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少平见有作用，心里松了一口气，问道：“芸娘在哪？她现在怎么样？”
秦昼的表情比霜雪还冷： “落到陈留手里，你觉得她会怎样？”
齐少平扣在楚见徵脖子上的手指下意识扣紧了一些：“把芸娘放了。”
脖子处被锁紧，楚见徵难受地蹙起眉，感觉呼吸有些不顺畅，但为了不影响齐少平，尽量忍着想吐的**，不适地咳嗽了两声。
秦昼看着楚见徵那双眸子里生理性的湿润，身形绷紧，一字一句道：“你再伤她一下，后果你知道。”
齐少平顾念着芸娘，也不想真的伤害楚见徵，于是用手虚虚拢在她脖子处，同秦昼商量：“我也不想伤她，我只希望芸娘好好的。将心比心，你应该也理解我。”
秦昼半分眼神都没留给齐少平。
他沉沉的像是穿不透夜雾的月亮一样的目光落在了楚见徵身上：“昭昭，”
他感受到了自己身体里浮现出来的乏力，立刻知道了，为何他方才进来的时候，楚见徵在点燃香料。
他的眸子里出现了一丝厌倦和疲惫：“昭昭，你觉不觉得，有时候，好像就这么死了，是一种解脱。”
“昭昭，跟我一起死，好不好？”
“活着多累，死了，便不会感受到痛苦了。”
楚见徵看他说的无比认真，一股寒意逐渐从心底涌起。
他似乎真的觉得自己的命是了无意趣的，可以像一杯残茶、一抔余烬一般，随手丢弃。
她咬着牙，发狠道：“你若是敢死，信不信我立刻喝碗孟婆汤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秦昼竟然笑了：“你的意思是，我死了，你也不会独活。”
现场唯一一个正常人齐少平先是震惊于秦昼对于生命的消极，又对他们真的抛开自己在讨论死不死的问题而感到无语，显得他这个一本正经拿性命威胁别人的人在玩过家家一样。
他忍无可忍道：“你们两个疯子！想死别带上我和芸娘，先把芸娘给我放了！”
“还有你，”他冲秦昼道，“你会不会抓重点，公主是在说想跟你一起死吗？她是想和你一起活着，活到白发苍苍，懂不懂？她之前宁愿喝下……”
“你给我闭嘴！”
正在劝和的齐少平没想到楚见徵不但不领情，还直接打断他，一时间一愣，手上也没用力，竟然直接被楚见徵给挣脱开。
楚见徵两步走到秦昼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口，仰着脖子对他放狠话：“你是不是一直对当年那一箭耿耿于怀？你是不是一直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不肯跟你走？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装作失忆，向你示好，同你百般**？”
“你若是想知道，那你问我啊！”
“偷偷在心里自苦自弃算什么胆小鬼！”
她看起来很想居高临下、劈头盖脸地将秦昼骂醒，奈何身量跟面前的男人比起来有些差距，即使垫着脚也与他持平不了，像一只被逼急了想要跳起来努力朝着比她大好几倍的狗狗踹几脚的兔子，有些虚张声势的胆大。
所以说着说着那水汪汪的小鹿眼睛里就浮满了一层泪，盈盈颤动，好像下一秒就会碎掉。
秦昼身上的活气又回来了一点，不自觉地就配合她微微低下身子：“我问你，你难道就会告诉我吗？”
“我会！”她说得斩钉截铁。
虽然今天之前，楚见徵必然是不敢告诉他的。
“那你——”秦昼刚问了两个字，就猝不及防被楚见徵干脆利落地从颈侧一掌劈晕。
不远处正无所适从的齐少平看着楚见徵勉力支撑着倾倒在她身上的秦昼，目瞪口呆。
被她回头没好气地吼了一嗓子：“看什么戏呢，快过来帮忙！”
齐少平赶紧过来将人扶着：“你……你，”
“我刚刚点的香料有催眠镇静的功效，你吃了薄荷叶，自然无事。”楚见徵低声解释着。
“那现在你把他……打算怎么办？”
楚见徵低头想了想，抬高声音喊道：“陈留！”
齐少平身体紧绷，扣住秦昼的肩膀，警惕地看着外面。
一道黑色身影缓缓步入，周身气势沉凝内敛，像一把锋利无比却并不引人注目的利剑，天生的杀人利器。肤色有些许惨白，应该是经常待在诏狱里不见天日的原因。
他还带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面容清丽，温文尔雅，衣衫稍稍凌乱，面上带着倦意，但状态还好，浑身并无伤痕。
“芸娘！”齐少平眼睛一亮，想要奔上前去将她搂进怀里，但顾忌着身着深灰色司狱史服装的人，只能急切地用眼神确认自己心上的女子是否安好。
芸娘倒还淡定，甚至微微朝他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没事。
陈留的眼神从秦昼身上转移到楚见徵身上：“你确定不会伤害王？”
他方才在暗处看得分明，尽管秦昼受燃香影响，但楚见徵那一下，他分明是可以劈开的，但他没动。
王想做什么，陈留一贯的态度是不问缘由，令行禁止。
“不会。”
“那接下来你打算对王做什么？”
楚见徵略微惊讶于陈留竟然对自己没有什么攻击性，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先出宫，跟他说清楚所有事情，最后怎么办，交由他来决定。”
陈留一针见血：“你是已经确定王知道真相后不会对你做什么，才选择告诉他。”
不愧是陈司狱，被那双纯纯粹粹黑白分明、好像能看穿所有的眼睛盯着，让人想不说实话都有些压力，楚见徵承认道：“是。与他人博弈，不管是为了权柄还是爱情，总要有点筹码在手里。”
“让我跟着保护王。”
“可以。”
陈留沉默片刻，竟真的将钳制住的芸娘松开了。
齐少平连忙将人牵到自己身后：“没受伤？”
“没事，”芸娘安抚地拍了拍齐少平的肩膀，“秦昼一点都没伤我。”
有心的旁观者都看得出来，秦昼一点都不忍心伤害楚见徵。爱屋及乌的，甚至都不敢去伤害楚见徵在乎的东西。
他每一次伤她一分，绝对是自己也痛得鲜血淋漓被逼到绝境了。
他嘴上说着恨她，实际上人人都知道他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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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昼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四肢被坚实的铁链紧紧扣住，几乎没有挪动的空间。
他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前秦国的慕清宫，应激地颤抖了一下，手腕用力反绞，铁链发出一连串剧烈碰撞的响声，奈何他药性还没缓过去，一时间有些无力，挣脱不开，反倒让自己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红痕。
突然一直柔弱无骨的手搭上了他紧握的拳，秦昼一怔，看见楚见徵俯身站在床前，手上下意识松了劲。
那微凉的柔软的指腹便钻入他的手心，缠绵地从他指缝间摩挲而过，与他十指相扣。
楚见徵提着裙摆，上床盘坐在他身旁：“别挣扎了，不痛吗？”
说完竟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这话倒像是逼良为娼的恶霸对小娘子说的话。
秦昼没答话，静静看着她的动作。
她抬手拨开秦昼的衣襟，看见他胸膛上那块狰狞的疤，眼底的笑意又沉寂了下去。
她慢慢低下头。
秦昼感觉温柔的吻和温热的眼泪一起砸落到他的胸口，引起心间不正常的震颤。
铁链发出一声突兀的响动。
“昭昭，”他压低声音，平复了一下不易察觉的呼吸波动，“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吗？”
“我现在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
楚见徵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亲昵地蹭了一下，好像是要给自己勇气。
她的声音因为俯身的姿势，听起来有些瓮声瓮气：“过去的真相，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敢同你说吗？”
“因为你所喜欢的我的善良天真，那构不成万分之一的我。”寂静的空间里传来小声的、湿漉漉的换气声，“因为我凉薄，胆怯，自私，多疑，不孝，恩将仇报，不知好歹，为了自己能挥刀伤害最亲近的人。”
楚见徵用了一连串负面的词来形容自己。这些词，在这三年来，一直沉沉压在她心里，别人无从知晓，她却因为它们，感觉自己像是背着厚厚的枷锁，太重啦，她就快要忍不住了。
“这样的我，如果你发现了，还会喜欢吗？”
终于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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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千世界，总有渣男仗着对象一往情深的爱践踏对方的真心，许潇楠的存在，就是要让那些渣男，此生都为他们曾辜负过一个人而愧悔一生。
1.“你过得好吗？”
电话那头寂静了一下，突然传来一阵轻笑：“半夜给你前女友打这通电话，问这个问题，就说明——”
“你现在过得不好。”
2.“为了我好？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自我感动、自我歌颂？”
“你不知道吗？我这一生最剜心的痛苦、最深切的绝望、最难逃的梦魇，全部来自于你。”
3.“你爱我？”
“可能吧，但这爱，总是在各种权衡取舍中被你舍弃，太过廉价，我不屑于要了。”
4.“他对于我喜欢他这件事胜券在握，因此觉得自己就不用付出什么来维系这段感情了。”
“但他现在才知道，我的爱，是他错过就再也找不到的珍宝。”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嘴硬心软偏执秦王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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