的压迫令他无法冷静思考。
而在对方对他道让开时,出于对高等级Alpha的遵从,盛祁下意识移开了脚。
门应声而启,人离开了。
直到那盘旋鼻尖的信息素残留彻底消失,盛祁才回过神来。
他果然是被绕进去了!
虽然那家伙后边说的几句他同意,他们两个本就是因为父辈才不得不待在一起。
包括这回来银平上学,如果不是爸妈,他压根不想跟这家伙一块儿。
可是哪怕彼此之间再抵触,也暂且保持住一个平衡。现在平衡被打破,看时景言的态度,似乎是不想再装下去了。
他想要的便是这转变的理由。结果归根结底,时景言还是没有给他。
盛祁有些懊恼,想到方才气势被压住,抬手锤了下墙。
.
盛祁要的理由,时景言给不出。
不如说,正是因为他理不清自己的情绪,所以才拉开距离,想要一个人好好思考。
结果在得出答案之前,盛祁倒是找上门了。
对盛祁抛出的那些话,正是时景言自己的疑惑。
【我们之间会有来往,仅是因为父辈关系。】
【如果父辈不在,那么他们不用非得待在一块儿。】
这是一直以来的逻辑。而他之所以在除此以外的时间也照顾着盛祁,仅仅是因为叔叔阿姨的嘱托,仅仅是因为……他想要做出补偿。
除此之外,在此之上,没有更多。
而他向盛祁寻求认同,对方同意了这点。
所以,他没有错。
“……”
时景言停下脚步,转头回望。
如今已离开虚拟训练室一段距离。
天空乌云密布,沉甸甸压下。训练室如同一巨大的丰巢,倒扣于大地之上,密不透风。
盛祁没有跟出来。
这是自然。他觉察到了自己信息素的泄露,但没有阻止。
而S级对于低等级的压迫,是绝对的。
哪怕他本人并无此意。
天色愈发黯淡了,几乎下一秒就要落雨。
时景言垂下眼,微不可见呼出一口气。
.
自那以后,两人关系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原本只是时景言单方面的疏远,盛祁一头雾水。而大约是上回被时景言用信息素压制给惹恼了,盛祁也不再搭理时景言。两人就跟貌合神离的夫妻一般,相敬如宾。
呸呸呸,什么貌合神离。
盛祁觉得可能自己语文水平不太好,总是冒出一些奇怪的形容词。
他托腮写着作业,笔头在手指间转悠。
这么说或许也不太准确。
他是把时景言当空气了,但时景言的态度依然不冷不热。
既不曾像从前那般管他,但也不会太过疏远。还是会跟他讲话,就态度方面而言,一如既往。
似乎是要把“父辈关系”导致的“君子之交”贯彻到底。
人的变化总有契机。
如果时景言不是因为什么特殊的理由,只能证明他之前就一直在装。
而那回输给美人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时景言装不下去了,所以暴露了真面目。
盛祁心下忿忿,加快了笔头。
哼,反正这种事他早清楚。
这时身后传来门响,有人敲门。
盛祁回过头。
宿舍门是自带锁的,只要关上就会自动上锁,只有划id卡才能打开。
盛祁以为是时景言忘带id码,不耐走去开门。
“你怎么——”
后半段话咽了回去。
打开门后,站在门外的并非时景言,而是一个陌生学生。
身穿军校制服,身长如玉。模样俊秀,眼角下有一颗泪痣。
不是同班同学,也不是在选修课上遇见过的军校生。不过,他还是一眼注意到对面学生衣襟上的颜色。
虽说军校制服都如出一辙,但根据年级不同,衣襟边缘颜色会有区分。
是三年级的学长。
“……学长好?”盛祁自认自己没见过这人,那只能说明是来找时景言的。
他道,“时景言不在。”
学长笑眯眯的:“我来找你。”
盛祁不由一愣。
“我是机甲社社长应荣,”学长自我介绍道,“方便进去聊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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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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