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锦鞠躬的那一刻，姜梨惶然地逃开了。
她面色苍白地走在街道，在心里把小艾叫出来：“你不是说男主是不会喜欢我的吗？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小艾被姜梨的敏锐震惊到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主体CPU因为高速计算而微微发烫。
顿了两秒，小艾的声音才响起：“主人的行为对剧情造成了改变，但系统没有检测到男主的异常。”
姜梨：“所以你是说男主不是喜欢我？”
“滴，男主行为符合系统计算，请主人放心。”
那就是没有崩的意思。
姜梨提起的心放下来，立刻翻脸比翻书还快。
“那我们秀秀真的好可怜哦。“
小艾：……？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恢复正常感知的机会。既然他正需要我，那我当然义不容辞地冲上去。就算是要委屈隐忍，也得为冷岫的痊愈默默奉献。”
姜梨握着拳头说出一番豪言壮语，顿了半晌，又嘻嘻嘻笑了起来：“毕竟我这么喜欢他呀。”
小艾：……它主人是不是哪里坏掉了？
“之前还在发愁要怎么继续追求，现在这机会不就这么来了吗？”
“美强惨型男主，我爱了。”
小艾敬佩道：“把舔狗这项事业发挥到极致，主人您简直太厉害了。”
姜梨挑了挑眉，原本身体的乖巧感荡然无存，有些睥睨的气势：“这算什么，我之前那些追求对象，哪有一个好追的。”
不过，都翻车了就是。
这是姜梨进游戏以来第一次露出本性，是和人物完全不相符的表情。
但那个笑也只持续了一瞬，很快便恢复成姜斐清甜乖巧的样子，如果不是小艾有记录功能，它甚至会怀疑自己中了病毒。
出咖啡厅后，姜梨的步伐不是很快。
没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脚步追上来，走到了她的身侧。
因为刚哭过，姜梨的睫毛还是湿漉漉的，冷岫无措地看着她，胸膛里的情绪像困兽般四处乱撞，始终出不来。
姜斐的声音有点沙沙的质感：“你怎么来了？”
“小舅舅说你在这里。”冷岫垂下眼眸，习惯性地将翻腾的情绪压下，淡漠如初。
但反而有些可怜巴巴的意味。
“你小舅舅说你在看医生。”姜梨问，“还好吗？”
他们两个之间离得很近，甚至能看清对方皮肤上的细小绒毛。
冷岫已经好久没有离她这么近了。
这些天，他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思绪，脑子里全都是她。
那些感情就像是奔腾的流水，一个浪接一个浪的翻滚，叫嚣着拥有、独占这样偏执的情绪，甚至还在逐渐吞噬他的理智
已经严重到了要去看心理医生的地步。
但是今天一见到姜梨，他的内心竟奇异地平静下来。此刻他正罩着淡漠无波的壳子，芯里却盛满了喜欢。
“我很好。”冷岫点头，“医生说在康复。”
那就好。
姜梨点点头，她已经从苏锦那里了解了冷岫的事情，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问的。
“早点回学校吧，老徐说下次月考要全市联考。”
“好。”冷岫顿了顿，想起上次于斌送她回家的事情，对姜梨说道：“我送你。”
听到这句，姜梨开始确定冷岫真的有在好转。
如果放在两个月以前，冷岫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不用了。”姜梨后退半步，背着手看他，笑了笑，“我们就像从前一样好了，你不用勉强自己。”
冷岫现在终于愿意从封闭中走出，可是对他来说，其他人能够轻松办到的事情，冷岫做起来，却无比的艰难。
姜斐没感觉从前寡言淡漠的冷岫有哪里不好，也不愿意看到他这样为难自己。
冷岫有点泄气，眼睛一直盯着姜斐，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倔强：“不勉强。”
是他想要着朝姜斐主动走过去，不艰难，不勉强。只是方式有些笨拙，像是牙牙学语的三岁孩子一样，笨拙地讨人欢心。
现在看来，他还是没有做好。
冷岫看着姜斐的身影从车窗消失，收回视线，面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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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校之后，大家都能感觉到，冷岫变了。
其中，感受最深的，就是冷岫的同桌。
姜梨去找冷岫这个组长背英语单词，他们两个的学习都很好，一个提问一个回答，几乎没有停顿，就将英语老师布置的任务完成了。
冷岫在英语老师眼里，属于编外人员，因为即便他不好好听课，英语考试也能考到几乎满分。
姜梨第一次的月考英语成绩139，全班第二，也成功地进了英语老师的白名单里面，几乎不操心她和冷岫的学习。
所以姜梨也是找冷岫随便背背，走个形式。
姜梨背完之后，就看冷岫的同桌一脸羡慕地看着她。
姜梨莞尔一笑：“你怎么了？”
小眼镜名叫魏兵兵，是一个努力学习的学渣，这单词他足足背了两个大课间，还是没背过。
魏兵兵艳羡地向姜梨请教：“你的单词背过之后不会忘记吗？怎么做到的。”
“啊……”姜梨被问住了，她从小接受的就是双语教学，英语是她的第二母语，背个单词当然轻轻松松。
可是姜梨不能说。
就在气氛凝滞之前，冷岫掀起眼皮，问：“你背单词会忘？”
姜梨下意识摇头：“不会。”
冷岫“嗯”了声，“我也不会。”
随后，两道视线同时转到魏兵兵身上：
两张优质又漂亮的脸，同时看向魏兵兵。好像他背单词会忘才不应该。
魏兵兵：……………………
果然人与人之间的悲喜并不相通。
他心里骂了句脏话，悲愤地转过头，不理他们了。
姜梨观察冷岫的表情，发现他真的在疑惑为什么魏兵兵会忘记刚背过的单词。
其实，冷岫不近人情不只是他自己性格的原因。
他太优秀了，普通人很难走到他的世界中去，也不会理解他真实的疑惑。
他们只会以为冷岫是在嘲笑他。
不过，他这样的反应，在姜梨眼里，竟然觉得他有点可爱。
一转眼到了全市联考，时间是高二第一学期的末尾。
这是全市所有高中都要参加的一场考试，会进行全校大排名，基本上排名前十的学生，都可以考上像是东升大学那样层级的顶级大学。
成绩公布的那天，老徐发给每一位学生一张成绩表，上面有全市排名、班级排名，还有各科的成绩以及总分。
无出意外，冷岫以近乎满分的成绩拿到全市第一的成绩。
姜梨的成绩稍微差一点，全市第八。
最令人惊讶的是叶祈然，她平时不声不响的，根本没人注意到她，但是没想到叶祈然竟然考了全市第27名。
叶祈然一下子在高二三班出了名，大家都在赞叹她不显山不露水。
可是叶祈然自己，盯着手里的成绩单，却不是很满意。
自这场考试后，教室里的氛围肉眼可见地变得紧张了，通过这场考试，所有人都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姜梨和冷岫他们两个人却从没为学习发过愁，和这个教室里的氛围格格不入。
现在的体育课，也变成了自由选择，可以去操场放松，也可以呆在教室上自习。
姜梨和冷岫出来打羽毛球，可原本体育课最积极的于斌竟然缺席了，姜梨临出教室前，还看到于斌在埋头苦战。
仿佛一夜之间，所有人都长大了。
“我有话想跟你说。”冷岫走到姜梨的面前，他穿着最简单的运动校服，身高腿长，脊背挺直，像一棵直入云天的小白杨。
不知不觉间，少年清瘦的肩膀也长宽了许多。
自从那次请假之后，姜斐对冷岫的态度缓和了许多，没有了那种刻意疏远的感觉，可冷岫还是感觉到了姜斐的异常。
不再兴冲冲地凑上来，不再对他有那样明媚的笑，她仿佛失掉了自己的自信，做什么都像隔了层纱，雾蒙蒙地。
他们依然是从前那样不远不近的距离，君子之交似的，像水一样平淡且宁静。
可是不够，太远了，他碰不到她。说不定哪一天，她就像沙一样从手心流走了。
这不是冷岫想要的。
姜斐轻柔地笑了笑：“你想说什么？”
各种各样的感情将冷岫淹没。
他想说的很多，淡红色的薄唇打开又闭上，徒劳地握紧手心，却始终组织不起词汇。
“没关系的，慢慢来。”姜斐善解人意地替他解围，“你不用勉强你自己做什么，你是在好转，可是没有人给你规定时间，所以不用勉强自己，顺其自然吧。”
“慢慢来？”冷岫问。
“嗯。”姜梨点头，“人的一辈子有很长呢，你可以用很久的时间来慢慢转好。”
一辈子。
……人漫长又遥远的一生。
这样的词，很容易在脑袋里绘画出心目中的理想未来。
而冷岫心里想的有关未来的一切，都和姜梨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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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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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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