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清正自律儒雅文官4

涂完药,许怀信去打了盆水,拿了干净布巾到小塌旁,问云昭意要不要擦一擦脸。

云昭意这才想起来她刚刚大哭过,眼泪滚了满脸,也不知道现在是何狼狈模样,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遮了下脸,挪到床边,撩水洗了洗,又拿了布巾擦干净,惴惴问他:“看得出来哭过吗?”

许怀信抬眸看了一眼,她妆容向来艳丽,今日却没有那么夸张,现下洗去铅华,有种通透的美。让人直接联想起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他垂下眼,就着那盆水洗了洗手上残余的药膏,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浸入了水里,骨节处隐着些许青筋,随着动作变得更加分明,力量感十足。

他的手从水里拿起来时,无数水珠从手背向手指快速滚落,然后又破碎在他手指之间,沿着轮廓亲密描摹,最后在他指尖缠绵不舍、摇摇欲坠。

云昭意看入了神,连他说的话都没听清,回过神来连忙转开眼睛,挠了挠有些发烫的耳朵:“啊?”

“看不出来,”许怀信用布巾擦干手,转而问她,“你接下来是想如何,直接便回许府?要不要同你爹道个别?”

“不要,”云昭意对她爹还生着气,听了这话断然否定。

许怀信也没强求,他虽然有意化解一下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却知道今天两个人刚吵过架,也不是和解的好时机,于是自己去前院找了许丞相:“岳父大人,我和昭意今日便先回去了。”

“嗯,”云丞相负手站在书房里,沉默老半天才问道,“她怎么样?”

“昭意刚才哭了一场,现在平复下来了。”许怀信说道,“只是不好意思再来找您。”

“她才不会不好意思,估摸着现在还在生我的气。”云丞相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她生母去得早,我也没有教好她,未来还需要你多多包容。若是她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你尽管来找我。”

言下之意,是让许怀信不要罚她或者是骂她。其实还是护着云昭意的意思。

对这个女儿,他心里也有是愧的。

许怀信摇了摇头:“谈不上包容。我们是夫妻,本该相互扶持。”

等他回了小苑,便见到云昭意穿好了鞋,正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等人,见他来了,略微站直身体,顾左右而言他:“我们就走了?”

许怀信心里感叹这对父女的拧巴:“嗯,岳父叮嘱我好生照顾你。”

“切,我可不要你照顾,”云昭意抿了抿嘴,不服气的样子,又问道,“云昭锦那家伙走了没?”

“没有,应该还在云府门口。”

“就知道她要等着看我笑话,”云昭意眼睛一转,拉了拉身旁男人的衣袖,以一种命令的语气要求道,“等会见到云昭锦的时候,你要主动扶着我知不知道?”

许怀信一哂,实在理解不了两个女孩子斗嘴斗气的心理。

趁着她现在能与他正常交流,他劝道:“但行己事,莫问他想。她怎么看你,于你又没有什么影响,何必同她计较,反倒平白惹得自己生气……”

他这说话的语气,像个掉书袋的老学究、老先生,好像真的想通过谆谆教诲来让她懂得世间的一个大道理。

云昭意不喜欢听这样的话,但因为是许怀信在说,也不反感,于是捂着耳朵闭着眼睛直摇头,拉长声音撒娇道:“好啦许夫子,别念啦!”

正在说话的人看见她仰着脸,对着自己皱着鼻子摇着头,很亲昵的样子,声音骤然一停,好像突然忘了自己在说些什么。

云昭意没察觉到他的异常,继续道:“你刚刚自己说你有错的,还对我道歉,不得补偿我一下嘛,所以你等会要在云昭锦面前好好表现,看她之后还会不会嘲讽你待我不好。”

听到最后一句话,许怀信皱了皱眉,虽然他们俩之间的关系的确有些问题,他还是不愿意让云昭意因为这件事而受人嘲弄,于是他应下了。

“不过,”他迟疑片刻,“……你不要有多余的动作。”

云昭意愣了一会儿,思考着什么叫做多余的动作,突然笑出了声:原来他是一直对前日自己大庭广众之下摸他胸膛的动作耿耿于怀、无所适从。

许大人空长了这近二十年,难道从未近过女色?

“好。”她笑吟吟地看着许大人不怎么自在的神色,瘸着腿往前走。

不料却直接从后面被揽住了肩背与膝盖,许怀信将她搂在了怀里,直接抱着她往外走。

云昭意一愣,慢半拍地环住他的脖子,抬眸看见他线条流畅的下颌线、凸起的喉结和微抿的薄唇,因着距离很近,前所未有的清晰。

“说话算话。”淡淡的声音随着喉结和胸腔的震动传了过来。

云昭意说不清楚自己的感受,好像自己撒娇想求一个糖葫芦,许怀信却给了她一捆。

她突然有些脸红,将脸悄悄埋在他的颈侧,又闻见了他身上淡淡的墨香。

这就是被人护着的感觉吗?

待走到大门处,便听见了云昭锦说话的声音,云昭意怎么会放弃这样好的一个炫耀机会,方才心里的旖旎登时被自己抛到了脑后,笑意灿灿地抬起了头,故意大声唤她:“昭锦妹妹还没走?”

云昭锦本想在大门口等着看她笑话,若是能看见她哭花的一张脸,自己绝对未来三天都能吃好喝好睡好。

没成想她一转头,便看见向来举止有度、低调谦逊的许怀信正抱着云昭意,光明正大地从朱红大门内走出来。

她不禁咬牙。

许怀信这个和儿女情长完全搭不上边的男人,怎么竟连续两次在大家面前抱了云昭意!

两人一个穿着重紫官袍,一个穿着茜素青色穿花云锻裙,淡色的裙角倾落而下,与男子长长垂落的深色袖口挨蹭缠绵。额头贴着脸颊,手臂环住身子,亲密极了,倒像是一对璧人。

云昭意一见她脸色僵硬,哑口无言,尾巴顿时翘上天,晃了晃自己悬在空中的腿,没人问她,但自顾自说道:“我倒是该回去了,今日这么一趟,卓远有些心疼。”

许怀信微不可查地抽了抽唇角,瞥了眼她笑得弯弯的两只眼睛。

算了,随她去吧。

至少比起方才她哭得眼睛红红的模样,还是笑起来好。

他踩着脚蹬,躬身进入马车,将人放下,手还没松开,就感觉脖子上环着的手突然收紧,压得他稍稍低头,一双红唇便凑了过来,亲上了他的下颌处。

许怀信一僵,感受到软软的触感在自己脸上一蹭,轻轻柔柔,比起上一次刻意把口脂蹭在他脸上的行为,更像是纯粹的挨挨蹭蹭,不带丝毫**。

他却突然不自在了起来:“……胡闹!”

明明她方才都答应了,竟然食言而肥。

云昭意可不管那些,松开了手,靠在身后的坐垫上,看着他染上浅浅一层红意的耳垂,突然觉得他有些可爱:“哪里胡闹了?我又没在人前亲你。”

“夫君,”她很少用这样的称呼唤他,“你是不是一直对我们是夫妻这件事,没有一个明确的认识?”

“还是你对于夫妻之间的亲昵之事,完全不了解?”

云昭意看着他耳朵上的红意慢慢晕染开来,觉得自己像是两碗酒下肚,心里浮起一阵诡异的兴奋。许怀信逗起来,好好玩呀。

她继续道:“可是,你方才连孩子都想到了——对,还想要个女儿。”

“我什么时候……”许怀信下意识想要反驳,突然想起了自己安慰云昭意时说过一句“但若是未来我有了女儿,必然不会如此苛责”。

这哪里算……

他又一次对云昭意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能力叹为观止。

他素来与人为善,擅长以理服人,但遇到云昭意这样胡搅蛮缠的人,还真的说不过。

云昭意还待要继续说,突然看见他手心里一道明显的鞭痕,两边已经浮起红肿,顿时拧起眉来,抬手握住他的手腕:“你这手这样严重,方才怎么还抱我?不痛吗?”

许怀信想收手:“没事。”

“没事你个鬼,”云昭意把他的手拉了过来,抬手要摸他衣襟,“方才那瓶白玉膏呢?”

许怀信向后微微一让,自己伸手探入怀里,拿了出来,自然也就被迫被握着手上药。

云昭意一边上药一边想:对他这样一心只有公事的翩翩君子,要想与他的关系更进一步,就得先走两步,才能逼他守一步,让一步,慢慢蚕食他的领地,打破他的固守。

这般想着,回了府的云昭意唤来了庆俞,将一本用帕子包着的册子交给了他:“你去将这本书交给卓远,就说是供他学习,弥补不足的。”

庆俞很不服气:“我家大人学贯古今,能什么不足?”

自家大人饱读诗书,连当今翰林大学士都说自己学问不如卓远,还有什么云昭意懂但大人不懂的事情吗?

绝对是云昭意在造谣诽谤。

“你自去送便好,不用管这么多。”

庆俞见上首女子淡淡睨过来一眼,不好惹的模样,登时想起了自己先前被为难的场景,赶忙闭嘴应下了,正待要走,却又被云昭意唤住了,只听见她恐吓道:“你记着看好他收到书的反应,必须回来禀报我,知道吗?不然的话,有你好果子吃。”

庆俞连声应是,不敢造次。

云昭意拿捏他的方法可太多啦。

别的不说,就是让他陪同出门逛一次街,就够他累得像匹日行三千里的废马了。

他冲进了许怀信的书房里,被自家主子瞥了一眼:“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庆俞将手里的书交给了许怀信:“夫人让我给你的,说您在一些方面还有不足,得学学。”

什么不足?

许怀信将手里的狼毫搁在笔山之上,去掉了书外面包着的绢帕,翻开看了一眼。

下一刻,他手里的书掉到了桌上,撞掉了搁着的笔,在桌上的案卷上留下浓墨重彩的墨点。

竟然是春宫图。

这女子,真是胆大包天、不知羞耻、不懂礼节、厚颜无耻。

庆俞连忙要来收拾,却被自家大人一手拦住,一手抢过桌上盖着的那本书,匆忙之间,案卷被带起,那蘸满墨的狼毫在上头蹭了长长一道痕迹,又掉在了桌上。

庆俞看着,想起了刚刚大人说的那句话“慌慌张张,想什么样子”,觉得甚是应景。

那本书到底写的什么,把他们向来宠辱不惊的大人弄得这样镇定全无。他抬眼去瞅,却发现许怀信脸上泛起了一层薄红,由于皮肤本来就很白,就更为明显。

于是云昭意就听见庆俞禀报道:“大人看了书,深感自己的不足,竟羞愧到脸红。”

她笑得喘不上气。

许大人今日状态:慌张慌张慌张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清正自律儒雅文官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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