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自律清正儒雅文官1

楚见徵再次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正斜倚在一个小塌上,手里端着一盏白玉酒杯。

而她所在的地方雕梁画栋,帐幔轻飘,香气四浮。

前方隐隐绰绰的屏风后有一位公子正在焚香抚琴,琴音不甚好听,但低低迷迷,胜在暧昧。

身旁还有两位白衣公子跪坐两侧,一个给她捏腿,一个与她碰了个杯,一边饮尽杯中残酒,一边抬眼看她,眼神如勾,有些欲拒还迎的刻意。

啧,不帅,没气质,跟她上辈子见到过的世家公子没得比,更别说秦昼了。她漫漫想到。

此时这幅身子有些醉意,她还未接收剧情,只能顺着动作,执杯欲饮,一抬眼正看见那屏风上拿金线绣着一副张狂露骨至极的春宫图,还是在光天化日、花间柳下之下,十足香艳,让她这个见过世面的人都猝不及防,惊吓之下呛了一口辛辣的酒液。

她止不住连连咳嗽,旁边给她捶腿的公子见状连忙捏着一张锦帕要替她擦,她连忙不着痕迹往后一靠,用手接了帕子自己擦。

抬手是看见自己的指甲上用蔻丹染着鲜艳的红色,才恍然有了些实感,自己已经变成了云昭意,是大楚云丞相唯一的嫡女,刑部侍郎许怀信的妻子。

“云小姐,”执着酒杯的白衣男子依偎上前,语意暧昧,“你的口脂,被你蹭花了……”

修长的手指欲点。

云昭意瞳仁瞬间放大,刚想退后,系统突然提示:“不能崩人设。”

云昭意:……

被好看的男人占个便宜也不吃亏,但这两人虽然清秀,着实称不上美男。

进退两难之际,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桌椅被砸的巨响,伴随着众人惊慌的声音,好似乱了起来。

她松了口气,歪歪扭扭站起身来,一左一右揽住身旁两位公子的肩膀:“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去看看。”

缓步行至一楼大堂上方的二楼栏杆处,云昭意松开两人,靠着栏杆看热闹,听见周围人议论,才知道是刑部下设的廷尉司捉了两个面若涂粉的单薄小倌,正准备押解走。

刑部,那不是她那位便宜丈夫所在的部门吗。

而大堂中央,乱七八糟的桌椅瓷器碎片里,站着两个人。

一个人身着劲装,身姿挺拔,两手裹着护臂,整个人宛若修竹,风不可摧。五官英俊,眉眼灿灿,是个赤诚明亮的少年郎。他怀里斜抱着一柄长刀,刀鞘通体漆黑,暗纹缠绕,干净利落。一看就知道,必然武艺极高。

另一个人气势沉凝,眉眼疏淡,在乱糟糟、香艳艳的大堂里,尽管穿着一身黑色的宽袍广袖,却像是一抔雪一样,不染尘俗,又带着些文人专有的斯文内敛之气,沉静而渊博,仿佛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动摇于他。

他手执一卷竹简,修长的、骨节分明的五指虚虚扣在其上,正垂眸思索着什么,长长的眼睫遮住了瞳孔。

那股劲儿,真的让人心痒。

云昭意见到这两人便眼前一亮,心里头有些激动地同系统道:“原身的人设是怎么样来着?”

“作天作地、贪财好色……”

还没等系统说完,她就抢住了话头:“对,好色!挺好,挺好。”

她手肘搁在栏杆之上,拇指食指把玩了一下手里的酒杯,然后对准那位少年郎的帽子,轻巧掷了过去:“楼下那位小将军,有空共饮一杯?”

她其实更喜欢另一位,不过一看他便不是轻易可以被逗弄的人,便先选了那位还有些稚气的少年。

那位少年郎耳聪目明,反应奇快,感受到上面飞来一个东西时,便“唰”得一下长刀出鞘,一道雪影闪过,白玉杯便被劈成了两半,下一刻,长刀已然入鞘。

他目光如电,看向二楼云昭意处。

待围观人群反应过来时,白玉杯都不知道撞碎在那里了。

一时间,堂下众人目光纷纷转向二楼,拿着竹简的人也抬眸看来,平平一眼,不怒自威。

楼上女子穿着一身石榴红的大袖纱罗衫,配着一条杏色披帛,裸露在外的皮肤白皙透亮,闪着莹润光泽,眼尾稍稍泛红,两靥浮着醉意,妖艳动人,像天上的仙女,却更像是人间的妖精。

只是那殷红的口脂被蹭出了红唇之外,完美之外多了一点瑕疵,却更显得艳色晕染,暧昧横生。

他表情微不可查地一动,眉峰微微蹙起,眼睛里闪过了些许情绪。

云昭意没看出来是什么情绪。

那位少年郎露出惊讶神色,先前脸上冷冽的神情迅速收敛殆尽。他挠挠头,脸有些红,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开口说道:“许大哥,嫂、嫂嫂在楼上唤我。”

周围原本看戏的目光瞬间变成了看好戏的目光,视线在楼上楼下两人之间来回打量:这称呼,好一场大戏。

那、人、竟、然、就、是、许、怀、信。

她的那位便宜夫君。

云昭意瞬间头皮发麻。

许怀信显然不想处理这件事,不留情面,转身即走。

这下却激起了云昭意的反骨,她冲楼下喊道:“你站住!”

转身推开身旁两个小倌,带着醉意踉跄下楼。

他停了步,转身看过来,等着看她想做什么。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众人看戏的目光随着女子的靠近,聚拢到两个人身上。

离得近了,云昭意更发现他面如冠玉,眉目如画,周身气质温润如玉,像是话本里走出来的翩翩佳公子,同上一世剑眉星目、带着些许侵略性的秦昼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称得上一句“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就是目光看向她自己时,多了几分疏淡与冷意。

这样的绝色,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向来好色的原身怎么就不懂珍惜呢,非要去外面撩拨。

许是醉意上头,又或者是被美色所迷,下最后一级楼梯时,她脚一扭,重重摔倒在地板之上,伴随着一声不轻的撞击声,膝盖传来清晰的钝痛,一时间竟让她站不起身来。

那位少年稍稍向前一步,下意识要来扶,又迟疑地转身看向站在他身后的许怀信,却见他面色无波,一动未动。

云昭意咬着牙忍着疼,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方才那一磕真的撞到了膝盖骨,腿发力的那一瞬间疼痛加剧,让她腿一软,又跪在了地上,磕到的伤口又遭受了一边碰撞,雪上加霜,她吃痛轻嘶了一声,面色惨白。

那位少年摸不清楚情况,直愣愣道:“许大哥,嫂嫂摔倒了。”

云昭意只想让少年闭嘴。

她摔倒了这件事,有必要强调吗,啊?

她活了一辈子,还没遇到这么丢脸的事。

听了少年的话,许怀信才勉为其难地上前两步,站在她身旁,淡淡问道:“起得来吗?”

语气平静地像是在与每日都会见到又不是太相熟的邻居打招呼。

这还要问?

她没脸见人,不再看他,勉强撑起身子翻身坐在地上,抱膝摇头。

不过世人对美人还算纵容,看她小小一团,竟叫围观的人生出些许微薄的怜惜,禁不住插话道:“撞到了膝盖,许是不能走了。”

许怀信瞥了说话的人一眼,弯下身来,将手里的卷轴放进身后才跟进来的小厮庆俞手里:“拿着。”

然后云昭意就感觉自己被揽住肩背和膝盖,轻轻一提,被拢入了一个有着淡淡墨香的温暖怀抱。

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许怀信竟能游刃有余地抱稳她。

这正合了云昭意的意,她伸手环住许怀信的肩膀,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处,一动不动地乖乖待着,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系统却在旁边无情嘲笑:“人设!人设!保持人设都做不到吗?”

云昭意面无表情地深吸一口气,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又上来了。

她就是要以原身的性格,把许怀信撩上手。

她搂紧许怀信的脖子,微微仰头对着许怀信的侧脸亲了一口,将口脂蹭上他白皙如玉不染纤尘的脸颊,那脱俗出尘的面庞上立刻染上了淡淡绯色,清冷染上了糜丽,禁欲交织着艳情,立刻将人从天上拽回了人间。

有意思。

云昭意得寸进尺,更进一步:“夫君,谢谢你,我就知道你虽然面上对我冷冷淡淡,这心里呀——”

纤纤指尖点上他的胸膛,暧昧地滑动了两下:“还是热乎的……”

话音还没落下,她便看见眼前他清晰的下颌线陡然收紧,像是忍耐克制地咬了咬后槽牙,抱着她的手臂力道也大了些。

周围零星传来憋笑的咳嗽声。

小厮庆俞惊慌又羞愧地四处看了两眼,摊上这么个当家主母,即便是作为奴才,他都感觉有些没脸见人了。

云昭意憋着笑,两手在他脖子后交叉扣起,将他搂得紧紧的,以免他直接将自己扔在地上。

还好许怀信忍耐力似乎还行,一言不发地将她抱上了马车,立刻毫不留情地将她丢在软塌之上,自己坐在靠门帘处,冷声吩咐回府,脸色不怎么好看。

许府车夫从未看到他将心里的情绪带到面上,一时间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不敢多问,连忙驾车回府。

待马车回到许府,许怀信一个眼神都没多给云昭意,自行回到了自己寝屋中,想起了抱她时亲在自己脸上那个吻和脸上还残留着的黏糊糊的触感,捏了捏眉心,沉声唤来自己的贴身长随:“庆俞,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庆俞备好水,在外头掐着时间,觉得今日自家郎君沐浴的时间久了不少,他正盘算着要不要进去添些热水,便见门开了。

许怀信走了出来,右侧脸颊红了一大块,久久未消。

想来是因为那口脂,反复擦洗了很多次。

许怀信今日状态:嫌弃嫌弃嫌弃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自律清正儒雅文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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