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人太多,不似我们琅琊山清水秀,东西我也吃不惯。”邵远舟满脸苦恼。
林初扶着竹清上了马车,又回头看了他眼,“那你……没想过留在琅琊?”
只要远离京城,说不定能逃过一劫,她实在不想让任何人为自己牺牲,哪怕这是剧情。
少年顿了顿,又挑了挑眉梢,“男儿志在四方,如今我在刑部做事,而且京城也有好处,日后我总会习惯的。”
林初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婉转一点,“习惯也是种妥协,人生在世应该去过自己喜欢的生活,这样才不留遗憾。”
闻言,邵远舟点点头,“你说的对。”
以为他听进去了,林初正欲再说什么,余光却撇见官道行来一队人,为首的人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仿佛她今天又放狗咬他了。
“下官见过王爷。”
邵远舟也看见来人,顺势上前拱手作揖。
沈冽扯住缰绳,面无表情扫过少年,目光又落在女子身上,“林姑娘与谁都能相谈甚欢。”
林初下意识解释,“刚刚臣女随母亲施粥时被难民冲散,多亏邵公子帮忙。”
说完,她顿时闭上眼,现在是前期,自己和男主没有任何关系,根本没必要解释。
没办法,形成神经反应了,以前只要自己与其他男子靠的近些,男主就会发疯,无差别打压对方,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解释。
“本王刚好也要回城,一起吧。”沈冽面无表情。
林初微微蹙眉,“这恐怕不妥吧?”
男人回头看了她眼,“你是觉得本王打扰了你们。”
四目相对,林初哪里还敢多说一个字,只能顺势钻进了马车里。
邵远舟翻身上马,缓缓跟在马车附近。
也不知熠王怎会与林姑娘相识,忽想起前几日的传言,晋阳侯嫡女纵狗咬熠王,还惊动了大理寺,这倒的确像林姑娘能做出来的事。
思及此处,他不由垂头低笑。
沈冽给了他一个余光,“白银案余党有线索了?”
闻言,邵远舟低下头,声音恭敬,“是有些,臣刚好要回刑部提交。”
“那你就回去吧。”沈冽道。
邵远舟顿了顿,想说什么,又看了看马车,“可林姑娘……”
林初撩开帘子,“邵公子有事大可先行,城中守卫森严,我平日也是一人出门,不会有事。”
邵远舟迟疑了会,思及自己才刚进刑部,的确不该怠慢,光天化日下熠王应该不会对林姑娘怎么样。
他又看了看沈冽,随后拱手作揖,继而驱马先行离开。
见少年身影消失,林初一时间也是头疼,如果这是后期,她都不敢想现在的场景。
见她一直盯着邵远舟,沈冽握紧了缰绳,直到骨节泛起青白。
锦风左看看右看看默默骑着马远离此处,今日王爷非要从此经过。
“你与他很熟?”
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林初看了看马背上的男人,马上放下帘子,靠坐在在车厢里,“前几日见过一回,要说见面次数,臣女与王爷更熟,可只是因为一点小错误,王爷便对臣女疾言厉色,臣女岂敢再多嘴。”
听着马车里传来的娇嗔声,沈冽唇角带着几不可见的弧度,“那你以为,本王应该如何对一个纵狗之人?”
林初握紧拳头,“那只是误会,大理寺也查清楚了,真相总会大白,若王爷不解气,也可以放狗来咬我。”
免得整天阴阳怪气。
他半夜潜入自己房间已经是事实。
“本王府中不养狗。”
沈冽垂下眼帘,“刑部倒是有许多条,林姑娘想见见?”
“……”
林初绝望的闭上眼,怎么会有这么油盐不进的人,听不出来她是在拉扯暧昧吗?
他居然还真想放狗咬自己!
她就是勾引一块石头都比他有温度。
马车驶入城中,穿过条条街道,停在侯府门口。
林初撩开帘子,扶着竹清走下马车,却看到男人忽然靠近,手腕骤然一紧,她下意识往后退,果然对方要和自己算总账。
“怎么回事?”
他握住女子手腕,低眸望着她掌心的血痕。
林初抽了抽胳膊,但没抽回来,只能喃喃道:“先前随娘亲施粥时被难民冲散,不小心擦伤的,还好邵公子及时帮忙。”
白皙的掌心多了道血痕,格外刺眼,沈冽抬眸看了她眼,声音冷淡,“所以你就敢随一个男子回城?”
四目相对,林初眨眨眼,满脸不解,“我随哪个男子进城,这与王爷有什么关系?”
沈冽翻身上马,回头撇了她眼,“本王也不想有何关系。”
话音刚落,男人便驱马远去,徒留林初站在自家大门口,果然前期的男主就是油盐不进。
如果是后期,看到自己受伤,一定会亲自给她上药,然后自我责备没有照顾好她,这完全是判若两人。
“小姐,今后您还是离熠王殿下远些吧,奴婢总觉得瘆得慌,谁知道王爷是不是还记恨上回您放狗咬他的事。”竹清凑近压低声音道。
林初叹口气,然后回府让竹清给自己上药。
不过好在只是个小擦伤,但竹清非要把她半个手掌都包住。
等于婉华回来,不出意外又指责她过于莽撞,竟然闯进难民堆里,下回再也不会带她去人多的地方。
林初也很无奈,剧情如此,哪怕明知道有危险,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谁知道等到的竟是男二。
这剧情她已经不抱希望,不然就只能她自我发挥。
可是次日上药时,她忽然感觉有些不对。
“你闻闻,这味道与这药膏是不是不一样?”她把手掌递过去。
屋里正在给她上药的竹清凑近脑袋,随后又拿起药膏闻了闻,的确与大夫给的不一样。
“可是奴婢包的太紧,屋里闷热,所以就有了味道?”竹清认真道:“那今日奴婢就不缠纱布了,您可千万不能碰水。”
林初想说什么,可还是没有开口。
她手上的味道是另一种药味,和昨日上的根本不同,变质也不是这样。
“小姐!”
香薷忽然敲了敲门,“老爷让您去书房一趟。”
林初让竹清随便上了点药,然后就走了出去,她爹就是那种没事肯定不会叫她。
等她过去的时候,发现她娘竟然也在,二人神情颇为严肃,仿佛有什么大事,这在以前是前所未有的。
林初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剧情里,晋阳侯府前期有什么事,最大的事就是林芙当了妃子,还逼着她爹抬了女配生母为侧夫人,还要进宗祠。
但现在剧情明显还没有到这一步。
“手好些了?”于婉华看到女儿目光不自觉柔和。
林初快步上前,把手掌递过去,扬起嘴角,“娘亲不用担心,小伤而已,幼时我爬树不知摔了多少回,这点算什么。”
闻言,于婉华失笑一声,只是眸中带着驱散不开的忧虑。
“今日下了朝,圣上特意将为父留下,谈了你的婚事。”晋阳侯望着天真懵懂的女儿,不由沉沉叹口气,“圣上要给你与熠王殿下赐婚。”
林初刚坐下,就猛地抬起头,面上全是不可思议。
“如今太后丧期已过,熠王择选王妃乃是迟早的事,对圣上而言,将你赐予熠王为王妃是最合适不过。”晋阳侯沉声道。
圣上多疑,必不会让熠王迎娶手握实权的世家贵女,却又不会马虎了事,他晋阳侯府就是最佳人选。
可是当交出兵权那一刻,他就已经不愿再踏入朝中纷争,倘若女儿成了熠王妃,就注定逃脱不了夺储之争。
他的女儿如此孩子气,事事只为他人考量,岂能进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家。
“可是熠王本就因上回一事对女儿不满,又岂会愿意娶我为正妃?”林初皱皱眉。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事。”晋阳侯面上全是忧色。
于婉华握住女儿的手,满眼都是心疼,“此事万万不可,哪怕是抗旨,我与你爹也不会让你嫁过去。”
不得夫君喜爱的女子在后宅中有多难过,她的阿初怎么能过那样的日子。
林初低下头,“可是圣上心意已定,岂会轻易更改,抗旨不遵岂不更加给了圣上机会处置爹爹。”
闻言,晋阳侯神色微变,没想到女儿能想到此处,可见他的阿初还是聪颖通透,就是太善良。
“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嫁给谁都是嫁,熠王不喜欢女儿,想来成亲后肯定不会来寻我,但在衣食上也不会亏待女儿,有吃有喝就可以了,女儿又怎么会受委屈。”
她扬起嘴角,“他若要纳妾就让他纳好了,只要不影响我过日子就好。”
看着女儿越说越煞有其事,晋阳侯与于婉华相视一眼,都是无奈的摇摇头,女儿明显情智未开,有没有夫君疼爱看来也不在乎,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如果他不让我吃喝,那我就自己带厨子过去,这总碍不着他眼。”林初上前抱住她娘胳膊,“我怎么会委屈自己,再说了,嫁给旁人,他们肯定也会纳妾,反正都一样,何必再让爹爹抗旨惹怒圣上。”
于婉华拍了拍女儿手背,又看了眼丈夫,后者咳嗽一声别过头。
“可是…娘亲还是希望阿初嫁个寻常人家,深墙大院并非你想的如此简单,没有女子在那里会不受委屈,你又如此莽撞,不知何时就得罪了人。”于婉华满心都是忧虑。
林初也叹口气,剧情里男主因为之前的事,已经对女主有了好感,这才答应娶女主,可是这回对方能答应娶自己吗?
“娘亲不必担心,熠王不喜欢女儿,说不定会拒婚,届时爹爹也就不必抗旨了。”她笑着道。
见女儿还是如此没心没肺,晋阳侯沉吟道:“此事是圣上的意思,显然早已熠王知晓,他岂会因婚事忤逆圣上,想来不日赐婚圣旨就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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